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幸安那边回消息很快。
小学霸：【我道歉，小家伙别不高兴。】
“来，姐姐给你道歉了。”纪屿舟把手机立起来让十月看了下。
十月看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看得懂，它竟然摇头了。
纪屿舟觉得稀奇，试探性问，“不要姐姐道歉？”
“汪。”十月蹭了蹭纪屿舟，看起来有点像点头。
纪屿舟‘嘶’了声往后靠了靠，“不是，你这样搞得我有点害怕。”
十月：“……”
纪屿舟不信邪，又录个视频，又问了他一些问题，然后给风幸安发过去。
她说：【小动物很有灵性的，小纪老师以后可以多个说话的宝贝了。】
“宝贝。”纪屿舟嚼着这两个字，又看了眼盯着屏幕的十月，“你知道她说的什么吗？”
“？”十月看不懂，但不妨碍它——舔屏。
“汪，汪汪！”
“喜欢？”
“汪。”
于是，风幸安刚把作业收进书包，就看见纪屿舟发来了一段语音。
语音里，纪屿舟嗓音很低，他说：‘你很喜欢小学霸？’
十月：汪汪。
纪屿舟：那我呢？你喜欢吗？
十月：汪汪。
一问一答很有趣。
风幸安不自觉笑起来。
也发语音：【告诉十月，我也很喜欢它。】
少女的嗓音如同春日里柔和的光，轻柔温软。
小学霸：【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十月也早点休息。】
纪屿舟：【好，晚安。】
小学霸：【晚安。】
*
漆黑的夜空散落着几颗星星。
风幸安看着应忱发来的消息，突然有些睡不着了。
应忱哥：【安安，你哥他们回万城了。】
……
第二天也就是周末。
风幸安心不在焉进入教室，回到位置后就看着外面，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纪屿舟拉开椅子坐下，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
风幸安把作业拿出来往前面传，纪屿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感觉到了她好像不高兴。
“小学霸，你不高兴？”
叶剑桥拿着风幸安作业转过头来，“小仙女，你不开心啊？谁这么不懂事大早上惹人不高兴？”
风幸安笑得勉强，摇着头，“没谁。”
“别笑了。”纪屿舟从兜里掏出一颗风幸安爱吃的柠檬爆酸，“开心点？”
看着那颗糖，风幸安顺着他的手抬头看他，“你这是把我给你的又还给我了吗？”
她笑着拿过来，然后撕开包装吃进嘴里，很酸，酸的她都来不及想别的，等到甜味蔓延的时候。
风幸安心里叹气，算了，他们的事自己管不了，妈妈万一高兴呢？
第一节课下课，课间早操，高三年级的已经取消了。
黎姿过来发了套语文资料，“这上面的要多记多背，今天晚上我来抽背。”
“all in？”
“不，就前面五首吧。”
“OK。”
于是，全班语文不怎么好的开始了背诵模式。
“这些都是高一时候背的了，现在字都有点不认识。”
“不是，这个字读啥。”
“救命，前五首为什么全是高一高二的？！”
第二节课下课，他们在背诵语文，第三节下课，他们还在背诵语文，第四节课下课——
“走了走了，干饭了。”
“走走走，慢了没饭吃。”
“不是，你吃个饭手里还拿着资料是想干嘛？不准！”
叶剑桥把资料塞进桌肚，“纪哥，我们今天还出去吃吗？”
祈归，“这附近的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阿纪，你觉得哪家好吃？”
纪屿舟给风幸安让道，“不知道，感觉都差不多，像一家的。”
“……”
风幸安和安锦再次一起去舅妈那里吃饭，用安锦的话说就是：那些卷子那些书摧残我就算了，怎么还能让食堂的饭摧残我呢？
“你是不知道那阿姨的手有多抖，满满一勺放我餐盘就几坨。”安锦轻哼一声，“还是舅妈这里好。”
风幸安安安静静听着她抱怨，不由想起了曾经，他们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那阿姨抖的贼凶，一勺分成四份。
想着，风幸安没忍住笑起来。
安锦见到风幸安的笑容，再次没忍住红了脸，风幸安是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一个爱笑学习又好又善良的小学霸。
纪少喜欢安安这样的女孩子，她忽然间想知道风幸安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
“安安，冒昧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啊？”
风幸安认真思考了下，开口，“我其实也不知道，什么类型的其实不重要，我喜欢就好。”
“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风幸安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喜欢，什么样的才叫喜欢？
对别人好的叫喜欢吗？可她也对应忱哥好。
风幸安沉默下来，导致安锦不知道她对不对纪少感兴趣，不过那没关系。
安锦看着前面的小卖部，瞬间高兴的往前跑了两步，“走走走，干饭了干饭了，我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
万城，墓园。
在外头买了两束白菊花，父子二人穿着黑色大衣往里面走去。
风成致看着前方，有些不敢在往前走了，那晚应忱的话让他有些恐惧，他对乔凉一，对自己亲妈真的不在乎吗？
好像确实是，他一直以‘奶奶人老了，年纪大了’让自己作出谦让，婆媳关系不好，真的就要委屈另一方吗？
“爸，我想知道，看着妈受欺负，你有想过和她离婚吗？”
乔凉一的墓就在前方，风成致停下脚步，嗓子有些干涩的问。
风震看着那照片上的女人，年轻貌美、温和带笑，眼睛里好像装了星光。
可他清楚的记得，她后来的眼睛只有满目沧桑。
风震心脏一阵刺痛，“臭小子，别戳我痛处。”
风震走到乔凉一墓前，不敢去看她，默默把花放下，又沉默下来。
一阵安静过后，风成致走到乔凉一面前，弯腰把花放下然后屈膝跪在她面前。
“妈，对不起。”风成致跪的笔直，直视着乔凉一，眼神认真，“对不起您，也对不起妹妹。”
风成致抿着唇，眼尾都红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明有更两全的方法，我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对不起，妈……”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风成致仰头，雨水一滴滴落在他脸上，雨越下雨大，渐渐湿了头发。
墓碑上乔凉一的照片依旧笑着，可在雨幕之下，她那双眼睛充满了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