第5章 红堡的邀请

距离他的加冕已经过了三天，耶蒙也逐渐适应了总主教的工作——其实也没有什么工作，毕竟总主教除了国王的命令外，其他的时间都是自由安排，比如接受信徒的祈祷等。

然而国王并不总是邀请总主教，劳勃国王只对喝酒和比武大会有兴趣。

当他坐在那把插满铁剑，遍布荆棘的王座上时，他就在逐渐腐朽了。

御前首相琼恩·艾林出身于古老的艾林家族，是峡谷的守护，当前七国最具有荣誉的骑士家族，传说是山丘王“胡戈”的后裔，最古老的安达尔贵族之一。

首相当然虔诚的信仰七神，同时也有权力来安排总主教，可惜的是年事已高的首相每天除了负担七国的大事以外，就很少有多余的精力来圣贝勒大教堂祷告了。

耶蒙坐在房间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壁炉发出火光在白天还不是很明显，然而映射在铜镜里却格外美丽。

他清楚的知道这个总主教完全可以当一个吉祥物，或者借此敛财，这些都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即使国王也不会为此苛责什么，甚至从不关心这种小事。

即使想要稍微打破戒律清规，在丝绸街里稍微徜徉，也不过是脱下身上的白袍，摘下头顶的冠冕，穿一身常见的衣服，稍微遮掩一下就过去了。

又有谁会关心呢？

他的前任就是这样子过来的。

于是国王的月童唱着他的谐曲，七国的贵族们对他的尊重止步于礼仪，到最后被君临暴乱的群众杀死。

活着的时候可以逗人发笑，即使死了也为人们留下谈资，也确实有着一种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了。

作为新的总主教，耶蒙当然知道不能和他的前任学习。

“每与操反，事所以成”。

所以前任无所事事的时候，耶蒙却坚持不懈的慰问着君临的臣民。

所付出的不过是一些精美的食物，几枚铜币，以及一些温暖的话语罢了。

这些都很简单，当他四年前升任大主教，从旧镇来到君临的时候就在做。

整整三年的时间里就让人每一个君临的市民都瞻仰过他这个总主教的英姿。

想必是不会发生堂堂总主教，七国“教皇”到头来被暴民杀死的事情了。

民众们虽然是健忘的，然而持之不懈，总能想起总主教大人的伟岸。

曾经有一位总主教甚至号召教团武装起事，一度控制了整个君临，号召数万的军队，完全可以比拟七大王国任一一国的实力。

即使最后因为巨龙的火焰而失败，相互之间达成妥协，这也无损他的权威。

然而耶蒙的前任，却被本应该最为拥护他的那一群穷人杀死，实在是难以形容。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总主教权力的来源之一呀！

难道他只学会了去讨好国王，而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吗？

其次，前任总主教身上太过繁华，那一身衣服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富裕。

身为总主教，本身其实并不缺少钱财，不说其他，教会银行就可以说明这一切了，同时，国王还欠了教会超过90万金龙。

然而，前任总主教的那一身衣服天然就将他和普通的平民隔绝开来，制造了一道无形的沟壑。

固然，总主教的衣服不能太过寒酸，影响威仪，却也不能太过华丽，惹人艳羡，毕竟他不是贵族，不需要普通民众仰望乃至高不可攀的心理。

耶蒙的后辈“大麻雀”在这一方面就做得很成功，然而他的失败也完全是可以预见的。

毕竟他的成功也只是利用了七国动荡不休的局面，迫使他人妥协罢了。

比如，一个发疯的女人。

唉，耶蒙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都要营造出一个完美的形象，打造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总主教。

不然的话，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全都历历在目，不得不防。

这样考虑着，耶蒙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总主教。”那是梅森特修女的声音，在他成为总主教后便由耶蒙较为陌生的她负责日常生活。

为了减少一些阻碍，他没有反对。

更何况，梅森特修女作为圣贝勒大教堂的修女，他也不好拒绝。

众所周知，君临没有秘密，国王也好，总主教也罢，在这个权力的游戏里，你总要让人安心一些，才能更好的活着。

耶蒙迅速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尚且得体，于是就应和了一声，“请进。”

“总主教，情报大臣瓦里斯前来拜访。”说话时，梅森特修女柔和的声音里透露的恶意实在少见。

耶蒙也不觉得奇怪，七国上下想要找到一个喜欢“八爪蜘蛛”的人也的确是一件难事，修女的恶意实在是司空见惯，无须在意。

然而，耶蒙需要思考的是，作为国王身边的太监，也可以说是“大内总管”，即使他有着自己的意志，在明面上也只能够担任国王的传话筒罢了。

耶蒙还在思考的时候，“八爪蜘蛛”瓦里斯就已经进到房间里了。

进来的男子丰腴肥胖，头顶没有一根头发，浑身的脂粉香气掩盖了原来清新的空气。

“瓦里斯大人，你太无礼了，总主教大人还没有请你进来。”修女看着这个太监，怒气冲冲。

“还望见谅，新任总主教大人以及这一位修女小姐，你们不能指望一个太监在生活中处处守礼。”瓦里斯咯咯笑着。

修女也为自己对于太监的愤怒感到可耻，也不说话了。

太监见修女不再纠结于刚刚的小事，也立马转而看向耶蒙，“总主教大人，国王陛下请您进宫。”

梅森特修女大吃一惊，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插口的，于是向耶蒙行了一礼，自觉退下了。

“总主教大人，不知你是否准备好了，需要我再等一会儿吗？”瓦里斯又靠近了些，亲切的询问道。

耶蒙悄无声息地避开了瓦里斯的热切，“不用了，现在就走吧。”

一边随意闲聊着，两人就这样走出了圣贝勒大教堂。

在去红堡的路上，耶蒙也不想做无端的猜测，于是思虑了一会儿，这样询问道。

“瓦里斯爵士，国王陛下莫非是为了逃亡于东方的巨龙后裔吗？”

“八爪蜘蛛”从来不会无端得罪其他人，更何况堂堂总主教这样的询问，他立马给出了清晰的答案。

“总主教大人难道真的有着一双先知的眼睛吗？国王陛下希望总主教大人你能够给他一些启示。”

瓦里斯故作惊讶道。

耶蒙点了点头，明白了。

现在是AC297年，冰与火之歌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