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德隆行省,一支燧发枪的造价能达到十五枚银币,后续的各种火药和铅弹的支出甚至更高,又由于骑士的出现,以至于这种武器的性价比一跌再跌。
这也是为什么斯德里镇不曾建立火枪队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用燧发枪来对付我们,是不是有些太小瞧骑士了?”哈尔明白燧发枪在甲胄和血气的双重防御下,其威力也就稍大于弓箭罢了,“看来又是一个异想天开的富商。”
他如此想到,而后侧头吩咐一旁的副官说道:“给我备马,我要带一支精兵干掉这群臭虫。”
“是。”副官连忙下了城墙,去马厩中牵马。
……
阴谋,计策只建立在足够远的距离上,而延山领与斯德里小镇两地相隔不过七十公里,战略上来说基本就是挨着的邻居,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是无计可施可言。
方延索性不选择任何谋略,将营地安插在骑兵难以突袭的树林中,然后把部队开到明面上,准备做正面交锋。
先前的舆论攻势基本控制了附近农庄上的村民,以至于名义上是预备役的人都没有选择拿起武器补充与他们抗争。
这等效果不仅仅是源于方延的宣传效果,更是斯德里领长期苛捐杂税所造成的必然结果。
方延自延山领出发,除去第一座村庄曾担忧方延的士兵会趁机劫掠,后续的村庄见到他的旗帜无不顺从。
特别是宣发队重点关注过的地方,几乎能说是夹道欢迎。
可谓勃勃生机、万物竞发。
这种景象不在少数,以至于他们到了斯德里镇附近,被镇里的哨兵见到了才被发现踪迹。
方延目测城墙与自己的距离,约合530米,正好是床弩射程范围外,也正好到了大炮射程中,于是让众人在此站定。
刚准备推出最近新研制的拿破仑炮,却看到地平线尽头掀起一阵烟尘——斯德里镇的骑兵正宛如狂风一般席卷而来。
“找死。”方延冷笑一声,抽出自己的长剑,“炮兵队换霰弹,准备。”
身后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然后便是装填手的应答。
“五百米。”
“四百米。”
“三百米。”
“放!”
烟尘越来越近,方延剑顺势落下。
火折子点燃炮筒上的引线,周围的人立即远离炮筒,随后巨大的白烟伴着火花自炮口喷涌。无数没小型铅球化作夺命的弹幕与骑兵相撞。
斯德里骑兵座下的马匹先察觉到这震天动地的火药声,唏律律的开始减速,却为时已晚。
夺命的弹幕仿佛雨点一般扑在人与马的血肉之躯上,哈尔凝聚的血气好似一张白纸,抵御了不到三四颗铅丸就不甘的露出血肉。
他预想中的燧发枪贫瘠的火力没有应验,反倒是自己一头栽倒在土地上,没了动静。
侥幸残活的骑兵见到这一幕,吓得面色发白。他想要调转马头,又想到哈尔已死,自己回去必然会遭受到斯德里男爵的惩罚。
“不如……”
他咬了咬牙,让马儿由冲锋到踱步,一边控马一边脱下身上的甲胄。
等到延山卫面前时,此人已经将自己扒得晋升单薄的里衣。
“大人?”副官请求方延的指示,看到方延点了点头才做出决定,“关押俘虏。”
一行人将骑兵拉下马,七手八脚的将他捆扎起来。
“说说我不会处死你的理由。”方延没有看那个俘虏,只是嘴上询问他,他的目光落到了更远处。
方延冷冽的看着高耸城墙后露出的城堡尖。他虽然还有现代人独有的不忍杀戮性格,但也绝不代表着挨打了就不还手。
绥靖政策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面,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
“回大人的话……”俘虏看着这位身材魁梧的黑甲骑士,只觉得一种源自基因的恐怖有内到外,他惶恐的回答,“我从未做过恶事,我只是比较擅长骑马,然后才加入骑兵队不久。您如此伟岸,必然是那位圣人领主,我家里实际上也只是牧民而已。请看在这个份上,宽恕我的命。”
“带你们冲锋的人是谁?”方延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请求,也没有做出任何表态,是不是需要清洗的残党,打赢了自有决断。
“是……是斯德里的大儿子,牙托·哈尔。”
“城里有多少士兵?什么装备?”
“一百人。骑兵对刚刚已经被您给消灭了,剩下的都是步卒,为首的是骑士侍从奥本·伯伊尔。装备……装备的话,有几门臼炮,还有重装步兵。”
“燧发枪呢?”
“太贵了,男爵大人没有买。前年原本打算列装,但是被尤格大人劝下来了。”
方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让一名骑士将俘虏收押,沉声下令道“前进。”
……
斯德里男爵主宅外,斯德里男爵在书房阳台上占了个极佳的视野,用望远镜眺望战况。
见到自己的儿子鲁莽的冲锋,最后死在霰弹之下,心如刀绞。
他的脸上被愤怒的血充得涨红,手中拿着的精致望远镜几乎捏得变形,身后听到动静的桑顿不以为然的啜饮茶水。
“战况如何?”
桑顿自然听得出来斯德里男爵那因愤怒而跳个不停的心脏,但仍不避讳的提及这个话题。作为主家的长子,对于这个爷爷的私生子天生就具有一种喜欢看他吃瘪的乐子心。
斯德里不想与桑顿闹得僵硬,准确来说是不敢。他狠狠地深呼吸,平静下心情后,回复道:“桑顿少爷,战况很好,您大可放心。”
“来的人是谁?”桑顿没抬眼继续询问道。
“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斯德里将望远镜对折,收入自己的怀中。
“呵,人都打上门了,还不知道是谁?”桑顿讥讽了斯德里一句,“难怪牙托家族一日不如一日,有分家这种蠢货在,岂能强盛?”
“您说的是。”
斯德里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恨不得把手中捏着的衣角扯下。
“看来有虫子进来了。”桑顿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耳中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我记着你似乎不是骑士吧?”
“是的。我曾努力修习过这门学问,只是……没什么天赋。”斯德里低着头说道。
“那我帮你一次吧。”桑顿随口说了一句,“后面的事情,我不会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