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骨生花

“嘶~”虞生呻吟了一声,头疼的暗骂道:“还来?有完没完,这也太欺负男配了吧?”

司琪雨也随着众人目光看向台下的虞生,柳眉紧蹙,而后不解的问道:“幻心妹妹,难道这就是你要更改婚约的原因?这虞生真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司姐姐稍后便知。”幻心宫主点了点头,转而对一旁说道,“幻真师姐,你继续!”

“好的,宫主!”规律堂主幻真又走马上任了。

“虞生,我且问你,大秦王庭发来照函,七日前,汝南郡别驾府火光通天,更有恶之虚身现世,仅有妇孺逃脱,其余尽数葬于火海和鬼物手里,此事可是与你有关?”

“哎呦,不错哦~”虞生嘿嘿直乐,想不到那个女人狠起来也与男人不逞多让啊。

就是不知道变成那个鬼样子的柳如烟再见到自己会不会感激涕零当时放她一马?

大概率不会,估计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想弄死我吧!

“别驾府?”虞生沉吟了一下,“没错,我那只鬼雀便是在那里捕获的,貌似是一名小妾不知从何处习得此鬼法,招来鬼雀!”

“哗~”

众人一片哗然,这虞生竟然如此干脆的承认了,可见幻心宫主所言非虚。

此子果真大逆不道,竟然坠入魔道勾结恶神!

男主洛羽更是惊掉了下巴,我这还没有发功呢,这货自己就跳了?

幻真师伯气的浑身颤栗,义愤填膺的说道,“果然是你!你竟与恶神勾结,荼毒生灵残害无辜,那么多人因你而死,今日便废去你的修为,交于大秦王宫审判!”

“啊?”虞生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愤怒给吓到了,我说什么了?怎么就与那么恶心的玩意勾结了?

“说,你是如何与恶神勾结的?还有什么企图?都一一交代!”

“哈?有你们这么出牌的吗?”虞生眼睛一转,便笑了起来,“那就别怪我掀桌子了!”

“来人,将这恶贼给我拿下。”幻真师伯见这厮举止轻佻,厉喝一声,又对着自己的徒弟吩咐道,“飞花,你去将大秦特使请来,一同会审,以彰显我幻神宫之公正!”

“是!”规律堂众人也是齐声喝道。

洛羽满脸兴奋之色,“哈哈,终究把自己玩死了吧,都不用我出手,赶快逃吧,然后再被人追杀,成为一条丧家之犬,或者就地格杀!”

就在众人皆认为虞生会反抗逃走时,他却双手一并,任由规律堂执法人拿下。

“这,这是什么地方?”

此时,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悠悠醒转过来,刚想抬手揉揉肿胀酸楚的头时,就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了。

放眼望去,一座由各种灰白色的石块堆积而成的山峰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咦,好香啊!”

鼻尖突然嗅到的一丝芬芳又将女子的视线拉了回来,只见身前的地上正盛开着一朵娇艳的花。

“咦,这不是那个嘛~”女子满心欣喜的伸出手去,之前碍于礼仪,不敢摘取,现在送到自己面前自是不肯放过!

黑褐色的泥土很是松散,女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拔起,只是底下却坠着一个灰白色的圆球状物体。

女子定睛看去,只见一双黑漆漆的洞口正对着自己,在洞口的周围攀附着密密麻麻的须根,随着裂纹漫延,而握在手中的花正扎根于顶部的裂缝之中,

哪里是石块,这分明是一具人类的头骨。

“啊~”女人一声惨叫,脸色唰白,慌忙扔了出去,小手捂住嘴唇不停地颤抖,又抬头看向那座石山。

灰雾不知何时消散,只见那灰白色的山上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花朵,相互纠缠的根须将小山牢牢锁住。

这不是石块,而是白骨,这竟是用白骨堆积成的山峰!

“嘶~”掌心微痛,女子峨眉抽动的抬手一看,只见白皙的小手不知何时爬满了红色的根须,而先前的那朵花则开的更加艳丽了几分。

原来刚才只是将那头骨扔出,而那朵花则转移到自己的手上,红色的根须里涌动的是自己的鲜血!

