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勋贵卫队

有了太皇太后周氏的助攻，皇太后张氏的退让，朱厚照肃清宫禁也就名正言顺了。

乾清宫、坤宁宫虽说被腾了出来，但朱厚照近期还是打算住在钟粹宫中，只因相对于乾清宫，宫内的闲杂人等，更难走近钟粹宫。

李萧汪三人对宫禁的肃清，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事后的投桃报李，朱厚照也是要做的，让李荣、萧敬出一份中旨，以英国公张懋三子张铭为都督佥事成立勋贵卫队，就是中旨的大概内容。

只是中旨的内容，跟朱厚照与英国公张懋之前定好的不同。

定国公、魏国公、英国公、成国公四大公府的嫡系子弟，也在征招之列。

至于保国公之类非世袭国公的子嗣，只能被列入世袭侯爵的队列中。

太皇太后周氏家族需要被汰除的七人，以及寿宁候张鹤龄、建昌候张延龄的子侄，也被纳入了其中。

去兵部学习兵法，就是这些勋贵子嗣的第一站，学习兵法之余，正经的行伍操练，也是中旨的要求。

朱厚照一动，反应最大的还不是大明的勋戚，而是大明的文臣。

朱厚照的中旨下去，招的可不是十个八个人，也不是只有大明公侯伯府的子嗣。

驸马家的、后妃家的、军中有世袭职司的将校子嗣，零零总总加在一起五千多人。

除了云南沐府的当家人嫡系子嗣太小没有被征招之外，这个所谓的勋贵卫队，基本就把大明勋戚家的嫡庶子嗣给一锅端了。

若朱厚照还是大明的皇太子，众臣指定是要治他一个谋逆之罪的。

吃了小皇帝几次尖牙利齿的亏，没有紧急的大事，刘健也不想轻易招惹这个正在守制的小皇帝。

于是，正要出发去南京祭孝陵的张懋，便再次被派来了。

依旧是西苑的木工坊里，张懋试探着问道：

“陛下，不是说嫡系子嗣不在征招之列吗？”

扫了眼木工坊中的数十架马车雏形，朱厚照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老国公，似保国公朱晖那般屡历战阵的公爵都消极畏战，这大明的勋戚再不整治，可就真的完了！

还是以老国公之名告诫一下大明勋戚，朕的卫队营中行军法，哪家的子嗣要是实在过分，非要逼朕杀几个立威也不是不成。

朕也不要他们成为什么将才帅才，但最起码的骑马挥刀、开弓搭箭的本事，他们还是要有的。

勋戚就是勋戚，先辈以武事得享富贵，子孙总不能孱弱的还不如青楼里的娘们烈性吧？”

新君这话，张懋也是赞成的，他虽说从未经历过战阵，但武艺本事可不次于英国公府的叔伯们。

无论是骑射还是武艺，张懋这个英国公在大明勋戚之中也算是数得着的，成化年间演武，马上张懋三箭皆中，那也不是吹出来的。

“陛下说的是，但能不能只打不杀？

小崽子们骄纵惯了，只怕入营之后不服管。”

新君的想法，张懋肯定是大力支持的，如新君所说，这些年来的冬季日渐漫长也日渐寒冷。

辽东那边至今大雪纷飞，若照此推算，漠北草原肯定也是酷寒无比的。

接下来的年景，鞑靼叩关，若成了每年的惯例，勋戚们拾起先辈们的马上功夫，也是必须要修的课业之一。

万一鞑靼人如瓦剌一般再打到京师城下，身上有武艺，除了自保之外还能赚取马上功业。

“也好，那便让北镇抚司的行刑官过去，杀了也就一下可能吓不住人，但北镇抚司的手段足够吓人！”

听到新君要玩真的，张懋也没再为勋戚子嗣们说情，只因这是好事儿。

个个在家里都被惯着，体会一下北镇抚司折磨人的手段，还是有利于这些子嗣成长的。

“陛下，内阁那边……”

见张懋又要讨便宜，朱厚照怒道：

“老国公，朕把未来的机会给了勋戚的子嗣们，难道老国公不需要为朕分忧吗？

勋贵卫队不是朕的想法，而是老国公因宣府大败，打算知耻而后勇给朕提的建议，朕只是从善如流罢了！”

听到新君让他指鹿为马，张懋一脸无奈，这特么就不是拉了坐回去那么简单了，而是当着内阁刘健等人的面，吃下去再拉出来。

“陛下可是难为老臣了，罢了，无非老臣这张脸皮厚！”

见张懋得了便宜卖乖，朱厚照便虎着脸说道：

“老国公，告诉你家老三，往死里操练他们，不然今冬朕就让他去建州女真部募兵！

马文升募兵之事，老国公去南京之前，也要找几个勋戚看着的。

别文臣募了兵，却不听咱们的话！

对了，此去南京，朕还为老国公特意做了一辆不颠簸的马车，老国公试一下，回来给朕说说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

说完，朱厚照便让人拉出一辆以库存刀条为减震，以铁条淬火为弹簧的减震马车出来。

这年月乘坐御撵也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儿，虽说也有相应的减震机构，但效果却是有限的很。

体格不好，大江南北往来一趟，直接就会被颠散架。

“陛下，臣还能骑马，就无须马车代步了……”

马车颠簸、轿子磨人，这就是张懋惯常于骑马的原因。

“老国公安心便好，朕的设计，还是兼具舒适的，试试看吧。

再有，此次回程，老国公还要带着魏国公府的闺女回来，没辆好马车怎么能成？”

听了新君说辞，张懋上前仔细看了一下巨大似龙撵的马车，当看到车棚内外，俱是蒙盾用的生牛皮，这老汉的心里方才稳妥了一些。

不说别的，仅是这些围起车棚的生牛皮，就比一辆普通马车贵了。

“老臣谢过陛下恩赏。”

张懋带人拖走了新马车，同时去给内阁解释勋贵卫队的事儿了。

朱厚照这边，却开始准备在西苑冶铁炼钢了，以刀条为减震，代价也颇为高昂，那些个有弹性的刀条，每一把差不多都价值一辆马车。

再有就是普通铁条圈制的弹簧，抗疲劳性肯定不如钢条，想要大开天下交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缺不了钢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