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如此吧!”
刘备轻声说了一句,即便同张超初次相见,但他很敬重这位留侯后人的才华。
但刘备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将思绪回到了眼前,这边刚一入屋,就指了指旁边的案几,道:“我儿且坐下,为父有一二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对于此间便宜老爹,相处时间之长,刘昭早知道其忧思何处。
静待老刘落座之后,他才跪坐下首,又取过水壶,添了一杯茶水,但见热气扶摇而上,刘昭主动问道:“阿父可是不知,具体该如何安排我二舅他们?”
长子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思虑,刘备倒不觉得惊讶,而是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知我者,昭儿也!今留下的义军还有一百五十人,暂由你三叔,张叔父和高叔父所领。而如你舅父他们,平素管理着刘氏护卫,今次到来,县地大贼已剿,一直处于县城,若不给予一些事做,此就是为父之过了……”
刘昭笔直跪坐,显得从容淡定道:“阿父倒也不用担心舅父他们无事可做!舅父等人,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精通骑术,同马贼多有交锋!以昭之见,可从义军之内,挑选一些身手矫健之辈,交由舅父,还有几位叔父,于郊外加快训练骑士!”
“将来若是天下不宁,为安稳州郡,骑兵自属核心力量。而想要培训出一个合格骑兵,且需一两年时间。我刘氏商队发展至今日,各地也不过两百多名护卫骑士,距离儿的目标,还远远不够!”
“反倒是马匹,不论这两年来,中山大商苏双等人,所赠百余匹,我等商队交易之储存,有不下两百匹。故再招揽两百名骑士护卫,亦然充足……”
培养一个骑士,需要其人熟悉马的习性,于此建立联系,更要学会喂养。接下来,才是简单的骑乘,待掌握骑术之后,方能进行个体的厮杀训练。至最后,便是要学会团队协作。
而这一切,皆不是一蹴而就。
这些年来,在刘昭的坚持下,刘氏商肆为了培养一应骑士护卫,从每年的获利中,搭进去了大半利润。
于此冬日休整之际,顺势将舅父王茂等人召集回来,刘昭本就是想着赶在来年的黄巾之乱前,以扩张商队护卫的名义,训练出更多骑士。
进而,增加刘氏“八虎骑”的基本盘,应对即将到来的大变局。
于此细节方面,前番时间紧促,并没有和他爹详细道明,今日适逢机会,他索性毫无隐瞒,全部说了出来。
见刘备轻轻颔首,显然是看明白了他的用意,刘昭一脸正气,又说道:“朝政腐败,天子又耽于享乐,便是天下大动。阿父身为汉室宗亲,今日提前防范,也是为了大汉江山之安宁。就算是太祖、世祖皇帝,在天有灵,以阿父努力奋斗,匡扶汉室之心,想来也会感到无比欣慰!”
实于这些年来,刘昭用种种事实佐证,一直在帮助自家老爹,打破对腐朽的朝堂之幻想,重塑观念。以坚定其凭借双手,兴复汉室江山的决心。
年轻的父亲刘备需要一个引路人,他这个儿子就是指引方向的明灯!
让其不再彷徨无措,不再蹉跎半生……
刘备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眼神坚定道:“为父明白昭儿你的意思!”
“且将这些义卒就再度划分出来,由儁乂和子度统领步卒,你二叔、三叔,二舅,三舅,以及子渊、子聿各选出一些人,可往郊区,寻找专门的空旷荒野,训练此中骑士……”
“我儿,现存的粮草,可还能供应回来的骑士,以及义卒使用?”
关乎粮草事,作为“小萧何”的刘昭,几乎每隔四五日都会统计一番,见老刘看来问话,遂回道:“阿父且请安心!自阿父任上以来,我等缴获匪贼之物资,就足够大半年使用。而简叔从涿县亦有来信,过去两月里,已购买了不少粮草储备……”
刘备闻此,笑道:“善!有昭儿于后,帮为父料理这些,为父也能安心料理县衙事了!”
父子俩又详谈了半个时辰。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刘备从县衙回来,就亲自将其中决定告诉了关羽、张飞、王茂等人。
得知不用每天列队训练义卒,张飞最是开心。
“步卒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今县中贼寇都藏了起来,又不能出兵定之。还是骑士好,大兄你就看着吧!过不了几月,飞就让他们成为马上一等一的猛骑!”
而张郃、高览,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早就归心。对于刘备让他们继续照看好义卒,以其中恳切告言,自是全数应下。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冬十二月,也是光和六年的年末。
朝廷还没有传来正式的嘉奖文书,倒是从辽东来了一行人。
来人正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越!
每年这个时候,公孙瓒对于老同学刘备的重视下,都会让亲信族人将一年的边地交易分红送来。
今年和往年时间上差不多。
不同的是,公孙越今次不仅代替从兄,亲来见刘备,送上一封亲笔信,还给刘昭带来了礼物!
宅院内,刘备尚在县衙,刘昭负责接待从辽东来的公孙越,当看向牵进来的一匹白马,还有扈从拿进来的一个大箱子,他先是接过了马绳,抚摸着马头,爱不释手道:“仲度叔父,这些就是伯父赠予侄儿的庆生礼物?”
刘昭看得喜欢,谁不希望有一匹宝驹?
不过,这样一匹白马,也只能平日骑骑,若是到了战场了,没有惊人武力,只会被当做活靶子!
公孙越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披着长袍,一边抚须,面带笑容道:“然也!阿昭何不再打开箱子看看?”
闻听此言,刘昭转身来到了木箱处,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那位白马将军公孙瓒,箱子里放的会是什么?
嘎吱!
当他打开箱子,一套完整泛光的襦铠就出现在了眼眸中!
此中盔甲,他眼馋许久了,去岁给伯父公孙瓒的信里面,还提过一句,想要一套襦铠。
不曾想,竟当做生日礼物给送来了。
这哪里是伯父?
明明是亲岳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