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遇险

卫生间采用了黑白相间的瓷砖,简洁而时尚。淋浴间里有一块防滑垫,洗手台上摆放着精致的洗漱用品和香薰蜡烛,让整个空间充满了清新的味道。

云浅依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方以漫在这里进进出出的画面,一股力量牵引着她走向卧室。

她鬼使神差地拉开了床头柜,拿起压在最下面的档案袋。

档案袋里是一份病例,云浅依定睛一看,患者姓名写着林松,她将视线下移,一到最下面。

诊断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无精症。

云浅依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原来真正不孕不育的是林松,方以漫不想让林松难堪,所以才谎称不孕不育的是她。

云浅依苦笑一声,一边把病例装回档案袋,一边说:“以漫啊以漫,你真傻,你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感动那个心狠手辣的林松,其实,你只感动了你自己。”

云浅依走进书房,在书柜上发现一本日记。

她翻开来看……

2018年,3月20日,晴。

酒会上,我认识了林松,他帅气,谈吐有内涵,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我以为一见钟情都是电视剧胡演的,没想到,我对他一见钟情。我主动加了他的微信。

2018年,6月5日,阴。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是他的公司参与制作的,他确实是个有才华的人。

……

2019年,9月5日。晴。

我告诉爸妈,我要跟林松结婚,但没想到,爸妈不约而同地反对,说林松心思深沉,没那么简单。

2020年8月17日,大雨。

今天我巨高兴,因为功夫不负有心人,爸妈终于松口同意我跟林松的婚事,我和林松商量了,明年初结婚。

2021年1月24日。大雪、

我们的婚前检查结果出来了,林松确诊无精症,我不敢把结果告诉他,我怕他自卑,只好伪造了一份病例,谎称不孕的人是我,也考验一下他对我的感情。令我感动的是,林松说,没孩子就没孩子吧,与他携手一辈子的人是我。

……

2021年4月6日。晴。

我和林松结婚了,祝我们甜甜蜜蜜一辈子!

看完方以漫的日记,云浅依潸然落泪。就在此时,那个出现在公墓和马路边的婶母女子又出现了,这次她没有蒙住脸。

她的容貌与云浅依一模一样,她就是方以漫。那场车祸,让方以漫的肉体与灵魂分离,又因为粉宝石金链的冲击,让云浅依占用了方以漫的肉体。所以方以漫的灵魂只能如孤魂野鬼般到处游荡。

不过她很感谢云浅依做的一切,夺回珠宝公司,与林松离婚,帮父母报仇。

方以漫想给云浅依擦一擦眼泪,岂料自己的手从云浅依的面颊丝滑地穿过,吓得她抽回了手。

她随即苦笑一声,她又忘了,她现在只是一丝游魂,别人触碰不到,也感觉不到她。

“以漫,没想到,你我二人相隔一千二百年,命居然一样苦!”云浅依自言自语地说,“我遭遇了洛索,你遭遇了林松,这两个大渣男,想要我们的命!”

“浅依,你比我幸运些,你又遇上了樊大哥。”方以漫羡慕地凝视着云浅依,“樊大哥,真诚,善良,又很尊重女性,如果你们俩可以在一起,我可以把我的肉身永远让给你,我就在你们身边守护者你们。”

云浅依来回抚摸着日记本,说:“以漫,你到底在哪,我可以替你做所有事,但我不想偷走你的身份,我终归是要走的!”

“浅依,你要去哪儿?”方以漫半蹲下身子,凝视着她,“樊渊伯那么爱你,你舍得离他而去?”

虽然云浅依听不到她的话,但她也要说。

云浅依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脸色铁青,她心想,林松患有无精症不能生育,那叶思情打掉的那个孩子,岂不是樊渊伯的……

叶思情生命体征稳定以后,被转移到普通病房,这一个月来,樊渊伯辗转于博物院跟医院,累瘦了一圈。云浅依的珠宝公司事务也很多,她这一个月也没打扰樊渊伯,二人各司其职。

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樊渊伯很久都没有回家了,博物院最近也走上正轨,他准备回A市看看父母。

医院,病房内,叶思情的父母忧心忡忡地凝视着还在昏睡的女儿,虽然生命体征平稳,但她还是没有半点好转。

樊渊伯拿了一些吃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叶思情,对叶家父母说:“叔叔,阿姨,你们别急,思情总会好的。”

“小樊,你别安慰我们了!”叶父双目无神,似乎被夺去了光,“思情就这样了,明天我们就办出院,带思情回去。”

“思情不能出院啊!”樊渊伯说,“这里有护工,设备齐全,叔叔阿姨,你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

“小樊,你博士都还没毕业,你的那点钱早被我们榨干了!”叶母说,“至于小方,思情本来就对不起人家,怎么能让人家给我们付医药费呢?”

“难道就这么放弃?”樊渊伯叹息地说,“思情还那么年轻……”

“谁说要放弃?”叶母怜爱地摸了摸叶思情的脸颊,温和地说,“我们只是不住在医院了,思情,跟妈回家,妈,护理你!”

“好,那我去找一辆商务车,让思情坐的舒服一些,我送你们回家!”樊渊伯坚定地说。

叶思情家在W市郊区,从H市开车需要十个小时才能到,云浅依也跟樊渊伯去,路上能交替开车,都能休息一下。

他们的车行至服务区,云浅依让樊渊伯和叶家父母先去吃饭,自己照顾叶思情。

叶思情双眸紧闭,仿若一具冰冷的尸体。

“思情,你知道吗?”云浅依凝视着叶思情的睡颜,“你打掉了你和渊伯的孩子。这些日子,我都在逃避,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渊伯。我知道渊伯心里还有你,我怕告诉他,他会对你愧疚,从而回到你身边……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我知道我很自私!”

