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川给祝晴打电话约在咖啡店。
她来的时候纪时川还有些局促，祝晴看到他就会想起纪时川做的种种，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小晴。”纪时川起身给她拉开椅子，“坐。”
“不了，我们直话直说吧。”祝晴仰头看他，“纪时川，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才好，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不能接受的范围内。”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可我还是很难过，那是一条生命，是小舟一辈子的阴影。”
“我无法再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祝晴说出这些声音都轻了，她喜欢纪时川，非常非常喜欢，她和他认识是在大学，天之骄子人人羡慕，也包括她在内。
不过她有自知之明，所以从未在他眼前出现过，每天学习准备考试，每天都要想着怎么才能达到及格线甚至得到奖学金。
就连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和他有上牵扯的。
只知道后来，自己的身边渐渐出现他的身影，渐渐他们成为了八卦中心的主人公，到最后互相喜欢，到谈婚论嫁。
纪时川父母不同意，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从来也没生出过想要离开他的想法。
可她没有想到，中间会出现连雪，她也从没把连雪放在第三者过，因为家族联姻她和纪时川一样迫不得已。
后来他结婚，她远离了几年，直到再次回到纪城工作，纪时川找上门。
她不明白连雪对纪时川是什么想法，但从她和纪时川勾搭在一起，她始终知道自己是第三者。
纪时川说什么她都信，连雪不爱他，她信了；连雪不愿意出门想在家照顾孩子，她也信了；他说连雪不想社交，她还是信了。
结果呢？到头来她们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被纪时川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物。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没用。”纪时川抽了张纸，轻轻擦着祝晴脸上的泪痕，“我今天约你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
纪城墓园。
“当年连家老先生和老夫人把连雪葬在这里后就去了养老院。”在墓园门口买了花，“我想，我们都该正面面对了。”
祝晴也买了一束花跟在纪时川身后往里走，墓园最好的位置，碑上的女人笑得温柔大气。
下方是：爱女连雪之墓
祝晴看着上面的照片和享年，捂着唇抽泣，她还这么年轻……
“连雪，我今天带小晴来看你了，在这里我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因为我个人私欲伤害到了你。”
“你很好，是一个很完美的妻子，但只是我们不合适，当年我也应该如现在这般好好跟你说小晴的存在。”
“你是坚韧的，也拿得起放得下，这一切我都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如果当年在我第一次出去找小晴的时候就和你说清楚，也许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你还在，小舟不会怨我这个父亲，直至今日也不会厌恶我，说不定大家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生活。”
祝晴偏开头，静静听了纪时川说了很多。
到最后纪时川把花放下深深鞠了一躬，祝晴这才开口，“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想单独和连雪说说话。”
“好。”
纪时川离开后，祝晴才把花放下，泪眼婆娑的看着照片上的人，“连雪，对不起。”
“你还记得当年你在医院说的话吗？你说属于小舟的永远属于他，所以……”
*
纪屿舟在自己楼层丢着小零食，十月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他看着手机，都一天了还没回消息。
这么忙就别去了啊。
真是的。
“喂，你说倒霉蛋现在在干什么？和孩子们睡觉？还是去给风愿补习？又或者直接累瘫了回家倒头就睡？”
十月呜咽着看着他手里的零食，吐着舌头还想吃。
纪屿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它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说说你一天到晚除了吃还知道什么？碰瓷？”
十月：“……”
天空最后一点颜色被黑夜完全覆盖。
纪屿舟把狗粮倒进了两个盆，独独没有倒进它爱的那个盆。
“你这坏习惯，你爸我非得好好给你改改，我还不信你以后出去流浪了都还要带着这个盆一起。”
十月：“？？？”
我要流浪？为什么？爸爸不要我了？？？
于是，十月的哼唧声更大了。
纪屿舟睨着脚下疯狂蹭他的小鼻嘎，强忍把它踢开的冲动，蹲下身耐心教导它，“小崽子，爸爸这是在教你以后怎么求生，万一以后爸爸不在了，你走丢了怎么办？总不可能不是这个盆你就不吃吧？”
“嗯？爸爸没有直接给你丢地上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你刚刚不也吃了地上的小零食？你看看，你不是能克服的吗？”
在纪屿舟好说歹说下，十月还是纠结的看着另外两个盆，纪屿舟不惯着他了，拿着手机就要回房间洗澡。
打开房间门，微信就响了，他一喜点开微信，风幸安终于回消息了。
小学霸：【我忙累了，刚刚洗漱完躺床上才想起来。】
小学霸：【你放心，明天一定准时到。】
担心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不过还是回复。
纪屿舟：【我的意思是，学习都这么累了，福利院那边可以先不去。】
小学霸：【我知道了。】
纪屿舟：【本来就瘦了，每天还这么辛苦，倒霉蛋，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学霸：【不是。】
小学霸：【我真的知道了（可怜）】
风幸安躺在床上，在医院休息了一下午，刚刚才到家。
回完消息就把手机放一边充电。
楼下，宋青凡给应忱倒了杯水，“谢谢你今天专门送我们。”
“舅妈，你别客气。”应忱喝了口水，“我现在能做的都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时间能长一点就好了，我的实验马上就能完成了。”
宋青凡脸上也带了疲惫，“你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安安今天还跟我说你很闲呢，呆在这里不走了。”
“现在确实闲啊。”
“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大三了，学校不用经常回，我已经决定在这里过年了，到时候舅妈会欢迎我吧？”
“当然，我巴不得呢，人多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