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王子的命名日

耶蒙向这个小个子男人回礼，总主教的权力固然可观，但是在当下的王国当中毕竟处于边缘，还达不到一人之下的地位。

七星圣经有云，人民向领主致敬，领主向国王致敬，国王和王后必须向七面一体神致敬。

像这种话听听就行了，总主教远没有这样子的地位，也只有大麻雀这个狂信徒才会真的相信这种话语。

维斯特洛过去以及现在说到底都是一个领主的社会，教士在其中起到一个重要的补充作用，在坦格利安王朝征服之前，一部分权力要比现在更大，却因为身在旧镇的原因总需要面对一些“异端”。

然而在征服者伊耿之后，教会的自主权得到一定缩小，但是因为一个统一的王国，而不是互相攻伐的七大王国，教会的一部分权力反而得到扩张，只是在自主权缩小的情况下没有体现出来。

培提尔看着耶蒙，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地位，任何人都会带着尊重的眼神看着他，而不是一脸鄙夷的说是那个五指半岛的骑士。

当然，他永远不会做一个清贫的教士。

“多谢总主教大人的欢迎。”

耶蒙询问道：“不知道财务大臣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耶蒙有些好奇他为何会在思怀圣堂等待，一般来说，如果不是这一次带丹妮莉丝出去，他只会待在圣贝勒大教堂。

是传说中无处不在的“八爪蜘蛛”吗？他没有询问。

丹妮莉丝跟在耶蒙后面，这是除了之前那一次宴会上她见到的拜拉席恩家族的人之外，她第一次见到维斯特洛的权贵。

任谁也不能够说财务大臣不能算是王国的核心，即便他只是一个小贵族，没有任何根基，但是看在首相的面子上，所有人都没有太过刁难他。

也正因如此，他才可以拉拢起一批同样没有什么根基却有能力的小贵族作为臂膀。

而首相也因为王国糟糕的财政，默认了这一举措，事实上，在七国的政事当中，没有人可以隐瞒过这个老人。

当然，他肯定不知道他的妻子莱莎·徒利对于培提尔那一种扭曲的感情。

这么想来，“小指头”也算是维斯特洛“吕不韦”了，只不过没有一个奇货可居的王子，但是劳勃·艾林或者说这个“乖罗宾”也勉强符合这个标准了？

培提尔看了一眼门外来往的人群，“总主教大人，我们总不能在这里谈吧？”

耶蒙点了点头，也明白过来，“确实有些不怎么合适。”

说着，就拉着身后的丹妮莉丝一起走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这里是平常招待客人的地方，“小指头”也跟了上来。

培提尔一进入房间就自觉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他好奇的看着耶蒙身后那个银发紫瞳的女孩，非常漂亮，当然还是比不上他的凯特琳。

只是他很好奇总主教为何会把她叫过来旁听，难道是有意要栽培她吗？

这样想着，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哑然失笑，总主教有什么理由来支持坦格利安，他还有什么可以“上进”的空间吗？

他也只能猜测这是因为她漂亮的脸庞了，难道总主教想要养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这样想着，他很自然就闲聊了起来，“总主教大人，这一位就是疯王的女儿吗？”

培提尔的语气没有一点尊重，甚至还带着轻蔑，他非常享受像这样能够俯视这些传承几千年的贵族，这样好像能让他忘记他自己卑微的出身一样。

丹妮莉丝瞳孔中很气愤，但是她没有说话，她早就知道“簒夺者”的臣子对于她这个坦格利安没有一点尊重。

“簒夺者”如此，他的封臣自然不敢忤逆。

耶蒙没有直接反驳，“疯王”的名声早就因为成王败寇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反例，没有人记得年轻时伊里斯的英明神武。

即使在簒夺者战争当中，也有谷地，河间，风暴地的贵族背叛了他们的主君，选择效忠于国王，只有北境是一个例外。

当然，这些贵族的下场自然不是很好。

耶蒙淡淡的说：“这就是坦格利安的公主。”他没有必要去逢迎一个财政大臣，七神教会又不靠国家财政拨款。

“小指头”呵呵一笑，仔细看着耶蒙的脸庞，想要知道他对于这个小女孩有没有爱慕或者觊觎之心，他想要知道这个传闻受七神钟爱的总主教对于七神到底有多么大的虔诚。

耶蒙看着培提尔不住乱窜的眼珠子，心里有些不喜，“爵士，不要忘了你的正事。”

