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林松杀妻?”樊渊伯蹙着眉,看向云浅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方以漫的尸体去了哪?如果方以漫真的死了,林松不会把你错认成她而纠缠你,亦或者是……”
云浅依点点头:“樊大哥你想的没错,我来的那日,就是方以漫失踪的那日,或许我的灵魂是云浅依,肉身却是方以漫。”
“这太荒谬。”樊渊伯无奈地摇摇头。
“我的到来,这件事本来就很荒谬!”云浅依苦笑一声,“樊大哥,我恨洛索,我要报复他,我要以方以漫的身份回去……回到林松身边,我要去拆穿他这个恶魔的真面目。”
“浅依,你要我说多少遍,他不是洛索,你报复他没用。”
“樊大哥!”云浅依从病床上起身,重重地跪在樊渊伯面前,“我需要方以漫这个身份,来到这个世界,我都觉得我是个游魂,每天在你的庇护下躲躲藏藏。见不得人。就算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也不想再这样活着,我想要方以漫的身份证,我要替她活下去,求樊大哥成全。”
樊渊伯扶起了她,柔声说:“现在是民主社会,怎么选未来的路,你自己做主,不需要任何人成全。我虽然人微言轻,但你无论怎么选,我都支持!”
“谢樊大哥。”云浅依喜极而泣,活了三十多岁,她终于自己做了一次主,她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也可以这么勇敢,能按心里想法去做。
从医院回来,刚进小区大门,樊渊伯他俩就遇到了那个戴着粉宝石金链的女士。
樊渊伯和云浅依对视一眼,拦住了女士的去路。女士掂着一盒饭,吓得一激灵,后退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那天我赔了你一百,你是不是还给了那个外卖小哥一个差评。”樊渊伯问。
“这关你什么事儿?”女士白了樊渊伯一眼,“少多管闲事。”
“你知不知道,那个外卖小哥死了。”樊渊伯强调地说,语气充满惋惜,“就从你家楼上一跃而下。”
“我知道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推的?”女士依旧颐指气使地说,“在外卖平台评价,是我的权利,如果我的一个差评,就让他寻思,那只能说明。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我替他赔给你一百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差评,社会底层人们活得不容易,你不知道?”
女士二话没说,从兜里掏出一张一百元现金,丢在地上:“这一百,我还给你,你如果再纠缠我,我就报警。”
说罢,她便扬长而去。
“樊大哥,我看清楚了,她脖子上的粉宝石金链,是假的。”云浅依说。
樊渊伯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拼夕夕货!”
“啊?什么是拼夕夕货?”云浅依问,
“就是……就是赝品。”樊渊伯无奈地笑笑,“我也是,想什么呢,就算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盗取文物啊!”
方以漫,珠宝商独女,坐拥万贯家财,却生活简朴。A大管理学毕业,爱好珠宝鉴定。国内珠宝鉴定大师蒙语的关门弟子。留着及腰长发,平时挽成丸子头,热爱低碳出行,一个人出门总骑自行车。
云浅依只要把头发挽上去,穿上方以漫风格的衣服,就跟她一模一样。
不过云浅依也能鉴定珠宝,这点让樊渊伯很意外。
“浅依,你帮我看看这个是真是假?”樊渊伯从一个珍藏多年的木盒里,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云浅依。
云浅依细细端详了片刻,说:“你这个瓶子确实是落款这个朝代的,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是民窑,不值钱?”樊渊伯问。
“五千元,不能再多了。”云浅依把瓷瓶放回木盒,“这东西虽然不是很值钱,但当个花瓶还是很漂亮的,你放在木盒里,就真的浪费了。”
“当花瓶。还是算了吧!”樊渊伯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木盒,“如果哪天不小心砸了,五千都没有了!”
“啊……这……”云浅依尴尬地笑笑,“樊大哥,真的是风趣!”
“浅依,你在鉴定文物珠宝方面,真有天赋!”
“什么事鉴定?”
“就是甄别真假。”
“这些东西,我从小司空见惯,甄别真假自然易如反掌!”
“浅依不愧是千金大小姐,说话真霸气!”樊渊伯不知不觉骨鼓起了掌,又担忧地说,“不过你当方以漫,就得天天和林松斡旋,浅依,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云浅依坚定地说!
