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鸡儆猴

“领主大人，您的要价太昂贵了。”

贝塔庄园会客厅内，一名身穿灰色羊毛、带着类似贝雷帽的皮革帽子的奴隶商人坐在软绵椅子上，摊手向卢修斯表达着自己的无奈：

“一对农民母女，最多价值五枚银西斯。”他张开五根手指，表情诚恳：“这还是看待您是贵族的份上。”

卢修斯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端起镀膜金属杯子，品尝着加了蜂蜜的牛奶：

“普通农民妇女就罢了，但她们年纪可不大。”

“女儿才十五岁，妇人也才三十岁。”

“换句话说，她们还能生。”卢修斯抿了一口牛奶，继续道：“而且她们长相并不算差。”

说到这，他露出了莫名了笑意：“而且，更关键的是，她们有性瘾。”

“你亲眼看过的，不是吗？”

闻言，奴隶商人心中开始犹豫，确实如同卢修斯所说，蒂拉蕾拉母女与寻常农妇不同。

三年的富养生活，让她们的气质与外表都与众不同。

而且更重要的是，最后的那个特质……

一想起刚才他去房间内看到的阿黑颜画面，奴隶商人舔了舔嘴唇。

——很有可能引起猎奇贵族的购买欲望啊……

思索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应声答应了下来：“好，成交。”

“对了，你们收珠宝和艺术品吗？”卢修斯抬了抬下巴，一旁的克劳心领神会，将准备好的领地藏品搬了出来。

望向那满满一木箱的财物，奴隶商人眼睛发亮，虽然他是做奴隶买卖的，但毕竟也是个商人。

“收！”

……

待奴隶商人离去后，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收敛，将牛奶一饮而尽，向身后的克劳吩咐道：

“记得，让领民们看到蒂拉母女被卖的画面。”

“谨遵您的指令。”

安排妥当后，卢修斯来到会客厅的窗口前，登高俯视着下方等候的数百领民们。

这些都是贝塔领现有的人口。

贝塔领毕竟只是世袭男爵的领地，并不算大，也就5000英亩左右的土地，领下千名左右人口，除却领主庄园直属领民外，总计约上百户佃农、数十户自由农，以及若干农奴。

其中偷税漏税、甚至暗中恶意诋毁他的家伙多属自由农。

“贱皮子的东西，没感受到疼痛，就是不懂规矩。”

杀鸡儆猴，是卢修斯为这群自由农准备的第一根大棒。

“主犯受死刑，家人贬为奴隶。”卢修斯眼神冷漠，轻声呢喃：“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实际上他很想直接把这群不老实的家伙全部宰了，但毕竟是领主，缺乏足够的劳动力，会对领地产生极大的不良影响。

所以才选择通过这种方法进行惩戒与警告。

“领地最后一批财物卖了五十金加隆，加上之前的储蓄，现在勉强可以维持领地数个月的运转。”

这才是他喊来隔壁领的奴隶商人的根本目的。

在兑换底蕴的同时，顺带着杀鸡儆猴。

“这段时间，足够回收自由农从领地‘偷窃’的钱财了。”

这样一来，领地才算初步的稳定下来。

……

贝塔庄园外，领地中央的街道上，汇聚了大量的农民主家。

他们交头接耳着，声音纷纷扰扰。

“领主大人这是想做什么？”

“恐怕和秋收有关吧。”

“我猜啊，估计是以前总是收不上农税，所以这次想把大伙召集起来，演讲喊话。”

“真是天真。”

“欸，我听说，昨晚卡森家好像出事了，听说……”

“真的假的？”

从最开始的不屑与傲慢，随着时间的流逝，流言蜚语满满转化为了担忧与害怕。

每一户偷税漏税的自由农，都在担心受怕地，害怕那流言成真。

直到他们看到，从领主庄园内走出一辆马车，而马车后拖着的方型牢笼，证实了他们的噩梦。

因为，在那木制牢笼里，正躺着两个昏迷不醒、仅仅盖着一块麻布的女人。

“那是蒂拉？！”

“还有蕾拉！”

“卡森的妻子和女儿！”

还没等他们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紧随其后走出的克劳站在高台上，沉声大喊：“贝塔领的领民们！”

“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不幸的事情。”

“自由农卡森，违背了神明的旨意，背弃了对帝国与贵族的忠诚。”

“他丑陋地、卑贱地做出了令人发指的恶行！”

“身为贝塔领的农民，他背叛了善良又高贵的领主大人，以“农作歉收”的丑恶借口，逃避了他应付的责任与义务，偷窃了贝塔领的粮食与产物！”

“依据贝塔领神圣的律法，身为治安官的我，在此宣判，对这位可恶的罪恶之人，处以流放地狱的死刑！”

说罢，克劳甩出一颗球状体。

球状体在空中翻腾，最终嘭的一声砸在地面，不断翻滚。

所有在场的领民，在定睛望去后，都难以控制地心生惧意。

因为那正是罪恶之人——卡森的头颅，而且已经被破坏地不呈头型！

“依据律法，卡森一家皆应该被判处死刑。”

“但毕竟领主大人仁慈宽容，不忍让柔弱的妇人堕入无尽地狱。”克劳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下方黑压压的脑袋：

“所以，卡森的妻子蒂拉、女儿蕾拉，将会以奴隶之身，偿还她们所犯下的严重罪孽！”

将处罚宣告完毕后，克劳哼了一声，甩开衣袖，在护卫的护送下，背身回到了庄园。

仅留下一群被吓破胆的贝塔领民们。

……

“领主大人，警告的效果很好。”

回到办公房，克劳恭敬地向卢修斯汇报着此次的结果。

“很好。”正在规划发展方案的卢修斯顿了顿：“希望他们能听话吧。”

“我记得卫兵队里，也有参与偷税漏税事件的人吧。”

“是的，需要处理掉吗？”

“不必，可以暗示一下他们，让他们主动补交三年的税收，多余的，就让他们自己留着吧。”

说到底，这次杀鸡儆猴的根本目的，也不是为了收那点可怜的农税。

卢修斯只是为了震慑领地内不老实的家伙，维持领地平和罢了。

他并不打算靠剥削农民来壮大领地，那太慢了。

“让他们宣传出去，只要补交农税，领主既往不咎。”

“毕竟都是我的领民啊，我怎么可能严苛对待他们呢。”

闻言，克劳心中涌出淡淡的酸意。

——领主大人真得成长了啊！

——在保持威严的同时，也不忘体恤领民……

抽了抽鼻子，克劳右手重重地按在左胸前：“领主大人，您的善良令人尊敬！”

卢修斯自是没有理会管家的吹捧，在管家离去后，他盯着莎纸上的一道名字‘迈特兰·维切塔’。

抬起手，他用蘸着墨水的羽毛笔在这道名字上缓缓划过，轻声念道：

“区区自由农，就算给他们再大的胆量，也不敢欺瞒领主。”

“但如果有另一位贵族给他们抛出了橄榄枝，那就另当别论了。”

“你的手，伸得有点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