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永夜降临

天黑了。

这一天，太阳落下就没有升起，甚至连月亮都消失不见。

整个落叶城都被黑暗封锁，宛若没有醒醒的夜空。这显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某种强大的法术或者仪式的效果。

落叶城的市政厅很快采取了措施，他们宣布全城进入军事戒严状态，所有居民都必须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护卫队则一刻不停地在街上巡逻。

而本就混乱的港口区，维利亚克的黑帮肆意展示着肌肉，用鲜血和暴力维持着基本的秩序。

市政厅的官员每天挨家挨户地发放必要的生活物资，这让群众的恐慌情绪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暗魔部队的法师们日以继夜地研究了两天，依旧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个陌生的仪式。

哪怕是玫菲尔和法比奥这样的大师也没有丝毫头绪，他们既找不到仪式的节点，也感受不到魔法的气息，根本无从下手。

就这样过了几天，新的变化产生了：人们突然变得暴躁、易怒、偏激，有着破坏欲和虐待欲。居民们开始破坏落叶城的正常秩序，哪怕会遭到严厉的惩罚。

他们走上街头，抢劫商店、劫掠邻居，甚至有杀人这样的恶性事件产生，事情开始超出市政厅的控制。

同时，一场莫名出现的瘟疫在落叶城里蔓延，没有任何预兆。很快就有人高烧不退，全身虚弱，而且医生的药物几乎没有作用。

这种异常情况同样影响到了护卫队和市政厅的官员，他们也开始情绪失控、感染瘟疫，很快落叶城的秩序就已经濒临崩溃。

一些人意识到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想要溜出城去，但当他们来到城门口，却绝望地发现城门之外是一片没有边界的黑色深渊，根本看不到正常的陆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叶城已经被从空间上和其他地方隔绝了，所有人都被困在其中，根本出不去。

情况已经逐渐失控，如果再没有办法阻止这个仪式，谁也说不好会发生什么。

而这个时候，赛里斯在哪里？

他已经进入了城堡的地下室研究转职的仪式，并且谁也不见，克瑞丽雅和特里克他们几次敲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只有一张纸条从门缝里飘了出来，上面写了几条简单的命令：

1.野蛮人部队入驻半精灵区，帮助半精灵守护家园。

2.请卡洛琳那王女殿下带着安雅进入城堡，接受最高规格的保护。

3.以玫菲尔为首的暗魔部队全面收缩，仅仅负责守护城堡。

4.将克拉德一家护送到港口区维利亚克那里，由他负责保护。

这几条命令看得克瑞丽雅和特里克面面相觑，赛里斯难道是要彻底放弃进攻，直接选择固守吗？

还有第四条，克拉德一家和维利亚克的矛盾众人皆知，这样安排真的合理吗？

但大门里面再无回应，他们也只能按照命令去执行。

……

黑夜依旧在持续，不知何时一群人走上了街头，他们穿着黑袍，戴着恶鬼般的面具，呢喃着怪异的话语。

“赞美吾主，吾主的王座将遮蔽无尽的天空，带来永恒的阴影！”

这句话仿佛有着魔力，让落叶城的居民听到以后更加疯狂。

“吾乃永夜君主座下的圣徒。”弗雷德·亚当斯高举双手，冲着骚动的人群呼喊，“信奉吾主，方可在这无边的黑夜之中守住性命。”

恐惧，是邪神扩张信仰最惯用的手段。

在仪式的影响下，很多居民都感到了灵魂上的战栗，他们不自觉地跪了下来，向着弗雷德跪拜。

感受到信仰汇聚的甜美，弗雷德苍白瘦削的脸色出现了一抹病态的笑意。

早该这样了，让众生都匍匐在永暗君主的力量之下！

这是永暗君主教会的最强杀招之一——永暗仪式，整个仪式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制造一片黑夜，将这片区域与外界隔绝。

第二个阶段:引动黑夜之中居民的负面情绪，释放人性之恶，并且用这种负面能力反哺仪式本身，让其迅速进阶到下一个阶段。

第三个阶段：仪式彻底成型，不仅能更大程度地引动负面情绪，还会散播瘟疫与恐惧，在这种绝望的环境之中，永暗教会就可以轻易地收割信仰和灵魂。

这个仪式中有永暗君主的神性力量，因此几乎坚不可摧，想要破坏这个仪式只有两个方法：要么找到仪式的法阵基点并且破坏它，要么就杀死主持仪式的弗雷德。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永夜君主教会的力量开始疯狂扩张，很快就从几十人扩展到了上千人，他们开始冲击市政厅这样的官方场所，杀死已经不成建制的零星护卫，摧毁秩序，扩张信仰。

弗雷德说，赛里斯是异端，他惹怒了永暗君主，只有推翻他的统治，砍下他的头颅，永暗君主才会宽恕城里的其他人。

在仪式的影响下，很多居民都成为信奉永暗君主的邪教徒，跟着弗雷德向着赛里斯的城堡聚集。

黑夜，越加厚重。

……

这场混乱之中，查理和老汉克关闭了铁匠铺，一直呆在家中。

他们被仪式影响到的程度较轻，还可以维持大部分理智，也不愿意参与到外界的骚乱之中。

只不过这几天，老汉克似乎也受到了瘟疫的影响，开始是有些咳嗽，后来甚至卧床不起。

他的年纪也挺大了，身子撑不住这样的打击。

但外面一片混乱，查理就算是想出去找医生都找不到，只能在家尽心照顾老人。

然而这一天，铁匠铺的外面传来了永暗君主教会的邪教徒们兴奋的呼喊：“我们攻破税务厅了！”

“处死他们，处死这群不信奉吾主的异端！”

查理一怔，朝窗外看去，看到一群疯狂的异教徒举着火把，带着几个俘虏从大街上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人，不就是在税务厅工作的温莉？

她此刻被绑在囚车里，脸上有不少青紫伤痕，已经昏迷不醒。

“不！”查理目眦欲裂，“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