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定下章程。

张三丰把追缉凶手和揭露元庭意阴谋的任务,交给李道成哥仨后,就抱着那叠秘籍回卧室研究去了。

李道成目送他背影消失,心里颇为感叹。

做手下的,最怕遇见的,就是那种贪功诿过,豪无担当的领导了,遇上张三丰这样的,就很舒服。

这个“放手去做,万事有为师兜底。”的态度,就让人听着格外慰贴。

感慨毕,对着两个老大哥说道:“师尊既然派下了任务,那咱哥仨就商议一下吧。”

那俩老大哥对视一眼,然后心有默契的一起看了过来。俞莲舟道:“十二弟你素来主意就多,你拿个章程吧。”

李道成也不客气,说道:“依我的意思,师尊九十大寿也没几天了,介时各门派和江湖同道,亦会派人来给师尊祝寿,所以咱们也不必特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到时候把屠龙刀是元庭搅乱江湖的阴谋一事,给他们说一下就是了。”

“嗯,有道理!”,俞莲舟点点头,“追缉金刚门和尚一事呢,你有什么看法?”

张松溪略有些不同意见:“借师尊大寿之机讲明此事,咱们是省事了。但人心叵测,就怕他们未必会相信啊,搞不好暗地里还猜测我武当是想独占屠龙刀呢?”

“老四你还真是菩萨心啊!”……俞莲舟就笑了起来:“我管他们信不信,咱们心意起到就行了,听不听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此话有理,正对李道成的胃口,一拍大腿,赞同道:“二哥说得对!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不说,是咱们的问题,说了,不听,那就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所谓少数服从多数,见两位师兄弟都是这么一个意见,张松溪也就不说什么了。

李道成继续分析道:“金刚门和尚是一路跟着三哥一行的,不然不会这么巧,恰在山脚下截住了都大锦。这其中要是没有一路上的官府暗中配合,我是不大相信的。”

“所以咱们不妨从官府下手,查清楚这几个和尚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查明底细后,直接打上门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张松溪点点头:“嗯。这些和尚纵是再小心,一路上也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咱们通知山下的一众俗家弟子暗中留心追查一下,就不相信挖不出来他们的老巢。”

李道成自然知道这帮金刚门和尚,都是汝阳王府的门客。

汝阳王察罕铁木尔,文韬武略俱全,乃是元末高层中少有的明白人。

此人颇有远见,深知武林中人的潜力,别看平时宛若一盘散沙,但若是有豪杰居中串联奔走,用民族大义的旗帜将这些武林中人联合起来的话,那就会爆发出惊天的能量,对于本就民怨沸腾的元庭来说,将会是一场灭顶之灾。

是以此人早早布局,四处网罗邪派高手,与那些贪图荣华的武林败类,收为羽翼,暗中在四处挑拨人心,扇风点火,意图搅乱武林,使之不能取得共识,连为一体。

纵观倚天,几次影响较大的江湖纷争,皆与此人有关。

其子王保保也是个人才,堪称元末最后的名将。红巾起义后,他就数次击溃红巾军。在朱元璋定鼎南方,誓师北伐之时,又接连击败过明军大将汤和、李文忠。等到朱元璋攻破大都,基本统一后,他又盘踞草原,不时出兵袭扰,给明军带了不少麻烦,还曾经击败过中山王徐达。

纵观王保保生平,堪称朱元璋起兵以来,所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没有之一。给明朝的统一大业带了很多麻烦。曾被朱元璋评价为“天下奇男子。”

总之,蒙古人中也有人才,这汝阳王父子,皆是一时之杰,绝非省油的灯,断不容小觑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李道成觉得还是小心点为好,说道:“二哥所言极是。依我之见,师尊威名赫赫,元庭曾数次试图拉拢,师尊向来是不假颜色,元庭对我武当忌惮已久,只是顾忌师尊以一身盖世武功,行白虹贯日,刺王杀驾之事,故而不敢明着对武当下手罢了。”

“嗯,有道理!”,“元庭袭击三哥,非是偶然,而是预谋已久。”,俞莲舟和张松溪若有所思,继而深以为然。

李道成续道:“所以我认为,幕后主使之人,肯定在暗中密切关注着我们的动静,所以追查之事,不宜大张旗鼓,须得秘密进行。最好是我们其中一个,跑上一趟,亲自主持此事。”

