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花生的臭脾气

小时候的花生,真的很可爱,蠢萌蠢萌的,一直跟在你身后。

不知道是从它8岁,还是9岁开始,它脾气变的特别臭。还开始挑食,你对它说话声音大了,它都对你呜呜的叫,但是毕竟老狗了嘛,除了我妈还会和它一般见识,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以前回家我妈都会给我做饭,多晚都有,但是这几年我都拒绝了,一是觉得没必要麻烦,二是我妈做饭的确不好吃。

她做的饭,只有她和我爸觉得人间美味,但是我很怀疑,我爸是被逼迫的。

花生和我真的像是许久未见的兄弟一样,很亲切,感觉除了激动还有很多说不完的话。

在我离开家的这些年,每每想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花生就是我最好的理由。

我无法说出“我想你了,妈妈。”或者“我爱你,爸爸。”,但是我可以随时随地说“花生咋样了,我看一眼它吃饭了没有。”

来拉开一次视频的序幕,就和这次回家一样。我妈说:“花生真的老了,现在吃中辣的米粉要吃一口,跑到厨房喝口水,在跑过来继续吃。”

我真的没有虐待它,就是无意之间,我那时候喜欢吃辣的东西,爆辣的炒米粉一直因为辣和刺激深受我的青睐。

我吃的时候,花生坐在我身边,立直身子,两只小爪爪合在一起,不停的上下摆动。

就像是在拜年一样的动作,看着我心生欢喜,就给它夹了一筷子,它一下子就吃完了,然后还是相同的动作,还要吃。

我又给了两次,它再拜,我也不敢给了,毕竟它一个小狗,不知道能不能吃这么辣的。

我吃完,就把袋子系好扔垃圾桶里面了,过了一会儿,我和我妈,就看见花生叼着我装米粉的一次性盒子跑了出来。

里面是舔的干干净净的,一点汤汁都没剩下。

从此以后,我们再吃米粉的时候,也会给它点一份。

那时候,它真的可以一口气都吃完,不喝一口水的,现在我也感觉它的确老了,吃个中辣米粉都开始不停的喝水了。

我妈说:“它应该没几天了,不知道能不能活过这个冬天。”

原来在窝里睡觉的花生,听到我妈这样说之后,瞪大着眼睛,呲着牙,呜呜着就跑到我妈身边,在离我妈两步的地方停下来。

摆出进攻的姿势,狠狠看着我妈,把我妈气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喊到:“你咋不赶紧死,死了才好!”

花生也忍不住了。对着我妈方向的空气使劲的撕咬,同时不停的汪汪的叫着,好像再说:“你闭嘴,你才死,我咬死你!”

两人往往可以吵上几分钟,通常都是老虎钳子打到花生的嘴上,它的眼神才会清澈,才会骂骂咧咧的跑回自己的窝里,继续睡觉。

我不觉得我家花生有多聪明,但是十几年的老狗了。或多或少都会听懂一些,可能再养里面就可以送它去上幼儿园了。

我也是,觉得花生可能看一眼少一眼了,再本该奋斗的年龄,一事无成的回了家。

早上睁开眼睛,我妈就过来说:“儿子,你想吃撒,快给我说,我要尽一点妈妈的爱!”

我连连摆手,说:“去吃马包子吧,好久没吃了。”

马包子,是我家楼下一家开了有20年的老牌包子店了。

因为老板姓马,大家都叫他的包子为马包子。

非常火爆,包子从5毛也涨到了2块了。有皮牙子羊肉,韭菜羊肉和南瓜羊肉三种。

每天8点左右开始卖,就开始排队了。卖到12点,这4个小时,他能卖一万多个包子,可惜就是最火爆的时候,马老板过世了,就剩下他老婆带着两个女儿。

来到这个熟悉的包子店,我妈去买包子,我和老板娘就聊了起来,她说:“好久没见了熬,回来看你妈来了。”

我说:“是啊,好久不见了,好不容易休息,回家看看。”

我妈也提着包子过来了,说:“我家孩子昨晚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非要吃你的包子。”

老板娘也骄傲了起来,说:“那当然了,从小吃到大的味道,多久没吃了,肯定想这一口。”

在相互唏嘘中,我们离开了,看见一个挂着脏围裙,胖胖的,头发油腻的女性,不利索的擦着桌子。

我问我妈:“这是她的双胞胎女儿?”