H市妇产医院,林松陪着叶思情做完了产检,孩子一切正常,正当他们手挽着手走出医院。林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好像看见了方以漫,他不自觉地松开了叶思情,愣在原地。
“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了方以漫!”林松心有余悸地说。
“老林,你看花眼了吧。”叶思情顺着林松的瑟视线看过去,并没有看到方以漫,“你放心吧,方以漫已经死了,如果她还活着,好几个月了,怎么不来找你?”
“但愿吧!”林松说。
他们回到景如故小区,刚进别墅大门,保姆陈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拦下他们。
“先生,太太,太太回来了!”陈姐支支吾吾地说,为难地看向叶思情,“叶小姐,最好先别让太太看见你。”
“方以漫回来了。陈姐,你确定是方以漫?”林松觉得不可思议,消失了数月的人,现在竟然突如其然地回来。
“是的先生,确实是太太,我不会认错,太太的颈后有一颗黑痣,你一看就知道。”陈姐如实说。
“那思情,要不然,你先走?”
“你又想让我躲躲藏藏?”叶思情固执地说,“既然方以漫回来了,那正好,我们三个摊开来说,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肚子里,怀着你林松的孩子。”
“你不走,被她看见,我不就坐实了婚内出轨?”林松一边焦急地说,一边把叶思情推走,可为时已晚,云浅依已经气定神闲地站在他们面前。
云浅依今日穿了一套干练的小香风套装,留着披肩长发,穿着一双闪闪发亮的银色高跟鞋,气场十足。
“都进来说话吧!”云浅依扔下这句话就走进了别墅,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松和叶思情。
吓得陈姐说要去楼上打扫卫生,慌慌张张地上了楼,还差点摔一跤,总算逃离了是非之地。
“以漫,这几个月,你去了哪儿?”林松打破了沉默,终于问出了口,“你是怎么逃离的车祸现场的,我看了监控,没看见你逃出来!”
“我没死,你很失望?”云浅依凝视着林松,就像凝视着洛索,“我要说是神明护佑我,你信吗!”
“我信,这几个月来,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偏我不信,我相信你还活着!”林松诚恳地说,眼角闪烁着泪花。
“是吗?那你为什么跟别人有了孩子?”云浅依把视线移到叶思情身上,她一眼便认出了叶思情,就是樊渊伯的未婚妻,她为樊大哥感到不值。
“以漫,你听我解释。”
“以漫?”云浅依冷哼一声,“以前你都是喊我漫漫的,果然有了新欢,连我的小名都忘了。”
林松紧紧攥着拳头,他不确定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方以漫,故意叫以漫而不是漫漫,难道她真是方以漫?
叶思情与林松并排而站,握着他的手对云浅依说:“方女士,林松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放手吧!”
“林松,谢谢你办完了我父母的丧礼,一直以来还替我打理着珠宝公司,公司能运作下去,这都是你的功劳。你对方家的付出,我都记在心里。”云浅依渐渐加重了语气,“可你确实婚内出轨了,就是婚姻的过错方,我如果去起诉离婚,你极大可能会净身出户,当然,你会转移财产,但方家的珠宝公司,你短时间内还无法染指。”
“你要起诉我?”林松瞬间泪流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方以漫感情多么深厚呢。
“如果咱俩和平离婚,我就不用起诉你了!”方以漫从包里拿出一份视线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签个字,从此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不,我不离婚!”林松决绝地撕毁了离婚协议,他丧心病狂地策划方家车祸,为的就是吞并方家的珠宝公司,现在方以漫回来了,他的计划满盘皆输,怎么甘心?
一旦签了这份离婚协议,方家的珠宝公司,与他再不相干,他没想到,方以漫这次回来,冷静地可怕,一点也不像从前的她。
“林松,我给过你体面,是你不要!”云浅依站起身,重重地说,“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本来我想,如果你签这份协议,我会把别墅给你,毕竟,你曾经对我很照顾,而现在,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那我也不用顾念旧情了。”
“那你想怎样?”林松问。
“等我的代理律师联系你!”说罢,云浅依拿上提包,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