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王子

耶蒙一步跨入国王的厅堂，跟随着他的是住在圣贝勒大教堂的安德鲁，这是一场国王为王子举办的宴会。

云集了来自王领大大小小的贵族，除此之外，一些七国的其他贵族也赶来这里。

安德鲁看着摆在餐桌上被随意浪费的食物，桌子上的奶油被任意涂抹，不仅仅限于在面包上。

他小声说道：“我的主，这太过浪费了，即便是长夏，跳蚤窝里都有一些吃不饱的贫民四处乞讨，这些贵族……”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停住，但是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耶蒙叹息了一口气，“安德鲁，即便是我，身为七神教会的总主教，也总是感到无力，人们的贪欲如此之大，而却无从遏制，即便七神的明光始终照亮在吾等前方，这些贫瘠的人们也难免踏上歧途。”

安德鲁同样愁眉不展，“我的主，你已经尽力了，人们的欲望本就无穷无尽，七神也无法拯救一个沉迷堕落的人。”

两人之间的话语很小声，其他人也没有心情在这个享受快乐的时候去聆听修士的劝诫。

他们来的已经算是迟的了，这个时候这些衣着高贵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他们各个穿着礼服，表情儒雅随和，像是一个真正守礼的贵族，全然没有了面对他们的仆从们那样的暴戾和冰冷。

他们相互敬酒，如众星拱月一般拥护着宴会的中央，那个属于国王的位置。

国王与王后平行而坐，那些想要赢得国王青睐的贵妇遗孀们总是不自觉的就靠近了劳勃那个肥胖的身子。

贵妇含着娇羞向国王敬酒，劳勃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开始诉说自己年轻时的风姿，而贵妇也一脸认同，丝毫不在意现在的国王已经相当臃肿，好像他们面对的依旧是那个年轻的风息堡公爵。

每当这个时候，王后就试图逼退这些狂蜂浪蝶，她不在乎劳勃，更不喜欢她，但是对于她来说不能容忍国王无视她“西境之光”的美漫去和这些人勾搭。

这无疑是对于她的侮辱。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尽管国王和王后名义上平起平坐，甚至共享一个王座，然而人们分的清楚谁是国王，谁是王后？

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贵族并不是每一个都畏惧于兰尼斯特的威名，她们毫不在意王后愈发冰冷的眼神，恰巧，国王也不在乎。

他早就习惯了这一点。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也挣脱了他的母亲的束缚，他对于父母之间的冰冷的气氛没有一丝察觉，只有蠢蠢欲动的心思在不断灼烧。

乔佛里不愿意一直待在主座上，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囚徒，要知道，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耶蒙和安德鲁随意找了一个相对偏僻的位置，他们都不愿意过多参加这场盛宴。

在这个角落里，同样坐着史坦尼斯和他的妻子，他们没有参加这场狂欢。

史坦尼斯就是这样一个无趣的人，他对于贵族之间的觥筹交错毫无兴致，他在国王心中的印象只剩下了吵闹，他只会不停劝诫劳勃做一个真正的国王。

这惹怒了国王，全然忘记了史坦尼斯为他坚守风息堡的功绩，国王本身就是一个健忘的人，只是在一些事情上格外固执，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并不友好。

史坦尼斯有一个女儿，她的名字是希琳，比劳勃名义上的女儿弥赛菈公主大一岁，却远没有她的幸运。

他并没有带她来，因为她不幸患上了灰鳞病，这是一种很严重甚至致死的病魔，这让她的左脸以及脖子被灰黑色死皮覆盖，十分可怖，然而她却是一个十分善良的孩子。

她是史坦尼斯唯一一个孩子，他没有男嗣。

耶蒙见过这个孩子，那是史坦尼斯唯一一次主动来见他，他想要询问七神有没有办法解救这个生活在痛苦当中的孩子。

耶蒙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徒有“圣子”名号的普通修士，并不会治病。

那是耶蒙头一次看到冰冷的史坦尼斯表现出愤怒的神情，他没有对着任何人，却好像表现出一副不甘的愤恨，向着石头雕刻的圣堂。

耶蒙没有上前和他打招呼，他们并不亲近，史坦尼斯总是有一种让所有人都亲近不起来的特殊资质，无论是他的封臣，他的仆人，还是他的兄弟。

耶蒙轻轻斟了一杯酒，递给坐在他旁边的安德鲁，然后才是他自己。

安德鲁连忙道谢，他小心翼翼捧着这杯酒，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就像是面对难言的恩赐。