“啊~”惊慌的呼唤声在这片白骨之地骤然响起,逐渐绝望!

待大秦王庭特使随着步伐甩动着她的马尾,来到蜃楼时,虞生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挂在十字架上。

一名全身黑甲打扮,身披赤色披风的女子双手抱剑恭祝道:“秦家茹墨见过幻心宫主,见过司宗主!”

幻心宫主指了指一旁的座位,满脸歉意的说道,“秦姑娘来的正好,此子已被擒获,方才已经交代了,我幻神宫亦有教徒不严之责,真是汗颜啊!”

“哦?”秦茹墨刀眉一跳,转身看向一脸痴汉之相的虞生,高顶马尾划过好看的弧线,如同一条皮鞭,抽的他心脏直抽抽!

虞生满眼赞道:“这妹子也太飒了,好符合我的审美啊!”

此时虞生的表情在秦茹墨眼里,与那必死之人绝无二样,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内肆意的癫狂。

“刷~”秦雨墨甩开披风,慢慢坐下,“那倒要听上一听了,再去与王上复命!”

“虞生,你是如何和恶神勾结的?之后还有什么企图?”幻真师伯见人已尽数到齐,便又问询了一遍。

“既然想玩吧,那大家一起玩把大的呗!”虞生看向这位新来的刀妹,盘算如何勾搭~啊不,利用她。

“这位特使,不知你是何身份?”虞生并未作答,而是看向了她腿上的刀,又直又长,这一刀下去,我这腰子不得废掉一半啊!

“秦茹墨,荡魔司司主!”秦茹墨只报了个简单的职务,显然皇亲的身份让她很是抵触。

这就是女人和男人的区别,女人总想去证明自己,而男人只要能躺,不介意多认几个义父,或者干娘!

“请问秦司主,那名死去的别驾与齐皇勾结,以图覆灭大秦,又该当何罪?”

“仓啷啷~”

秦茹墨神情一愣,而后小脸一寒,手中的剑便拔了出来,指向虞生怒叱道:“好你个贼子,临死之际竟还血口喷人!”

“怎么可能,我亲耳听见他与齐皇密谋的!”虞生一脸无辜,急切的辩解道。

秦茹墨更是不信,“荒谬,他一区区五品虚职,更不是身处要位,齐皇虽是我大秦强敌,但凭他也配与齐皇密谋?你这谎言也太不经推敲了吧?”

众人也被虞生奇葩的脱罪之词给镇住了。

“噗呲~”洛羽也被整笑了,这人为了活命已经口不择言了。

看到大家的反应,虞生笑了,“哦,既然他别驾都不可能与齐皇勾结密谋?那我一个小小的无名之士如何够得上与恶神勾结呢?”

秦茹墨一愣,心神晃动,对啊,那可是鬼母姑获,什么人都能与祂勾结的吗?

脑残剧本突然开始变得流畅起来,众人也恢复了点智商。

“对啊,他或许该死,但要说与恶神勾结,他还不够格吧?”

“仓啷~”秦茹墨还剑入鞘,转身坐下,杵着剑问道:“的确,你也没资格勾结恶神,你想说你是无辜的咯?”

一旁的洛羽暗暗心急,此子牙尖嘴利,竟然让他挣扎出一条活路了?

谁知虞生接下来的一句话,给众人惊掉了下巴,而秦茹墨更是手一滑,一剑柄杵到下巴上。

“我没说我是无辜的啊!”五花大绑并不妨碍虞生耸动着肩膀,恬不知死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就只是个跑腿的小虾米,牛马的命”

“哗~”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这一刻,虞生收获到全场的崇敬!

洛羽也是看不懂对方的迷汁操作,暗思道,“我也没用手段啊?怎么他就跟个傻子似的,自己跳死呢?”

秦茹墨更是小手不停地搓揉着自己的下巴,委屈巴巴的,差点没哭出来,刚才杵到麻筋了!

羽裳宗自然是安静的吃瓜,反正又不关自己家的事。

但幻神宫就没那么淡定了,负责审问的幻真师伯更是茫然的看向自己的宫主,这还怎么审啊?

