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苗疆人蛊

我的合租室友去了一趟苗疆后,200斤的胖子暴瘦成120斤。

他开始变得阳光自信,并且常常以减肥太快为由,未经我允许,拿我的衣物,腕表出入各种高级会所。

而且让人奇怪的是:

他经常胡吃海喝,还时不时偷吃我的外卖,但是越来越瘦。

起初我并未太在意,以为他经常锻炼。

直到我忍无可忍地准备自己动手做饭...却发现冰箱里新买的生肉莫名频频消失。

这天,冰箱里的生肉再次被清空,唯留下一袋狗肉。

狗属阴,犬司夜,活时人阳压秽气,死后秽气全发,邪祟极为惧之......

1.

「这...这么多生肉,又...又没了?」我望着塑料袋下方兀自蔓延的血水,不由扫了眼冰箱其余的储物柜,发现皆是空荡荡的一片。

可明明...我昨天才用新鲜的畜禽肉类把其填满。

「苗...苗疆,据传有炼人蛊的法子...中蛊者,会先吃带血生肉,再吃一段时间的黑狗肉,以秽...秽气滋养蛊虫,最...最终吸人精魄...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朝黑色塑料袋的一角勾去。

塑料袋触感黏腻,随着边角被扯开,袋中的臭味几欲凝成实质。

我强忍胃部翻滚,朝里虚看一眼,悬着的心须臾落了地。

「原来是黄狗肉。」我凝视了会内里白色塑料袋贴着的标签,不由自嘲地笑了笑,紧接着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要知道,原先放在冰箱里的食物,可是花了我足足一个月的生活费!

未等我掏出手机怒骂室友,身后霍地异动频频。

「汪汪」,「汪汪」......

只听几声狂吠,向来温顺的松狮犬竟然径直朝冰箱扑去。

我手疾眼快地关上门,并且把小小的一只幼崽倒提起来,「豆豆,我虽然收养了你,可是你得老实点...别人能干缺德的事,我们可不行。」

我把小家伙丢到一旁,也没了讨说法的心思,抬起脚径直朝卫生间方向走去,「这瘪犊子,尽占人便宜,这月开销又大了...好险我联系了中介,找了套新房子。」

2.

「哗哗哗」,「哗哗哗」......

我迎着淋淋漓漓的水流,朝身旁放洗发水的位置抓去,不经意间却触碰到一团坚硬的物品。

「什么东西?」我半眯着眼,把东西拿到眼前,随意地瞟了一眼,手突然脱了力。

「砰」。

花洒撞击地面的声音尤为刺耳,激得我全身泛起层层的鸡皮疙瘩。

「这...这么多尖牙?」我心跳如鼓,一个隐晦的猜测疯狂顶撞我的理智:

「如...如果标签是假的,里面实...实际是黑狗肉呢?」

脑中隐约闪过几道渗人的画面。

我的胃部霍地一阵翻江倒海,压得我匍匐在地,再一抬头,稀薄的黄绿色液体自我喉间喷出。

许是福至心灵,我眼角的余光看到地漏处有一簇黑色的影子。

我本能地伸手用力一扯,带出一绺绺纠结成团的黑色发丝。

「狗毛...难道说?」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朝洗水台冲去,赫然见到......

排水口也有被堵塞的痕迹!

「该死,该死,真是该死...我竟然遇到这种事情。」我哆嗦着手抓住排水口的黑线,用力朝外拉扯,只听嗤啦一声,那果然——

也是一团黑狗毛发!

「呼哧」,「呼哧」......

我听见如鼓风机般粗犷的声音在耳边持续作响,我疑惑地寻着声音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膛正在剧烈地起伏着!

「等等,这东西......」我全身的寒毛倏地尽数乍起。

透过视网膜,我看见......

地砖缝隙之间竟有暗红色的色泽。

我鼻尖耸动,一股臭味直冲脑门。

人血腥,狗血臭,这分明是——

氧化后的狗血!

3.

理智的神经蓦地断裂,我匆匆抓过浴袍,头也不回地朝外冲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止住脚步,指尖倒刺扎进肉中,浴室门把手被我死死地嵌入掌心。

「砰砰」,「砰砰」......

玻璃纱窗上人影晃动,大门被拍得震天作响。

「李牧,要不要吃狗肉?」

「我买了4-5斤黄狗肉,这可是好东西,可以补肾壮阳!」

「就当我对你冰箱那些生肉的赔罪,对了...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他叫徐皓,人挺好,是我在交友APP上认识的。」

......

