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苦战

“什么老太太？”

李守成倒是保持着惊慌的神色，从墙上掉下，便立刻爬起身想要逃跑。

可他绝望的发现，自己的手脚不知为何都动不了了。

“您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否则也设计不出这般情景来专程恶心我。”

方唯随意地挥舞着手里的剑，语气仿佛只是在聊天。

“但你既然引爆了靖瑶体内的水毒，自然不会想不到我会想到些什么，可你还是做了。”

他举剑，一点一点地靠近李守成的喉咙。

“如此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我体内的水毒已经积累到了可以杀死我的地步了。”

“你这娃娃真是聪慧地紧，若非必要，我真不想杀你。”

话说到这般地步，李守成终于不再演戏。

嘴巴的张合变得机械，声音也不再沉厚。

“他，李叔的嘴巴……”

在周围人的惊呼声里。

潺潺的清水，从他的七窍流出，和那些死去的人如出一辙，但他却没有倒下。

“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最开始的时候大费周章，留下水渍？”

方唯倒是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嘿嘿，告诉你也无妨，我原本是想通过那具水尸，引开学堂大师傅。”

李守成阴恻恻地笑着，身子变得佝偻。

“可我没想到，如今的学堂，居然是这种人担任大师傅一职，与我那时差得太远了。”

她的面孔变成了当初水婆子的样貌，伸手想去拨开自己脖颈前的迭朝。

发力之下，却是她的四根手指被剑锋斩断。

水婆子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对上了方唯戏谑的面庞。

“您老是不是在奇怪，为何已经引爆了我体内的水毒，我却还和没事人一般，既没有变成水尸，也没有死？”

方唯笑着。

“小娃娃手段倒是不少。”

虽说不明白缘由，水婆子也是知道方唯怕是不好对付。

之前在小巷中二人没有正经交过手，此时看来倒是有些后悔了。

“若是抵抗，我便引爆这儿所有人的水毒。”

方唯差点笑出声来。

“您当我在乎？”

“我知道你小子不吃这一套。”

水婆子倒也是在笑。

“可若是所有人都变成水尸，想必就是你也会感到棘手吧？”

“那您老倒是爆爆看？”

水婆子自然不是只说不做的主，心念一动，就想要操纵其余人体内的清水。

可五息过去，却半点动静没有。

“怎么回事？”

她第一次露出了惊诧的表情，水婆子无法控制水，就好像是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一般，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

“试过了，您老，还请走好吧。”

方唯却根本就没有与其继续浪费口舌的想法，手中迭朝一挥，一颗老朽的头颅便自脖颈上滚落在地。

早在他走上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操纵着虚渺影将自己与这水婆子和外界隔离了开来。

实际上不只是心念，包括他们方才交谈的声音也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否则此刻外面围着的人群怕不是又要发生暴动了。

虽说砍下了脑袋，但方唯却是半点也没有放松警惕。

这水婆子近千年的道行，若是砍头便死，那也未免儿戏。

不过，此时他学会了黑芒。

刀剑杀不死的，便用黑芒来杀便是了。

果不其然，那脖子的断面上开始流出汩汩清水，接着，重新汇聚成了那老太太的模样。

只是这回，却是一张铁青着脸，仿佛淹死鬼的样貌。

而更让方唯感到惊讶的是，这老太的下半身，此刻却是一对蝙蝠的下肢。

“蝙蝠老太发生什么事了。”

方唯眯着眼睛问道。

“私自违抗首席之意，自然是没有好下场。”

似乎是说到了伤心事，水婆子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死老婆子，自己不想活，还非得拖着我垫背。”

她啐了一口，背上生出蝠翼，扑扇着飞到了半空。

一双已经不似人的竖瞳，死死盯着方唯的脑袋。

“那，那是什么？”

那群学徒自然是看得真切，一时间乱作一团。

“那是水婆子，就是叫你们身中奇毒的元凶！”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柳靖瑶爬起身，对着他们解释道。

“诸位即便不帮忙，也不要添乱。”

她不奢求他们能帮忙，但绝不希望他们做出扰乱方唯的事情来。

一旦方唯败下阵来，这群乌合之众以及自家师傅与吴千爻必然是不会在那老太婆手里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没有提前准备的机关师，战斗力连带着锄头的农民都及不上。

听到元凶二字，众人立刻下意识地退了开来，给方唯留下足够的空间。

方唯倒是也没寄希望于他们，手上一指，黑芒射出，将那水婆子刚凝聚完毕的脑袋剜下了一个窟窿。

她刚想修复脑袋，却是发现，方才方唯不知为何的攻击，居然伤到了她的本源。

惊诧之余，她赶紧凝神，将水流凝聚成兵刃，对着方唯射去。

见到攻击来势，方唯却也不敢硬接，体内生气在先前医治柳靖瑶的时候已经全数用尽，现在的自己受了伤，那也是不小的麻烦。

但战斗中，往往便是想着不受伤的那方，更容易受伤。

即便手中迭朝舞得密不透风，脚下步伐也算灵敏，但终究还是被擦到了肩膀。

带出一抹血雾。

而就在破空的瞬间，那勉强重新有了半边脸的水婆子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

虽说她并不情愿和那蝙蝠老太合在一块，但合体后的能力却是变得更强了三分。

以前她只能控制自己体内的清水，但现在，只要是被她的水沾染到的液体她同样能控制。

就比如，血。

方唯只感觉身体一阵无力，大量的鲜血从自己伤口处汩汩而出，汇成一把血色刀刃，对着他的脑袋便是砍了过来。

这刀刃就长在他的手上，躲又如何能躲开？

只能横剑过去，勉强挡了下来。

二者相撞，方唯感觉自己的手直发抖，若不是迭朝本身也能运劲，这一刀便可叫他身首异处。

“大意了，难怪要他们伤到我，原来也是为了制造伤口。”

方唯咬牙暗忖，那水婆子却已经攻了过来。

“小娃娃，今日，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