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原来是他，拜入师门

在这一点上，宁渊相信，即便眼前的这位学政大人，对战争的理解和熟稔程度，都不是他这个毛头小伙子所能比拟的，但是这思想高度，绝对就不是这个大明神朝所处的时空所能凭空想象得出来的。

虽然宁渊也仅仅只是了解到一点皮毛，知道些概念，穿越之前，也只是亲身体验到一些非常规的超限战手段。

只是很可惜，他对战争还缺乏实际的体验，只能侃侃而谈而已。

齐休读完文章，大有新颖之感。顺手把文章递给一旁的高勇，看着宁渊在那里跟学政熊廷弼侃侃而谈。

学政熊廷弼就听得很聚精会神，俨然是把宁渊当做忘年交，丝毫没有顾及到身份地位和修为上的差距。

时间一点点过去，号舍中，也有号铃拉响，这是陆续有人交卷。

熊廷弼意犹未尽，却又因职责所在，不得不停下来，问宁渊：“燎阳乃是北境军镇，边军所在，你对边军可有实地了解？”

宁渊答道：“学生耳濡目染，身在燎阳，也多有所见所闻，这才有些许浅见，倒让大人见笑了。”

“岂止浅见，你能有此触类旁通之悟，实属难得。老夫姓熊，名廷弼，字飞白，你养出浩然正气，可有师承？”

宁渊黯然摇头：“学生是家父启蒙，教导，家父只是秀才功名，三年前辞世，三年来，学生夜里服差役，白日苦读，渐有所悟，不知不觉间就养出心中浩然正气，学生也是不解。”

熊廷弼愣了好久，这才仰天长叹一声：“老夫幼时家贫，十五岁受业于从伯兄廷立，十九岁中秀才。两次乡试落第，父亲郁郁而终，服丧三年，悟浩然正气，乡试一举夺魁，会试殿试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齐休心里暗自警惕，生怕这位学政大人跳出来收宁渊为学生，连忙出声打岔：“学政大人，交卷时间快到了。”

“哦哦，”熊廷弼回过神来，看着宁渊，“不曾想，你与老夫颇有相似之处。院试之后，你可入书院，学圣人之法，修行文道，如若有意，老夫也可以收你为学生，传道授业解惑。”

齐休脸色一变。

没想到这么一打茬，熊廷弼还是铁了心要收这个学生。

可是在一旁的高勇，此时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心里就笑呵呵的，看着齐休的笑话：叫你抢先下手！如今白忙活一场，痛快！

宁渊大喜过望，深深一揖到地：“承蒙大人不弃，学生愿拜入门下，跟随恩师学圣人之法，修行文道！”

齐休脸色就更难看了。

这当场拜师，成什么样子！

可他阻止不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又不可能强行阻止。

熊廷弼哈哈一笑：“好好好！你且先回去，完成院试。不过老夫还得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夫虽收你为学生，这院试取士，乃国之大事，老夫不会偏袒分毫。”

“是，学生明白！”

宁渊满口答应，转身就走。

不过走出两三步，他又想起一事，转身回来，对熊廷弼说：“恩师，还有一事需要禀报。昨夜夜深，号舍前有硕大老鼠招摇而过，双眼暗红如火，多半是已入妖。”

熊廷弼深深皱眉，立刻就察觉到事态严重。就是起齐休和高勇，也都是脸色一变。

堂堂府学，竟然有鼠妖出没？！

说出去谁会信！

熊廷弼点点头：“嗯，你先回去，这事老夫自会详查。”

看他这满脸肃然的神色，宁渊就知道，这事不小。

不过熊廷弼说会详查，那就肯定会详查。这一点，宁渊还是很有把握。

回到号舍坐定，宁渊心境激荡，完全平静不下来。

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刚刚到任的学政大人，竟然是熊廷弼！

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文道高手！

文武双全！

十年前，他曾经出任辽东巡按，在北境境墙外实地调查数月，弹劾时任巡抚赵楫和辽东总兵李成梁。

那一次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辽东也都人所皆知。

前身记忆中，就有这个事，秀才父亲还慷慨激昂，认为大明神朝吏治终于有望扭转颓势之风。

结果当然是大失所望。秀才父亲也因此而消沉了好长时间。

如今能跟他有交集，有一对一的名师教导，那还要什么书院啊！

号舍外，号铃拉响成一片。

这是交卷的高峰期，再过一会儿，就到截止时间，还没交卷的，自然就是还没能写完的。

宁渊在号舍里盘腿而坐，如同入定似的。

心里还是在琢磨这事。

这一次考中秀才，肯定是没问题。

那接下来，就该得好好规划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文道修行，在宁渊这里，如今有点变味了，成了“文”和“道”兼修，还交缠一处。

“文”为阳，“道”为阴，浩然正气阴阳交缠，这种情况，宁渊不知道行不行。

跟着熊廷弼学文修行，肯定自是好的，自由度也更高。

至于书院，那就是原本的首选，要拿着秀才功名当做敲门砖，去敲开门的那种。

如今当然就是备选。

不过按照宁渊有限的了解。选择了跟着熊廷弼，那书院很有可能就会对他关上了大门。

书院，就是文道修行的宗门门派，大大小小的书院，与朝堂大佬，地方豪强，世家大族，是同气连枝。

各成派系。

彼此攻讦，却又可以根据需要，合纵连横，彼此抱团。

熊廷弼当然也是有其派系。

这是显然的事。

朝堂，江湖，其实是一体两面，彼此相连。

宁渊在心里琢磨这些事，还没有意识到，他这思维活跃，可是比以前要灵光得多。

一句话，开窍了似的。

交卷时间到，号舍外，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号卒四处巡察，一排排号舍逐个察看。

还没有交卷的，那就是等同于交了白卷。

隐隐有喊叫声传来：“快去禀报大人！快！”

宁渊心头一紧。

莫不是有什么情况？

可惜，他是号舍里的考生，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擅自出去的。就是要上个茅厕，都得拉响号铃，由巡察号卒来回陪同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