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孝廉眉宇间紧锁忧虑与坚决,他轻声对身旁的陆青云言道:
“我已知晓彩衣姑娘此刻身陷囹圄之处,望孟兄能助我一臂之力,解救佳人于危难之中。”
“若再拖延,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她便将香消玉殒,此等悲剧,我实难承受。”
事实上,朱孝廉在这两日静默旁观,早已从过红花娘娘对待陆青云的态度,以及一些蛛丝马迹,知晓陆青云绝非一般凡人。
再加上这两日发生太多事情,他也并非闭塞不知,身旁的佳人早已暗中透露许多。
陆青云闻言,目光微凝,如此看来,朱孝廉已然知晓他的身份,便也转头看向其身旁的佳人,心领神会。
他心中虽有千般疑虑,却也知此事非同小可,遂问道:
“朱兄,你如何得知此事详情?”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一旁陪同朱孝廉的姑娘,轻纱曼舞,款步而出,声如黄鹂出谷,清脆悦耳:
“见过境主神大人,此事实则是小女子告知朱公子的。我观他心系彩衣姐姐,情深意重,实不忍见有情人难成眷属,故而冒险相告。”
陆青云闻言,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量,恐其中有诈。
朱孝廉在旁言道:
“孟兄,她名叫荷花,和彩衣姑娘有着密切情谊,值得相信。”
荷花?
陆青云沉吟片刻,看向荷花,对方目光澄澈,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但事关全局计划,不得不慎重,便也开口道:
“姑娘此言,虽合情合理,但世事难料,还望荷花姑娘能坦诚相告,以免误会丛生。”
荷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
“境主神大人多虑了,小女子虽出身卑微,但也知恩图报。”
“昔日彩衣姐姐曾救小女子于水火之中,此恩此情,永生难忘。而今见她与朱公子情深似海,却遭此劫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即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
言罢,荷花姑娘转身望向朱孝廉,眼中满是敬佩与感激:
“朱公子这两日来,对小女子礼遇有加,相敬如宾,让小女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与温暖。”
“更令小女子感动的是,朱公子之所以选中我服侍左右,皆因那日见我所穿衣物与彩衣姐姐相似,心中便生出了莫大的期许与希望。这份细心与深情,实乃世间罕见。”
“小女子虽为弱女子,却也愿以微薄之力,助一臂之力,成全这段美好有情人。”
说到此处,荷花深情望向陆青云,言道:
“境主神大人非是寻常神祇,昨夜神通大展,冲冠一怒为红颜,整个魅宫上下所有姐妹们,无不对您心生敬佩和爱慕。”
“若境主神大人愿意,魅宫上下姐妹都甘愿伏低身姿,盘起头发,为您左右服侍,绝不会有半点齿感。”
陆青云听着这般话语,直直摆手道:
“还是说正事要紧!”
朱孝廉却也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只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荷花姑娘高义,我铭记于心。他日若能救出彩衣,定当厚报姑娘大恩大德。”
陆青云见状,思量片刻,言道:
“不如先找到王二狗,看他意下如何?”
“若他不愿与我等一同前去拯救彩衣姑娘,恐怕心生间隙,惹来背刺,届时走漏风声,后果难料。”
朱孝廉挺起胸膛,直言道:
“孟兄且放心,二狗自幼跟我一起长大,他是何等人品,我最是知晓。”
“二狗一定会跟随我等,义不容辞!”
陆青云见朱孝廉这般自信,便也默然点头。
随后,他们匆匆赶往王二狗的寝宫。
朱孝廉轻叩房门,低声唤道:
“二狗,我有要事相商,速速开门。”
王二狗闻声而出,见是自家公子来访,神色匆匆,心有疑惑,问道:
“公子有何吩咐?”
朱孝廉简要将事情缘由告知王二狗,并希望他一同前往。
王二狗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
“公子之事便是二狗之事,我自当全力以赴,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陆青云在一旁见状,暗自点头赞许:
“王二狗此人虽看似其貌不扬,实则心性纯良、率性而为,在这等浮华世界中能保持本心实属难得。”
他稍后会将此事告诉百花她们,一并行动。
是日。
夜色愈发深沉,一行近十人趁着月黑风高之际悄然出发。
荷花姑娘轻车熟路地引领着众人,避过重重守卫,踏入一片阴暗之地。
这里仿佛瞬间被无尽黑暗吞噬,四周被厚重石壁紧紧包围,每一块石头都透着一股压抑与绝望气息,宛如世间最深沉牢狱,连空气都凝固成恐惧形状,让人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加快步伐,想要逃离这无尽黑暗与束缚。
仅有几缕微弱光线,透过狭小缝隙,斑驳洒在地上,却如同鬼火一般,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四周石壁,被岁月和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仿佛每一道裂痕都在诉说过往囚徒的哀怨与绝望。
陆青云眉头微蹙,感受到一股刺鼻的霉味和潮湿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长久不见阳光、久未通风的牢房特有的味道。
这味道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众人咽喉,让人几欲作呕。
随着不断向下深入,前方愈加燥热起来,灼热的气浪滚滚而来,好似要将人烤干蒸发。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处熔岩地带,惊叹于眼前盛景。
单见赤焰滚滚,熔浆如怒龙奔腾,炽热无匹,汹涌澎湃于幽暗之地。其色深红,似血海翻腾,又若烈焰焚天,炽烈之气直冲云霄,令人心悸。
热浪滔滔而来,如潮水般席卷四周,所过之处,万物皆焦,草木枯萎,金石俱熔。热浪之中,夹带着无尽的毁灭与恐惧,仿佛要将世间一切生灵吞噬殆尽。
众人伫立其旁,顿感周身如焚,热气蒸腾,肌肤欲裂,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难以忍受。呼吸之间,皆是灼热之气,令人窒息,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令人痛不欲生。
此情此景,犹如炼狱再现,熔浆之威,可见一斑。
在这般艰苦异常的环境下,朱孝廉和王二狗身形摇曳,步履蹒跚,面色苍白,汗如暴雨扑扑流下,浑身狮头,苦不堪言。
王二狗苦楚道:
“公子,我快不行了!”
“屎要拉兜里,绷不住!”
朱孝廉虽痛苦难当,但意志磐石,不可动摇,忍受体内煎熬,步步前行,只为那一线希望,寻到彩衣姑娘的踪迹。
“二狗,坚持住!”
“彩衣……在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