幻心的俏脸阴晴不定,不知该如何抉择。

“不对,他这是在找垫背的~”洛羽脸色一变,似乎发现了潜藏着的危险。

想到这里便对着拿不定主意的幻心耳语了几句,原本岁月静好的幻心宫主脸色陡然一变。

“呵呵,现在,跟着我的节奏,嗨起来吧!”虞生满脸笑意,看向熟女司琪雨宗主。

嗯?都看我做什么?与我羽裳宗有何关系?司琪雨见众人突然把眼光聚集到自己的身上,莫名的压力山大!

幻心宫主站起身来,环视众人说道:“今日本是我幻神宫与羽裳宗盟定婚约的日子,不如先将此恶贼禁锢起来,待仪式结束再行审问如何?”

刚才目光齐视的感觉让司琪雨心神恍惚,正要开口附和之际,眼前晃动的却是虞生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恶神当年可是我修行之地联手将其放逐的,自是恨我等入骨,一直尝试归来,如今这小子又自认只是听命行事!”

司琪雨脸色一寒,难不成他幻神宫发起的婚约打的就是这主意?拉拢或者清除我等,为羽之恶神降临做准备?

“秦司主,你觉得呢?”但此时已身处幻神宫中,直接拒绝恐怕会驳斥他幻神宫的面子,万一对方真有此意,岂不是给了他们借口?

不如先探探大秦特使的意思。

“我?”秦茹墨神情也是一愣,你俩两派的事,问我?

秦茹墨刚想摆手拒绝,偏偏又想起虞生方才奇怪的神情。

“不对,他是小虾米,那谁才是主使者?偏偏又在如此敏感的日子盟约,难道……”

想到这里,秦茹墨不由的懊恼了起来,原本只是因为身份对等,这才过来沟通一番,现在看来是送羊入虎口啊。

这时再看司琪雨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探寻之意,而一旁的幻神宫主则是一脸忐忑,似乎在做出最后的决断。

“哈哈,你们可知,我那师尊新收的洛羽小师弟曾独自带回五只鬼雀,全身而退,连皮都没破!”至此,虞生痛快的甩出一条消息,精确的砍在紧绷的弓弦之上。

“什么?”秦茹墨一声惊呼,猛然起身看向幻心宫主身旁的少年。

羽裳宗主司琪雨也是一脸惊容,如此重要的消息,她幻心竟然瞒着自己!

“住口,你个逆徒,洛羽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陷害他?”

幻心宫主也察觉出虞生的打算,俏脸发白,纤手捂着胸口痛斥道,显然先前为洛羽疗伤时落下隐患。

先前给司琪雨报讯的女孩小声的在一旁说道,“宗主,的确是有这事,我们先前在幻心居听到他们谈起此事!”

“你~”幻心一听,下意识的做出反应,元气涌动,一掌便朝着那名女孩拍了出去。

“幻心,你敢~”司琪雨连忙将此女护在身后,也是一掌迎了上去。

“砰~”

两团光芒,一银白,一幻彩,而后轰然相击撞在一处,发出元气爆裂的呼啸声,大厅内精心的布置也在强劲的气旋之下,四下纷飞,一片狼藉。

两人一个情急出手,一个有意阻拦,略一交手便后退开来。

众人站位立刻变得泾渭分明,幻神宫,羽裳宗,大秦荡魔司,三足鼎立。

此时这蜃楼的气氛极其微妙,一个应对不当,便会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虞生,则自成一派,煽风点火搞事派。

“偏偏在恶神虚身现世的关键节点,幻神宫更改了婚约,促成洛羽与云裳姑娘的好事,难不成司宗主也是知情人?欲将羽裳宗纳入姑获神鸟门下?”

众人脸色一变,他说了,他竟然真的说出来了,那可是个禁忌啊!

司宗主脸色惊慌,愤怒的吼道:“你胡说什么?失心疯啦?那个名字是能提起的吗?”

“刷~”

司琪雨刚刚救下的门人突然出手了,一双纤纤玉手陡然变得鬼气森然,朝着其后心狠狠抓去,口中念念有词!

“归附我神,诵其真名,姑获不坠,魂魄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