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手在北城奴隶市场散开,三三两两的穿行在暗处。
下令的男子奔走在暗处,蹙紧眉头,这群人几乎只在他们刚动手的时候就赶来,看来字条的加密方式已经被破解了。
“吸血鬼的走狗们要赶来了。艾伦先生,这次先撤吧。”他身旁的侍卫提议。
艾伦身旁的侍卫带他翻过一面墙,几人靠在墙后听马蹄奔腾的声音,身旁还躺着两具佣兵的尸体。
他咬了咬牙,说道:“按原先计划撤离,这群走狗来得可真是时候。”
其中一名侍卫点了点头,抽出刀,几步上墙,宛如下山猛虎一般扑向奔腾而来的一员士兵。他硬生生将其撞下马背,一脚踢飞了士兵手里跌落的长矛,手起刀落间迅速解决一人。
与死去士兵配合的另一名骑兵立即上前缠斗,借此机会艾伦一行人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侍卫眼见围剿而来的骑兵越来越多,扯下胸口的自由之手,温柔地亲了一口,高呼:“自由之手,向死而生!”
大骑士纵马来去,只用一个回合就将他的身躯挑在骑枪上,嗤笑:“你以为光喊口号就有神保佑么?像你们这种生前有罪,转生成奴的低贱种就应该老老实实为你们过去赎罪!”
侍卫抓住刺入身体的骑枪杆,手不停地在身上摸索,直到摸索出一块药包,才满意的裂开笑容。他一扯引线,大笑道:“什么生前死后,什么赎罪,神不在乎任何人,自欺欺人的东西!”
大骑士运动气血,甩飞骑枪上的侍从,看着他在半空炸成烟花,不屑地鄙夷:“若神不在乎,那我身上这股伟力又从何解释?那些诅咒呢?你才是那个没有脑子的狗东西。”
“走,今晚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大骑士下令继续追击,众骑兵好似一条条猎犬,穿行在商铺之间的马道。
蓝月抹上血色,今夜是杀人的好时机。
……
追击持续了半个小时,自由之手的大部队落入了狼狈的境地。
骑兵的增援还未到,他们就出现被蚕食的势头。落单的同僚被斩杀,能聚集在一起的人还剩二十名。他们正窝在一个清理好的小院里,几支队伍的队长围着艾伦商量对策。
“我们必须要想办法突围。”艾伦用树枝在地上简易地画出地图,用几枚石子标识出敌人大致的动向,“这边,和这边都是他们刻意留下来的缺口。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过去突围,不能上当。”
“可是正面决战也不现实。”面上有疤的队长,设想了一下正面进攻的后果,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对方杀棋已然成型。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由感到一丝荒凉:“难道今天就要覆灭于此吗?”
在众人都没发觉的屋顶上落下来一个人,此人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右手里提着一柄骑刀,左手抓着一枚头颅。
“我倒是有个好想法。”
方延把头颅随意地掷到艾伦等人面前,在场的人无不感觉此人身上那莫大的威胁。
几名亲随侍卫甚至不敢拔刀,只能用眼神试图吓退来者。他们心想:“此人分明如此随意的站着,可为什么感觉一出手就要被杀死。”
“您这样的先生一定是一个威名远扬的勇士,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殊荣得知您的姓名呢?”
艾伦在头颅落地的时候,就已经看清这并非自由之手的一员,故而大胆断定此人是怀揣着善意来的。猜错了也无妨,以他身上那可怕的压迫感,要杀死他们一行人不过是动手的事情。
“只是一个看不惯这座城市的无名氏罢了。”
方延说着自顾自的坐下,打量了一眼艾伦画在地上的大致战略图。随手弹走上面的一枚石子,说道:“这边已经被我杀光了,所以也就不需要那么多石头来表示他们的动向。沿着此处走吧,一直走到城外去,你们还太薄弱了。你们的精神我很欣赏,我再送你们两句话。”
“什么话?”艾伦知道眼前的无名氏没必要骗他,那么说的话就有可取性,若是这片地方的骑兵全部被他绞杀,那么这人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朋友要多,敌人要少。记住吧,这次不收你们费用了。”
说罢,他就几个纵跳间,消失在夜色中。
艾伦等人面面相觑,疤脸队长低声问询:“头儿,要不要信他说的话?”
“走吧。等援军来就是死路一条。”艾伦点点头,各队长明了他的决定,率领手下往包围缺口赶去。
艾伦默默地咀嚼方延留下的话,和亲卫们一同前行。
就这样,一场惨烈的奴隶解放行动以两败俱伤的结局画下今夜的句点,但无数次的可能又于第二天的太阳升起。
……
当方延回到房间的时候,格瓦纳睡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的手还紧紧攥着那张布匹,脸上的表情时好时坏。
骑刀被方延留在了某个尸体的身上,身上一点血也没有被沾染。因此他的姿态,与初进房间的模样别无二致。
他小心抽走格瓦娜手里的布,为她盖上被子后,躺回沙发上休息。
一夜无话。
清晨时分,女佣在方延摇铃的十分钟后,端着餐盘款款而来。她推开房门后,方延就主动与她解释说:“不好意思,火灾发生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你们的窗帘破损了一处。”
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三枚银币,继续说道:“损失我会赔偿,这是窗帘、昨天和今天的费用。剩下的就当你的小费吧。”
女佣将餐盘放到屋内靠墙的餐桌上,紧张地把钱放进围裙的口袋,激动却又能保持优雅地退离房间。
格瓦娜经过昨天的事情,变得没有那么拘束了。方延也搞不懂是自己那番话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她想象中的般禽兽所造成的,总而言之是一个好兆头。
她与方延面对面坐下,但没有用餐,只是低头看着餐盘,好似内心在做什么决定。
方延叉起最后一块面包的时候,格瓦娜抬头说道:
“您教我吧,教我怎么样才能把世界变成您口中那样。我明白我这个请求很无耻,能改变这种世界其他的什么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