嗯!两人觉得很有道理,所谓料敌从宽,小心无大错。若是幕后之人派出高手暗中布下罗网,就等着本门追查,普通弟子没有防备之下,正好一头撞了上去,那就是凭白送菜了。故而追查之事,非得经验丰富,心思缜密的高手,亲自去主持不可。

而纵观全派上下,除了师尊张三丰外,也就在座的哥仨合适了。其余兄弟几个,武功辈分倒是差不多了,但是,不够狡……机变敏锐。

见十二弟和二哥正要开口,张松溪就自高奋勇的抢先说道:“十二弟远赴西域,为三哥夺回黑玉断续膏,一路鞍马劳顿,未曾歇息。二哥筹备师尊寿礼之余,还要兼顾门中杂务,无暇抽身。还是我走一趟吧。”

李道成回想了一下,印象中,汝阳王门下的知名高手。

有自家那俩便宜师兄玄冥二老,鹤笔翁和鹿杖客。还有八臂神剑东方白,几个金刚门和尚,混元霹雳手成昆,神箭八雄。以及假装投敌,化名苦头陀的明教光明右使范遥。

除了神箭八雄外,余者在二十年后都是顶尖高手。一个和尚曾正面对敌韦一笑,占据上风。还有一位击败过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

东方白和九阳神功大成的张无忌打到三百招。成昆曾挡住范遥几次偷袭,还把范遥打得吐血。

当然,这些都是二十年以后的事。就是不知现在的汝阳府,除了成昆和金刚门和尚之外,还网罗了多少高手?

俩便宜师兄和东方白,现在投靠了汝阳王没有?

随即,李道成转念一想,张松溪在七侠中武功可排到第三,只略逊宋远桥和俞莲舟。以自己的眼光来看,他武功还在此时的成昆之上。

再者,十年后自冰火岛归来的张翠山,都能和鹤笔翁拼个略逊一筹。那么,胜过张翠山一筹的张松溪,就不在玄冥二老之下。

即便玄冥二老和东方白此刻就投了汝阳王府,即便遇上了,只要对方不一拥而上。单对单,张松溪即便不敌,也足以自保。

而以张松溪的谨慎机警,轻易不会落入被五六个同级高手围攻的窘境之中。

再说了,张三丰寿宴在即,眼下不过是暗中安排俗家弟子追查罢了,缉凶之事,还要等祝完寿再说。到时候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陪他走一趟就是了。

“好,那就四哥走一趟吧。”,想到这里,李道成也就安心了。见平时颇多神异的十二弟都应下了,俞莲舟也不说什么了。

转而问起了杨耀兄妹的事,“对了,刚才看你交给师尊那么多古墓杨氏一脉的秘籍,我就有些好奇,古墓派自家又不是没有武藏,怎么会让俩孩子拜入我武当呢,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张松溪也看了过来,显是也有此疑问。

李道成就把杨氏如今前辈师长皆逝,空有秘籍却无人指点关窍,以及人丁凋零,欲与武当续上旧日香火情,以为奥援的考虑,简单给两个老哥哥说了一下。他们方才了然,也觉得杨正此举甚是明智。

李道成续道:“杨氏家风严谨,杨耀性子沉稳方正,天资根骨俱佳,可堪培养。两位师兄,哪位愿收此子入门?”

俞莲舟就有些好奇,“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反正你都收下妹妹为徒了,也不差哥哥啊,你自己不能教吗?为什么非要推荐到我或四弟门下?”

李道成就把武功习性匹配度的论调抛了出来,说自己武功理念以机变为主,不适合杨耀的秉性天赋,为免误其前途,故另觅良师相教。

张松溪就笑了起来:“十二弟,你没说实话啊。就算你自己不想教,也还有大师兄,三哥和五弟啊,为何偏偏挑中我和二哥?”

这俩都是明白人,不好糊弄啊,李道成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直说吧。我答应过杨正要将这小子培养成材。之前也考虑过大师兄他们,但深思之下,觉得还是有点不合适。”

俞莲舟打破砂锅问到底:“那里不合适?”