「难道是我想多了?」我偏过头看向被雾气氤氲的镜子,在那里依稀可见一张煞白的面庞。

「喂,李牧别那么小气嘛,我这不是给你道歉了吗?赶快出来,别矫情了,给我周宇晨一个面子。」门外的人重重地拍了下门,随后一道由近及远的脚步声,被潮湿的风,吹到耳边,冰冰凉凉。

「看来我真是着相了。」我走向洗手台掬了把水狠狠地朝脸上泼去,耸起的肩膀也缓缓塌了下来:

「也对,如果周宇晨真的即将吸食人的精魄,怎么可能会如此有恃无恐,毫无负担?」

「要知道...那可是人命!是进监狱的勾当。」

我扯过一旁的棉布随意擦拭了下面部和身子,在套上换洗的衣物后,出了门。

「来,徐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宿友李牧。」见我出来,身材魁梧的男人立马把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推到我跟前。

「你...你好,我是徐皓,是个白领。」男人腼腆地笑了笑,他松开抱着松狮犬豆豆的一只手,朝我递出手掌。

「原来你就是徐皓,宇晨跟我说过,他认识了一个很棒的人,想来就是你吧。」我勉力牵动唇角,跟徐皓握了握手。

男人的手出乎预料的冷,乍一接触,好就像握着一块冰。

等等,冰?

我心头一跳,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男人的面相,全身的血液顷刻倒流。

面颊发青,皮肤黑里透灰,双眸无神......

徐皓此人,怕不是——

卡阴了!

4.

所谓卡阴,按照民间的话来说:

就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

遇到这类人能避则避,不然祸事无穷!

「李牧,李牧?」回荡在耳畔的呼喊,强行扯住我的神经末梢,把我拉回到现实。

我揉搓了下脸部,状若如常,「最近睡眠不好,见谅,见谅。」

二人见我神情不对,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开始准备起了食材。

「汪汪」,「汪汪」......

豆豆一路小跑跳到我怀中,它全身瑟缩,神情恹恹。

「乖,别怕。」我轻声安抚着怀中的小狗,心尖却不可避免地攀上些许阴霾。

豆豆,平日特别亲人,很少会出现这般情况。

况且狗属阴,能见鬼知煞,它在徐皓怀中不该如此温顺。

我上下逡巡了一圈前方身材削瘦的身影,眸光最终定格在那双纤长的手掌上。

在那个位置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这是我刚才握手时...发现的。

正常白领,有谁的手会如此厚实?

「我记得卡阴者,贪好荤腥膻等食物,严重时会残害猫狗,并本能地吸食其血液,以秽气压制阴邪。」我听见细若蚊呐的声音自我唇间漫开,极致的凉意从脚底升到心。

5.

「徐总,这狗肉不错呀,不枉我们跑了一大趟。」

「那当然,狗肉的事情我门清,周总想要,我改天给你带更新鲜的。」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

刚买的狗肉?!

我心头一颤,头颅僵硬地转向两人的身旁,在那里......

有一个鼓囊囊的血红色袋子。

「是红袋...不是黑袋?」我的寒毛一根根立起,手掌顷刻湿黏一片。

「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我想岔了,网上的资料也未必可信。」我摇了摇头,长吁了一口气,弯腰放下豆豆。

「我也来帮忙。」我大踏步上前拎起红袋,鼻翼不动声色地翕动着。

「确定是黄狗肉,不是黑狗肉吗?」我拿出一个大盆,把所有肉尽数倒入其中,状若不经意地询问。

「李牧,黑狗皮黑,黄狗皮黄,看下残留的毛发,一辩就知。」周宇晨打开水龙头,洗掉手中的血渍,嗤笑出声:

「真是在房间里呆久了,脑筋也转不动了。」

「不是我说,你小子得多出去走走,看你现在一身老人味...狗见了都嫌。」

「那么多名牌摆房间有什么用?这玩意不就得穿出去让人看吗?」

「要不是我帮你把衣服穿出去,没准都发霉了。」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

「真是谢谢你啊。」我唇线绷直,捏着钢盆外沿的指尖隐隐泛白。

「穿...穿别人衣服?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一道略显迟疑的嗓音钻入耳膜,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浑身倏然打了一个激灵,只见——

男人的黑睛赫然被红筋贯穿!

这在面相学叫赤脉贯睛,是大凶大恶之相。

牢狱之中的死刑犯基本都有这种特征。

卡阴,赤脉贯睛...该死,怎么刚开始没注意到!

我仓促地低下头,只觉整个人好似被人兜头泼了一瓢冰水,从头到脚的冰冷。

就在这时,电视机忽然插播进一条新闻:

【近日我市XX小区,出现多起死亡事件,受害者大部分都是独居的男性,请各位市民注意......】

「男性么?」我咀嚼着这句话,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

我能察觉到:

两道阴冷滑腻的视线自新闻播报开始,就落在我身上,那温度......

沁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