我妈看了一眼说:“就是呀,她两个女儿每天换着过来帮忙,还有他们的女婿。她大女儿都生四个了,二女儿也生了三个。真是一家包子店养活三代人,她两个女婿也没工作,来帮帮忙,她对自己女儿也不小气。”

他女儿最多比我大两岁,今年也就30出头,却看着和40多岁一样。

我记得小时候,来这里吃早饭另外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她们两个双胞胎真的是太好看了。

和洋娃娃一样,白白的,两个眼睛圆圆的,黑黑的,和她们那个又矮又胖的父亲完全不像。

现在却变化这么大,真让人感叹。

难道,真的有结婚生孩子之后的女人,完全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美貌嘛?或者她们以前一直这样的嘛?

我不知道是不是看独立女性的作品多了,还是因为我是妈妈带大的,我可能会认为,结婚生孩子之后的女人,同样要追求自己的美貌,追求自己的事业,做一个独立自主的女人。

我妈从小就和别的母亲不太一样,我经常看见别的母亲苦口婆心,呕心沥血。

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到给自己的孩子。我妈不一样,我做错了,她就揍我,我让她烦了,她也揍我,狠狠打!

她很少给我讲道理,只是让我单纯的知道,撒事能做,撒事做了就要挨打。

家里面的吃的,都是她先吃,她觉得不好吃的就给我吃,好吃的她就收起来了,自己偷偷吃。

有一次,她买了几个桃子,那天的桃子格外的水多,很甜。

本来,我们在一起看世界杯,我记得那是06年世界杯,看了一会儿,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也没在意,等我上卫生间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拉开了卫生间的门,发现我妈坐在马桶上吃桃子呢。

然后她尴尬的笑了笑,说了句:“这桃子挺好吃的。”然后就离开了,感觉她的每一步,都略显的,尴尬。

我赶紧跟了出去,前面那袋子里面,至少有8个桃子,等我看见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了。

我手疾眼快的拿上,立马啃了起来,确实,真的好吃!

还有一次,我上初二,一天晚上,我看见我爸在给我妈烧红烧肉,一整盆呢。第二天中午,我兴致勃勃的回家准备吃肉,却发现是吃拌面。

我觉得也没撒,就吃了起来。我妈说:“我们都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一大盘子面,或者焦褐色的汤汁,只有几个青辣椒点缀。

我吃起来觉得特别香,还有一点甜味,虽然没菜,我也没挑。

直到我马上吃完了,面也见底了,发现了一块红烧肉。

我才反应过来,那是红烧肉的汤汁泡的面,那肯定好吃呀!

我立马去厨房,打开冰箱,发现原来放着的那一盆红烧肉已经无影踪了。

那天,我记得我耍了小脾气,那天的面没吃完,我摔门就走了。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事情,还挺好玩的。

其实细细算来,我妈初中以后就没打过我了,我一直以为我妈是觉得我长大了,我也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了,觉得不用挨打了而沾沾自喜。

直到有一天,她和一个阿姨讨论教育孩子的心得,我妈才说呢,我现在不打我们家欢喜,他又矮又胖的,打起来自己手疼!

我感觉吧,一阵的悲伤,从心底流过。

我吃了两个包子,一个皮牙子的,一个韭菜的。以前我一直以为皮牙子和皮燕子是一个东西呢,直到网络发达了。

花生还是它的传统技能,一直在拜我,我妈嫌它烦,给它揪了一口包子,给它,它舔着嘴唇,慢慢把头转到其他方向,不看我妈。

我妈把那一口包子给我,说:“来你来给它喂。一个破狗,还是一个老狗真把自己当个宝了。”

我说:“它是不是现在不爱吃。”

我妈说:“年龄大了,惜命了,不吃我手上的东西,怕我下药弄死他。”

我说:“不会吧。”然后接过我妈的那一口包子递给了花生,它竟然就大口朵颐的吃了起来。

可能就是,我妈和它天天吵架,它真的害怕我妈下药吧。

我妈说:“你们都不在的时候,它就吃狗粮,每次我给它拿狗粮的时候,它都在旁边看的可仔细了,就怕给它动手脚了。”

真是越来越成精,哪怕狗也一样。

知道我回来了,李木子和吴磊就约我晚上去吃饭,往年每次回来,也都是先和他们吃饭。

中午我没忍住,没守住自己要减肥的口号,还是叫了汉堡炸鸡的外卖。我是不可能在家里吃我妈做饭的,这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