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书诉冤情

汴梁花魁惨死开封府,凶手究竟是谁?

.........这标题,也太有营销号那味了。

手拿邸报的颜真,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顿涮锅子的时间,元逸就成了杀人凶手。

只是........栽赃陷害的手法也太低劣了些。

元逸并没有杀害瑶琴的动机啊。

她正纳闷幕后凶手怎么会这么傻,梁景便再次造访了听雨轩,这次身后还带着静国公和顾云隐。

郭渝州倒是一如既往的心大,见到颜真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元逸养得不错,比上次看着胖乎了不少。”

“是,确实如此。”顾云隐无脑附和道。

梁景看不下去:“你们俩抽空叫食医开个方子,补补眼睛吧。他前日才病了一场,瘦得衣服都挂不住了,哪里.........不对。”梁景也深感自己这是被气糊涂了,拉住颜真就往外走。

“快,趁着洪决还没来,快跟我去开封府验尸!”

两日之内,颜真再次踏入开封府地牢,靠着墙的倒数第二间,瑶琴的尸体横陈在此。

胸前白衣已经完全被血染透,一把匕首插在上面,死状相当明显。

被利器破坏要害器官,死于急性大出血。

虽然死因明显,但颜真还是打开工具箱,开始检验尸体。在手碰到箱笼的一瞬间,她突然抬头问道:“元逸现在被关在哪儿?”

听到她提问,梁景的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地有些纠结。倒是随着一起来的郭渝州,笑着安慰道:“放心查案,待会就能看见他了。”

有了他的保证,颜真也不再废话,开始验看瑶琴尸体上,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导致死亡的关键因素。

她用剪刀剪开那一层血衣,缓缓地抽出凶器,在那把匕首尾端,看到了和她仵作箱上一样的竹子标记。

“呀.........”郭渝州也注意到了凶器上的特殊图案。

“这不是放在书案上的摆件吗?”郭渝州摇头:“她真是神通广大,连这八百年不用的东西,都能偷出来。”

早有准备?

颜真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能和静国公,大理寺卿,副都指挥使是朋友的元逸,必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住的听雨轩虽然只是外宅,就已经有府兵驻守,保证宅院的安全。

那..........能潜入元逸本家偷盗财务的.........

颜真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瑶琴喉部干净,没有服毒的迹象。

长针探入胃部,腹部,也没有其他的残留物。

一炷香之内,反复验看的颜真得出结论,瑶琴确实是死于大出血。

梁景叫来看守大牢的狱卒。

开封府大牢接连出了人命官司,还将一位贵人牵扯其中。

狱卒已经是惊恐之鸟,还不等梁景问,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说了:“大人明鉴啊,都是瑶琴非要见元公子的!说是有关于周成安一案的重要线索!”

“她强烈要求只说给元公子一人听,我想公子武功高强,她又带着镣铐,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

“这么说,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颜真打断了他。

“是........是我........”狱卒脸色难看,滚大的汗珠砸在地上“我进来时正看到元公子手握着匕首,将瑶琴按在地上。瑶琴身上全是血.........”

“你确定他们当时的姿势是,瑶琴被按在地上,元逸在她上面?”

狱卒紧咬着牙关,汗流得更厉害了,反复回想之后确认道:“没错,我听到哐当一声响,在过去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哐当一声响?”

颜真的视线定到牢內的椅子上。

是什么情况下会弄翻椅子?显然是在瑶琴反抗元逸,挣扎的过程中。

颜真上前几步,再次查看瑶琴身上的伤口,刀口光滑平整,除前胸大面积的血迹外,衣服四周并没有溅射性的血迹。

牢房地方狭小,除了翻到在地的椅子,别的地方并没有争斗的痕迹。

被杀身亡,却不反抗.........除非是自愿。

可谁会心甘情愿的让对方杀死自己?

事情越来越倾向于栽赃嫁祸了。

那动机呢?背后元凶会安给元逸一个什么样的动机?

瑶琴虽然是女子,但并不是个普通人,无论是上次吸引眼球的跳楼事件,还是那晚与她极其相似的刺客。

身上疑点重重。

就算不是主谋,至少也是个知情人。现在惨死狱中.......必然另有一番谋划。

她敢叫元逸到狱中来,想必已经想好了一切。

“瑶琴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将目光转向顾云隐。

能让顾云隐将他赎出去,顺利坑到静国公,后来又在月楼自杀树立痴情人设,如今更是把元逸都拖下了水。

顾云隐摇头:“除了将她从月楼接出来,我很少去南小院。”

这就是不了解的意思。

颜真脸色一沉。

不对!

如此明显的栽赃嫁祸,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一定有什么证据,是她留下来,保证元逸不能翻案的。

颜真重新回到尸体面前,慎之又慎的,再次查验起来。

瑶琴一定留下了什么线索,不然完全说不通。

可监狱里条件简陋,她能留下什么呢?

颜真眸色低沉,突然想到了什么。动手揭开瑶琴最外面的衣服。脱去最外层的血衣后,在白色的亵衣上,果然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妾自知时日无多,特留遗书一封,以昭冤情。静国公一案非我所做,乃是被他人所迫。此事牵扯到定州刺史被贬一案,具体细节全不可考。若有人杀我,必是此事元凶!”

“若有人杀我,必是此事元凶!”

“若有人杀我,必是此事元凶!”

鲜红的血迹,看得人触目惊心。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字里行间却无不透露着元逸就是杀人凶手。

颜真看着血衣,十分疑惑:“定州刺史?”

就在她刚要问梁景时,衙差突然带进一个人来。

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少女,头发蓬乱,着急地拉住郭渝州的手:“渝州哥哥,元逸哥哥肯定是被冤枉的!”

少女咬紧下唇,心急如焚地说着。

“那日宜秋门大火,我不是害怕的躲了起来。我是........是看到了纵火犯。”

“什么?”牢里的人都惊呆了。

少女眼角通红,委屈的点点头:“是........是季良!我看到他拿着火折子,从刘法定的宅子钻出来。”

“虽然,季良是元哥哥的人,但是........元逸哥哥肯定是冤枉的,纵火的人不是她。”

颜真猛地看向少女:“开封府的公文未放,是谁告诉你元逸是宜秋门的纵火犯?”

少女被她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是.........是邸报啊。汴梁大街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