耶蒙猜测这一次可能又是为了借钱，之前就已经有很多先例了。

虽然在他来到君临之后，可着劲儿的花钱，说服一众同僚重修龙穴，将其改造成思怀圣堂，花钱如流水，减少了一部分国王对教会的债务。

毕竟，教会的钱就这么多，比起借给国王，教会还是更加乐衷于“奇观兴国”。

相较于于原本接近一百万金龙的债务，现在一通大建，教会的财务也有些枯竭，只借给了国王堪堪超过五十万金龙，不到六十万金龙，其余的钱都投入了脚下的这座教堂。

毕竟，龙穴太过残破，重新改造也需要一番大力气。

小指头自然不会在乎忘记他的目标，他扫了一眼丹妮莉丝，以他精通九种春啼之术的眼光来看，这女孩还是一个处子。

他不禁对于总主教费力带回丹妮莉丝的想法起了猜测，这是为什么呢？

但是这些和他无关，他很快就不在意这种想法了，“总主教大人，眼下已经快到了乔佛里王子的第十二个命名日，国王陛下有意举行一场最大规模的比武大会。”

说着，他看了丹妮莉丝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就像当年河安伯爵为雷加王子所举办那一场号称有史以来最大的比武大会一样。”

丹妮莉丝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看“小指头”的脸庞，不去听他说的话，她知道就是那一场比武大会上雷加将他作为冠军获得的“爱与美的王冠”给了莱安娜，莱安娜·史塔克，当年的风息堡公爵，如今的“簒夺者”的未婚妻。

从那以后，风暴地和王国愈走愈远，直至最终的叛乱推翻了这个老迈的王朝。

她现在开始讨厌这个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人了。

“小指头”当然看出了这一点，但是他不在意，只是盯着总主教大人的脸庞，想要看出来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

耶蒙自然知道那场著名的比武大会，尽管那时候他还很小，他没有理会小指头这样带着不妥的比喻，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是同样身为王太子的相似性。

然而，两人都知道王太子的身份是一个迟早都会引爆的大雷，这么看来这场比武大会还真和雷加那一场有极大的相似之处了，都是一个王朝在极盛当中引发的大动乱。

耶蒙直接了当询问道：“财务大臣是想要借钱吗？”

“小指头”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新任总主教和他的前任一样把算盘打在心里，不舍得掏出哪怕一个铜星，面对借钱的话题，总是拐来拐去，不肯正面回答。

没想到新任总主教竟然这么豪爽，“当然，总主教大人您也知道王国的财政并不乐观，劳勃国王总是致力于花光每一枚金龙来举办各式各样的比武大会。”

耶蒙很清楚这一点，然而比武大会不仅仅只是一项花钱的项目，它的作用本身就是对于七国上下骑士的一次拉拢。

“国之大事，在戎与祀。”

比武大会恰恰类似于这两者的结合，最能够体现出一个国王在七国的威望，劳勃本身只是一个“簒夺者”，尽管他继位明面上的原因是因为他的祖母是坦格利安的一位公主，在杀光驱赶所有坦格利安之后，他就是最近的旁系。

也正因为如此，他王位并不稳固，不断举办的比武大会相当于一次又一次炫耀武力的方式，七国的贵族见到这样的盛状，心底的叛逆也少了几分。

因此首相从不阻止国王的比武大会，也只有艾德·史塔克相信骑士们的荣誉，单纯觉得这只是一场花钱的仪式，想要以此劝阻国王。

然而对比一下乔佛里岌岌可危的王座和他那寥寥无几的骑士参加的比武大会，就可以想象到比武大会对于一个国王的作用。

耶蒙告诉小指头，“教会当然可以支援王国一笔金龙，然而爵士，你要知道，教会本身的钱财并不很多。”

耶蒙睁着眼睛说瞎话，教会钱财当然很多，只是他已经花了，买粮食也要花很多钱的，尤其是大宗粮食。

小指头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事实上，教会愿意支援一笔对于他来说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当然，总主教，我们都知道教会的清贫，能够为国分忧已经足够了。”

耶蒙也郑重点了点头，不知道崇祯麾下是不是也都是像他这样“忠贞不二”的大忠臣，这么一想，拜拉席恩王朝还真是蒸蒸日上。

“爵士，这一次比武大会是为乔佛里王子的命名日，那么兰尼斯特肯定要出一次钱的吧？”

培提尔哈哈大笑，“当然，泰温公爵已经到了君临，谁都知道，泰温公爵拉的都是金子。”

耶蒙点了点头，没想到泰温现在就已经到了君临。

“那么爵士，还有什么要事吗？”

培提尔笑笑，“没有其他了，感谢总主教大人的慷慨解囊。”

说完就这样告辞离开了。

丹妮莉丝等他走远，出了教堂，对耶蒙说：“我有些讨厌他。”

耶蒙回道：“当然，我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