场面人已经更加热闹了，王子乔佛里已经彻底自由了，他大摇大摆在会场上肆意行走，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侍从。

他的面容十分恐怖，半边脸被烧焦，让一般人忍不住远离这个戴着三条狗家徽的男人。

乔佛里王子所到之处，所有的贵族小姐都忍不住欢呼雀跃，他看起来非常完美，尽管年纪还小但是身材高大，皮肤白皙。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金发碧眼的样子和劳勃国王一点都不相像，但是这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里反而是一个优点也说不定，毕竟国王早已不复盛年。

乔佛里起初也很享受她们的尖叫，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他看她们的眼神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就像一个贵族看农民的女儿一样。

毫无疑问，这些小贵族的女儿在一般人看起来已经是高不可攀了，但是在七国王太子面前也不过随手可摘的玩物了，她们甚至认为这是一种荣幸。

乔佛里当然不喜欢这种感觉，毕竟他不像他名义上的国王父亲一样钟情于妓女，能够乐此不疲的不断重复。

他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能够和他相提并论的“朋友”，一个和面色苍白的小男孩，他是首相的儿子。

在维斯特洛，七大王国的公爵是与众不同的，尽管在名义上他们效忠于国王，但是国王并不能像是对待一些小贵族一样对他们随意问罪。

名义上当然还是王子更加尊贵，然而在实际上，一位公爵的合法继承人并不逊色于任何国王的儿子，包括王太子。

首相的儿子叫做劳勃，劳勃·艾林，和国王的名字一样，这体现出来首相对于儿子的关爱与祝福，尽管他依旧十分虚弱。

乔佛里很快走到这个过分瘦弱的男孩面前，她的母亲莱莎平常时候都是对他严加看管，恨不得从不撒手，然而现在有一点不同。

“小指头”同样在宴会上，这吸引了这个有些老态丛生的贵妇的目光，少有的她当下了他的孩子，和她童年的玩伴待在一起。

乔佛里很快就走到了这个小男孩面前，不知怎么捉弄，不到几分钟，他就已经把这个本就敏感狂躁的男孩弄哭了。

莱莎注意到了这一幕，她很快抛弃了童年的玩伴和现在的情人，快步走到她的孩子面前，将他抱起，她想要呵斥王太子，然而看向他身后恐怖的“猎狗”以后，心生畏惧，她本就是一个十分胆小的女人。

她先是偷偷看了一眼“小指头”，见他露出一如既往鼓励的笑容，然后才安下心来，然后就向她的丈夫，王国的首相诉说这一件事，并希望他可以惩罚这个小鬼。

接着耶蒙就没有关注了。

安德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小声的对耶蒙说，“我的主，这就是我们的王太子吗？”

他有些难以置信，一个已经这么大男孩还会这样顽皮，随意欺负一个公爵，还是首相的儿子，仅仅因为无聊。

耶蒙很是对比轻描淡写，他早就知道乔佛里的心性，做出这样的行为一点都不值得奇怪，“安德鲁，你要知道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是什么样的行为。”

安德鲁摇了摇头，“可是，他是王子。”

耶蒙很是意味深长，“安德鲁，你要知道，在七神之下并没有什么特殊，最高贵的王子和最低贱的乞丐都在同一场审判当中回归他们的位置，无论是天堂还是七层地狱，它们不会因为一个王子而更加高贵，也不会因为一个乞丐而显得低贱。”

安德鲁点点头，“当然，我的主，一切归于伟大的七神。”

耶蒙看向有些混乱的会场，乔佛里有恃无恐站在那里，趾高气扬，“王子和乞丐在七神面前有什么区别呢？事实上，没有任何区别。”

宴会上的这一场闹剧很快就得以轻易，这终究还是国王为王子举办的命名日，周围有着这么多的贵族看着，更何况接下来还有一场比武大会，实在不是一个教育孩子的地方。

安德鲁看着台上已经安静下来的画面，默默点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