“我觉得大师兄他们几个性子都有点迂,这小子性子本来就方正,我怕大师兄他们把这小子教成食古不化的老学究。我的想法是要方正不失机变,守底线又不拘泥。所以非得你们二位大材不可。”

“这还差不多,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么?”,俞莲舟和张松溪对视一笑,“我无所谓,看四弟的意思吧。”

十二弟言下之意,对自己和二哥评价颇高,张松溪心中也有些暗爽,沉吟了一下之后,正色回道。

“师尊学究天人,功参造化,我常感资质不足,不能全部承接师尊所学。思虑之后,决定专精一门,深入下去。现在还在考虑到底选哪条路?是以无暇专心授徒,为免耽误此子,还是劳烦二哥多费心吧。”

李道成知道张松溪谦虚了,怕是现在就开始琢磨内家拳体系了,确实无暇专心培养杨耀。

俞莲舟道:“交给我也行,等师尊大寿之后,我就正式收他入门。”

两人也是事务繁多,不比李道成这闲人。毕竟山上就有小千号人,只要肯管事,那就有管不完的事。是以诸事议定,两人也不久留,和李道成闲话两句后,便各自忙活手中事务去了。

李道成则去探望了俞岱岩一番,此时殷莫二人敷完药忙其他事去了,留有两个俞岱岩的弟子在那里守着,见李道成进来,连忙见礼。

李道成随手托起俩大师侄,询问俞岱岩敷了黑玉断续膏之后的感受。俞岱岩才敷不久,自然不会好得那么快。但也觉得伤口清凉,疼痛减轻了许多,可见黑玉断续膏已经开始发挥出药效了。

李道成思及先天真气疗伤效果一流,问三哥要不要试一下。俞岱岩自是欣然同意。李道成将他扶起坐好,双掌抵在他背心,输入先天真气,替他辅疏通经络,刺激骨骼增长。

俞岱岩只觉一股沛然如长江大河般的磅礴真气,源源不断自督俞穴涌来,汇入自己督脉之中,然后一分为二,一经肩中穴来手臂伤处。一经环跳穴进入腿部伤处。蕴养着肌肉骨骼,活络气血。伤处断骨以缓慢却可察觉的状态,渐渐发起痒来。

俞岱岩又惊又喜,知晓发痒实际是骨骼在十二弟磅礴精纯的真气刺激下,开始缓慢的生长愈合,是伤势有所好转的趋向,忍不住赞叹起来。

“不知道你怎么修炼的,我怎么感觉以你真气这个精纯磅礴的程度,比起师尊来,好像也差不了多少了?”

李道成为其渡入磅礴的先天真气之余,尚有余力开口,回道:“那是你感觉错了,我比师尊还差得远呢。说正经的,你自己估计一下,如果我每天都来给你疗伤几次的话,要多久能站起来行走?”

俞岱岩估摸了一下后,回道:“按这个愈合的程度,每天早晚一次的话,大概七八天吧,就能基本愈合了。对了,你真气撑得住么?”

李道成算了一下,离张三丰九十大寿还有五天,自己一天给俞岱岩疗伤三次,加上黑玉断续膏,双管齐下,到张三丰寿诞之日,他应该能够行走。

回道:“我此行有些机缘,内力长进了些,些许损耗还撑得住,就当练功了。这样,以后早中晚帮你疗伤一次,你自己没事也多运运功,争取在师尊大寿之日下地,给他老人家一个惊喜。”

“好,那就说定了。”,俞岱岩精神振奋,应了下来。至于感谢的话嘛,自家兄弟,说多了反而见外,记心里就行了。

两柱香之后,俞岱岩觉得伤处由痒变得有些疼了,再看敷着的黑玉断续膏,颜色也变淡了些,知道差不多到极限了,于是果断叫停,“好了,差不多了。”

李道成收回真气,吩咐俩大师侄重新为俞岱岩敷一次膏药,和他闲谈了几句后,告辞出门,准备看望一下杨嫣兄妹。

李道成以前准备码一部破案题材的都市文,查阅相关参考资料之时,曾经看了些心理学,知道小孩子都很敏感,特别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后,有相当一个适应过程,如果一直有熟悉的大人在身边陪着,叫会大幅缩短这个时间,甚至微乎其微。

先前因俞岱岩受伤一事,顾不上这两个小家伙,眼下诸事都定下章程了,自是要前去关怀一下。

走到客户,在外面观察了一下。果然,虽那位三代弟子对两小很是和蔼热情,但俩孩子都略有点拘谨,杨嫣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复平时的自在调皮。

李道成走过去,敲了敲窗子,俩孩子转头见李道成过来,都很是惊喜开心,杨嫣更是高兴的跳下椅子,跑来迎接李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