就在这个时候,叶思情的手指动了一下,云浅依激动不已,正要下车告诉樊渊伯。

岂料三个彪形大汉突然从旁边的阴影中窜出。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恶狠狠地说:“老实点,别出声!”

云浅依惊恐地瞪大眼睛,声音颤抖着说:“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

彪形大汉乙吼道:“少废话,乖乖跟我们走!”

云浅依试图挣扎:“放开我!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云浅依就被蒙住眼睛、堵住嘴巴,粗暴地塞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带往一个偏僻的废弃工厂。

这一切,正好被他们的商务车挡的死死的,没有任何人察觉!

樊渊伯吃完饭后匆匆而来,他想赶紧换浅依去吃饭,等他赶去商务车的时候,浅依已经不见了。她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樊渊伯捡起她的手机,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找遍了整个服务区,还让叶母去女厕所也找了找。仍没有踪影。

“不行,我得去找浅依!”说着樊渊伯就上了驾驶室,想掉头回H市。

“小樊,你还是先送我们回去吧!”叶母为难地说,“思情这个样子,再折腾回去,只怕撑不住。再说,说不定小方有什么急事先走了……”

“老婆,做人不可以这么自私!小方明显是失踪,小樊,赶紧报警,然后我们跟你一起回H市,一起找小方。”叶父坚定地说。

樊渊伯报警之后,还是先把叶思情送回了家,然后火速赶往H市。

工厂内弥漫着寒冷和腐朽的气息,窗户上结着厚厚的冰花,冰冷的墙壁仿佛能渗透人的骨髓。

云浅依被扔在地上,她心里想:“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脱身。”

工厂四周杂草丛生,阴冷的风呼啸着穿过破败的窗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工厂内弥漫着腐臭的味道,角落里堆积着破旧的杂物,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

一位戴着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男子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云浅依,堂而皇之地摘下口罩,此人正是林松。

林松面目狰狞,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犹如恶狼般凶狠,恶狠狠地说道:“方以漫,哦,你并不是方以漫,你只是冒名顶替的假货!今天你必须承认冒名顶替方以漫,抢走她的珠宝公司!”

云浅依内心充满恐惧,但仍坚定地想:“我不能被他吓倒,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嘴上大声反驳:“林松,你真是可笑,当时我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是你认出来我,现在又说我冒名顶替,你自己不觉得你很荒谬?”

林松气急败坏,吼道:“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嘴硬!我看,你是这真不怕死!”说着,扬起手狠狠给了云浅依一巴掌。

云浅依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喊道:“林松,你坏事做尽,不怕遭报应,不怕不得好死吗?”

林松冷笑道:“报应?你是真天真啊,如果有报应,方程夫妇和方以漫早就来找我追魂索命了。反正你也逃不了了,不怕告诉你,叶思情坠楼也是我干的。”

云浅依怒视着他,说道:“果然是你,林松,你当真恶毒,叶思情怎么你了,你竟然要害死他!”

“谁让那个贱女人多管闲事,竟然保留着修车师傅做手脚的视频。”林松啧了啧嘴,“不过还好,证据被我销毁了,叶思情成了植物人,你也快死了,真相就没人知道了。”

此时,工厂里弥漫着灰尘,每一次林松的动作都带起一片呛人的烟雾。云浅依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喊道:“林松,你这样是不会得逞的,你以为除掉我就能掩盖真相,那你也太天真了,你要记住纸包不住火!”

云浅依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渊伯和警方能发现我失踪了,快来救我。”

林松不客气地踩着云浅依的小腿,威逼地说:“说你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去韩国照着方以漫的样子整了整,还有,你把方以漫藏哪了?”

“我,就是方以漫!”云浅依不服输地说。

林松一下子气急败坏,朝着云浅依的小腿猛跺,云浅依的小腿被活生生踩断,她一声不吭,强忍着疼痛,怒视着林松。

就在这时,林松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警笛声。他神色惊慌,恶狠狠地瞪了云浅依一眼,说道:“怎么会这样,警察怎么会这么快找过来,算你走运,但这事没完!”说完,匆忙转身,趁着夜色的掩护逃走。

樊渊伯跟警方到达后,只看到伤痕累累却依旧倔强的云浅依。樊渊伯心疼不已,一下子把她抱起来。

警察关切地问:“方小姐,你没事吧?”

云浅依虚弱但坚定地回答:“我的腿好像断了,不过谢谢你们,一定要抓住林松,林松身上背负着好几条人命!”

警察说:“方小姐放心,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

另一位警察询问:“云小姐,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云浅依强忍着疼痛,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樊渊伯把云浅依送到医院,云浅依的小腿骨折,做了接骨手术,转入了普通病房。她已经精疲力尽,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早上才渐渐转醒。

“渊伯!”云浅依呼唤着樊渊伯,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在身边,就觉得无比心安。

“浅依,你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没事,我能忍,用这点疼痛换来真相大白,这一切值得!”云浅依欣慰地笑笑。

“浅依,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樊渊伯自责地说,“在我得知你失踪,还是先选择把叶思情送回家,是我对不起你。”

“渊伯,说什么呢?”云浅依安慰地说,“叶思情说到底是被我连累的,如果她不牵扯进来,也不会招惹杀身之祸,是我欠她的。对了,林松已经丧心病狂,你去雇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叶思情一家。”

“嗯,我会安排,你好好休息吧,既然林松已经暴露,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樊渊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