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夏莲突然说道，垂下湿透的小脑袋，眼神前所未有地失落和黯然。
夜枫愣了愣，下意识想说“没事”，但花心思仔细想想，貌似还真很有点事：刚才那下他几乎半条命都没了，亏得夏莲当时没用武器，不然他现在早就转生异世界了。
于是他沉默了小会儿，用手刀轻轻敲了敲夏莲的脑袋。
“嗯哼，原谅你了。晚点记得给我些补偿哦。”
夏莲瞥了眼他，咬着嘴唇翘了下：“嗯。一定。”
夜枫继续感受着身体状态：“不过我感觉还好，夏莲你最后那下是收力了吧？”
“收了，伊娃在叫我的时候就醒来些了。”
夏莲拍了拍他漆黑的胸膛：“是这套潜水服保护了你。它有吸收冲击的效果，会根据冲击强度调整，越强吸收效率越高，但刚才那下估计到极限了，不然不会这么痛。”
“难怪。”
夜枫点点头笑：“幸好我也够皮糙肉厚，还抢了个新能力过来，不然是躲不掉你的追杀。尼克斯号上有传送相关的超能力者，对吧？夏莲，瞒这么多，好好反思下哦。”
夏莲抿着嘴唇重重点头：“我有反思。只追你的原因大概是......你前面身上有伊娃的血的味道，我就以为，嗯。至于能力，我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这种事......真的抱歉。”
夜枫心说嘶，血的味道......哦！估计是前面在水下时，被捕网划伤的伊娃染给他的。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夜枫耸耸肩笑：“那接下来，去追击下尼克斯号？我估计它还没跑多远，我的强制共享还能感应到连接。作为罪魁祸首，我可不想轻易放过那群家伙。夏莲怎么说？”
夏莲微微一顿，有点担心地盯着夜枫的眼睛：“你的状态，真的撑得住吗？”
夜枫点点头，朝她挥了挥拳头：“当然。我可以用能力当导航啊，如果夏莲你有信心保护好我的话。不行就算了，你就喊伊娃送我回去。我还是在荧光珊瑚群那等你。”
其实他有点私心，想去瞧瞧那个和他“共享”的超能力者，是个怎样的家伙，以及......更多的是担心夏莲，如果在遇到仇人时忍不住再次暴走，他怕夏莲再也回不来了。
“......我有信心。”
许久的沉默后，夏莲对着他重重点头：“这次绝不会再犯错了......我会保护你。”
她突然松开了夜枫的胳膊，刚才她一直用手臂给他架在水面上，旋即转过身来，硕大的暗灰色鲨鱼尾，拍了拍夜枫的屁股：“上来，允许你坐尾巴上，等下抱紧，千万别松手。”
夜枫微微一愣，顿了下便顺从地张开双腿，跨坐上了夏莲的尾巴和她身子的连接位置，柔韧又结实的奇妙触感骑着令人安心又舒适，像个自热肉垫子，还带点自然弹。
“双腿夹紧我的腰，双手抱过来，快点，不用有顾忌。”夏莲催促道。
原本有点不好意思的夜枫只能照做。
他知道夏莲的尾巴特别敏感，之前都不给他碰的，他怕等下不小心刺激到她哪里了，毕竟鲨鱼尾巴的敏感点他真的不懂：“弄得不舒服了就和我说，我......我第一次。”
夏莲翻了翻白眼：“哦，我也是。你是第一个这么骑我的......抱紧，要动了！”
身下突然传来的摇晃感让还在虚抱着夏莲的夜枫，差点整个人摔下去，他下意识双腿回扣，双手一箍，因为身高比夏莲高些，双手环绕的高度刚好和夏莲的胸膛平齐。
感受到被束缚般的异样，鲨鱼女仆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本能地扭了扭身子挺了下胸口，给自己调整到能够接受的姿势，旋即全力摆动起鲨鱼尾，化作海面上的飞鱼。
夜枫还来不及细品抵着他小臂的柔软垫子，只觉得自己在骑狂飙的水上摩托，冰冷的海风削割着他的脸颊，他只能把脑袋搭上夏莲的肩膀，紧贴着的少女的脸颊和耳根都很有点发烫，可他余光瞥见夏莲的眼神，她的瞳孔澄澈透明，完全不像开着狂暴。
两人就这么在仿佛漫无边际的海面上疾驰着，沿路溅起清脆的“哗啦啦”的水声。
“欸，等下你打算怎么处置尼克斯号？那群坏蛋全丢下海去喂鲨鱼吗？”夜枫问。
夏莲沉默了下：“你想怎么处置？你是第一受害者，我听你的。”
夜枫赶紧摆摆手：“我一学生，你可是战斗女仆，这种事情别问我啊！”
“如果你想原谅他们，我就把他们都交给希玛。我从不拿这帮盗猎分子喂鲨鱼，伊娃它们会恶心吐的。除非有人杀死了我的鲨鱼，我肯定会让他血债血偿。”夏莲说。
“喔？”
夜枫心说原来夏莲的处理方式这么柔和？
这倒也让他宽心不少，毕竟虽说都是坏人，但让他一个学生，去接受杀戮和死亡......
三观和生理本能就会很不舒服。
但他还是有点好奇：“欸，那希玛会怎么处理？丢进监狱吗？可是没证据欸......”
“不会，这帮家伙没法被正规定罪，因为涉及到超能力和白月庄园。希玛会安排能力者删除他们的记忆，外加洗脑和心理暗示，可能还会提供治疗，最后再放归社会。”
“啊？”夜枫震惊了，“白月庄园有这么好人？”
“只是这样做成本低，风险小。”
夏莲抖了抖肩膀：“这群亡命之徒跑来绝海和赌命，大多数都有着某种理由，希玛会尽量从根本消除这一理由，防止他们卷土重来。这对白月来说，是很轻松的事情。”
她突然停止了尾巴的摆动：“我们到了。”
夜枫这才抬头望去，视野里那艘残破的尼克斯号距离他们只有十来米，但奇怪的是，他没再听到轰鸣的机械摩擦声，周围的水流也异常平静，这艘巨物就跟死了似的。
夏莲和他对视一眼，少女的眉头紧紧地蹙起：“不对劲。你在这里等我。”
夜枫摇摇头：“你还不如带我一起上去。我在水里不方便活动。放心，就算他们有枪，我也有超能力，有这个‘传送’在应该伤不到我。我会躲起来不给你添麻烦的。”
夏莲抿起嘴唇：“‘传送’......我不清楚这个能力的具体情况，但我知道那个他们的空间能力者。那家伙看起来总是病恹恹的，说不定是能力后遗症导致的，我怕代价......”
她伸手扣住夜枫的手腕：“等下躲在我身后，我能搞定子弹，别乱跑。相信我。”
夏莲都这么说了，夜枫就只好眼神凝重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