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邪门歪道

那上面本来凝聚着一团清炁,如今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个东西,就跟大明神朝的国运一样,也是靠家和万事兴长年累月凝聚出来的。

如今也随着方瑞出事,家人还被关在大牢里,没有放出来,宅邸还贴着封条,这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一团清炁,一下子就荡然无存。

“主人!快来!方元这老家伙,竟然是亲自制香哩!”柳依依在心神里喊着。

宁渊赶紧过去。

他其实很是好奇,袁家的这个制香生意,这是怎么做的?凝聚香火?还是另有秘法?

里正方元家宅邸,就是前后院,占地不小。

这个时辰,前后左右的街坊邻居,都早就熄灯睡觉。

只有方元后院这间偏房里,还在亮着灯。

宁渊在柳依依的协助下,翻过围墙,悄悄到窗底下,透过戳开的小孔往里看。

里正方元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样子,反而是满脸兴奋。

正在那里用小撵钵磨香。

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香味儿。

宁渊问:“能闻得出来是什么香味吗?”

柳依依摇头:“分辨不出来。这个似乎是木头的味儿,可是又没有木头的那种清香,反而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宁渊也是这种感觉。

这个味儿闻起来,就让人有些上头,晕头晕脑的感觉。

可是看屋子里的里正方元,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却是满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有几分狂热的样子。

他手里用木棒槌,不停的碾磨着钵子里的香料,时不时低下头去,深深嗅闻一口,抬起头来时,眼神里就是陶醉着,如同是饮了一口醇酒一样,醉醺醺的感觉。

宁渊一看就知道这玩儿不对劲。

钵子里头,隐隐有暗红气息在荡漾似的,没有扩散开来,但是随着木棒槌的碾磨,隐隐若现。

足足碾磨半个多时辰,里正方元这才停下来,小心地清理好木棒槌,再拿起桌上放着的小刀子,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就一刀割破手腕,把血往里头的!

宁渊眉头大皱。

这果然是邪门歪道!

钵子里,本来就是有暗红色气息在荡漾似的,此刻如同是沸腾的一样,冒出暗红色的气泡来。

里正方元一点也没察觉到痛似的,嘴里念叨着:“磨香半个时辰,滴血入香,神清气爽!心诚意至,神力加持!金刚不败,长生不死!”

说来也奇怪,随着他这般念叨,手腕上割出来的伤口,还真的在蠕动一样,慢慢愈合。

滴到钵子里的鲜血,也渐渐稀少,直至没有。

钵子里冒起来的暗红色气泡,也慢慢平息下去。

传出来的香味儿,这腥味就更浓了几分。

邪门!

宁渊看在眼里,暗自心惊。

袁家这个制香生意的背后,这不知道是个什么鬼东西,这是够邪门的。

里正方元这个老家伙,神情越来越亢奋,就如同是中邪了一样,再次碾磨钵子里掺了血的香料。

如此如同入魔了一样,碾磨半个时辰,他才停了下来,从钵子里搓出一坨暗红色的香泥来,小心塞进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木匣子里,再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整个人蓦然如同泄了气的木偶,脸上本来带着不正常的血色,一下子就褪得干干净净,成一片惨白。

整个人也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全靠扶着桌子,这才没有倒下。

可是双脚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这种制香的消耗,对里正方元来说,完全撑不住!

制出来的香泥,也就只有巴掌那么大小,暗红色,如同橡胶泥似的,刚好塞满那个小木匣子。

窗外,柳依依忍不住问:“要不要进去问个清楚明白?”

宁渊摇摇头:“不要打草惊蛇。走吧!看袁家什么时候来收取香泥,到时再跟着去找出背后的黑手。”

屋子里头,嘎吱一声响,里正方元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过不多时,里正方元又在念叨着,似乎是在许愿似的。

宁渊透过小孔往里看,方元把那个小木匣子摆放在木龛里,点上一支香,就这么念叨诵经一样,很是虔诚。

宁渊有神通心眼纳炁,分明看到,燃起的那支香,香气冉冉,尽数飘进木龛里的小木匣子里。

如同那里有张嘴在吸食一样。

木龛旁边,还摆着两支一模一样的长香,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每天一支香,三天后香成。

这也就意味着,袁家前来收取这香泥,应该是三天后。

宁渊带着柳依依,悄然退出,回到家里。

……

血月,血香。

就在同一天出现。

这是巧合吗?!

宁渊在回到家里的路上,忍不住就这么联想到一起。

心里不由得暗自心惊:不会这么凑巧吧!

“袁家的这个制香生意,不对劲呐。”柳依依也看出名堂来。

宁渊问她:“修鬼道,有这么个制香的事吗?”

柳依依沉吟道:“不太确定。我对鬼道修行也知道得不多。”

宁渊叹口气:“以血制香,血月,怎么看都不像是凑巧的。莫不是袁家这个制香生意背后,就是燎阳城外千山深处黑风岭那只大妖?”

“啊啊啊?不会吧!不会吧!”柳依依吓一大跳。

还满脸惊恐。

这个猜测要是真的,那问题可就真的大了。

之所以称之为黑风岭的大妖,就是觉得千山深处多妖物,有这么一只大妖现世,那才是正常的推测。

可如果这只大妖,跟修鬼道有关呢?

那就是比厉鬼还要更可怖的存在。

而其触角,已经深入到燎阳城里来,那在整个辽东这块地儿,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地方被这个鬼东西给渗透了。

以利相诱,自然就有于掌柜这样的人投身其下,甘为其驱使,如今已渐成气候,可就难办了。

被诱惑的这些民众,以己血制香,弱的就此身死,强的说不定就会成为于掌柜这样的,继续去祸害更多的人。

等等!宁渊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这些放血制香的人,如此狂热劲儿,要是死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