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幸安看着卷子上写下的答案，拿着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纪屿舟趴桌上睡觉，说是趴着，可抽屉亮起了光，明显在玩手机，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他打字很快，刚点完发送，他一顿。
手机突然被人抽走，刚坐起来，桌子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抬头一看，对上了罗田胜面无表情的脸。
“你昨晚偷鸡了吗？一大早就犯困？”
“……没。”
“站起来，出来。”
纪屿舟乖乖听话站出来。
罗田胜开始搜桌，书被一本本拿出来，拿的时候还甩了几下，怕手机藏书里，等到抽屉被搬空，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瞥向风幸安。
风幸安乖乖做着题，淡定得很。
罗田胜这才离开，离开前瞪了纪屿舟几秒，“上课了就好好学习，还有你的那些破事儿，我都不想说了。”
“知道了知道了，罗主任慢走。”
对比起三班，二班氛围就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他们和三班都一样不理解为什么被抓走的人是杨应淮。
“一定是纪屿舟！他一定用身份压人了！”
方洲愤愤不平，“他纪屿舟干过的这种事还少吗？”
“他干过什么了？你说说！”班级有女生听不得这种话，站起来和方洲对着干。
“他干过的少？在校外欺负人就算了，在学校还这么不把人放眼里，难道不是因为他身份？”
“我让你举例子，你倒是举出来啊。”楚轻轻一直对纪屿舟有好感。
他学习好、长得帅为人方面虽然凶但内心很温柔，他也从来没在学校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
更别提用身份那种肤浅的东西了。
“你们女生不就是看他长得帅才护着他吗？肤浅。”
“肤浅？”楚轻轻嚼了下这两个字，冷笑，“我们再怎么肤浅，至少也看上的是长得帅学习好的，你呢？除了嫉妒还有什么？恶心的嘴脸。”
“你特么说谁恶心？”
“怎么着，还要我指名道姓？老娘他妈说的就是你，方洲！”
方洲气得一脚踹开凳子，上前就要跟楚轻轻理论。
“好了好了，都少说几句，上课了。”方洲的兄弟连忙拦住他。
楚轻轻的姐妹也拉住楚轻轻，“少说几句，都少说几句。”
“我少说？凭什么不是他少说？！”
“好了轻轻。”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暴吼：
“吵什么！”
罗田胜背着手走进来，“上课铃声都打了一个两个都没听见吗？”
主任一进来，他们一个个都跟熄了火的鸡一样老实。
“你，就你来说，瞪什么瞪！你还想打我不成？”罗田胜指着方洲，让他先说。
方洲憋着一口气，“主任，杨应淮被警察带走是不是纪屿舟的手笔？”
罗田胜眯着眼，一掌拍在讲桌上，“别给我提那个人渣！你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来来来，全都给我坐好了！”
“我今天就好好跟你们说说，那个傻……那个人该不该被抓！年纪轻轻手脚不干净，有些人是他能碰的吗？！”
“才多大就学会了那些东西，还殴打人家，警察不抓他难道来抓我？”
方洲有些不明白，“主任，什么叫手脚不干净？难道不是纪屿舟打的他吗？”
“手脚不干净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他做了那些事就得承担后果，纪屿舟是做了件好事。”
方洲还是不相信。
罗田胜难得多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纪屿舟从头到尾都表现乖巧，你们会认为他背地是一个校霸吗？”
“……”
纪屿舟学习好毋庸置疑，长得帅又有钱也毋庸置疑，如果他真的表现出好学生模样，恐怕很多人都不会相信他会打架。
方洲沉默了，他只看到了杨应淮表面，背地里他是什么样的无人知道。
*
中午，学校通告就出来了，杨应淮以‘那方面手脚不干净’被开除。
“哪方面手脚不干净？是哪方面？”
“不道啊，老师没教过。”
“奇了怪了，二班没说？”
“二班原话：‘主任说杨应淮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带走的，具体手脚不干净，还要我来告诉你们？’就这样。”
“……”
*
中午风幸安去小卖部吃饭，还没走近就看到了小卖部门口竹凳上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五官锋利，眼型狭长不怒自威。
膝盖上放着电脑，坐在屋檐下办公。
她停住脚步想离开。
恰逢时候，宋青凡出来了，见到她朝她招招手，“来，快来吃饭。”
“好……”
饭桌上风幸安很安静，只有风震和宋青凡在说着别的。
和风震一起吃饭，她没吃几口就放下筷子去后面吃药，刚吞完药在想怎么出去的时候，宋青凡走进来了。
“晚上舅妈给你开小灶。”
风幸安抱了抱宋青凡，点头，“谢谢舅妈。”
“那舅妈送你出去。”
“嗯……”
边往外走宋青凡跟风震打了个招呼，问她，“今早看到你们学校来警察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嗯，有人被带走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阵仗挺大的……要不……算了。”送风幸安回学校，看着她远离着人群，宋青凡才微微放心。
下午最后两节课是数学老师的，风幸安回教室就把数学书拿了出来。
程见书拿着数学卷子进来，笑容灿烂，“最后两节课我们来个随堂考，最后一节课剩半个小时同桌交换改卷子。”
叶剑桥戳了戳祈归，“借我抄抄呗？”
“那我改你的卷子还不如自己改自己的。”
“哎呀，别那么无情嘛。”
祈归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不是，你什么时候都跟纪哥说一样的话了？”
卷子传下来，程见书坐台上喝茶，教室就只剩下空调冷气出来的声音。
风幸安安安静静写着题，前面写的还好，后面遇到难算的题，她抬手摸了摸堆起来的书上，摸空了一愣，抬头看了下，自己放在上面的草稿本不见了，而且书似乎还是乱的。
往旁边看了眼，认真考试的人眉眼低垂，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就像随手一写就能考个满分。
纪屿舟写到第二面，察觉到旁边目光，朝她看去，“怎么了？”
“我们的书是不是都掉下去过？”她看纪屿舟的书也堆的乱七八糟。
“嗯。”纪屿舟笔头指了指前面两位，“刚刚他们进来闹把我们桌子碰了，书也掉下去了，是少东西了？”
“嗯，我的草稿本可能在你那边去了。”
教室原本就安静，这二人的声音虽小听不出讲什么，但可以知道他们在说话，安锦朝他们那儿看了眼，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
纪屿舟似乎也觉得他们声音有点突出了，把自己手边的草稿本递给她，“你先用我的。”
“不用不用。”风幸安竖起食指，“一张就够。”
‘嘶啦——’纪屿舟撕下一张干净的纸给她，她笑着说了声谢谢。
考试到最后一节课，大家几乎都写完了，程见书让写完的同学可以先和同桌交换，让没写完的继续写。
风幸安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纪屿舟看都不看直接把卷子放她桌上，然后收拾起桌上乱糟糟的书，给风幸安找草稿本。
“我好了。”
把卷子递给纪屿舟，她也顺便把书给收拾了下，才来没一个月，她的书原本没那么多，是老师们说要复习高一高二的，才东拼西凑给她凑齐高一高二上下两册的书。
纪屿舟拿着风幸安卷子，她的字很好看一笔一划都如她的人一样，像是透着柔。
而纪屿舟的字也在风幸安意料之外，张扬的笔画带着不羁束缚，一笔一划龙飞凤舞。
和她所认知的都不一样，在万城，那里的好学生尤其是男孩子的，好看的字很少，成绩很好，就是字能勉勉强强看出是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