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目的

  • 锦衣劫
  • 巨角雪
  • 2265字
  • 2024-09-24 04:04:02

“燕王?”李焦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想起来这指的是谁。

李焦只记得燕王便是后世声望隆重,振聋发聩的永乐大帝朱棣,当然他现在还是燕王,北京也还叫北平,是朱棣的就藩地。

五年前朱棣率军北征并招降了北元太尉乃儿不花,从此名满天下,北地的百姓十分尊崇他。

只是燕王朱棣,和一个小小的白役捕快严昀口中的燕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李焦很难将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似乎是看到了李焦和赵曜他们眼中的疑问,严昀苦笑着点点头。

“就是四皇子朱棣,我认得他。”严昀欲言又止,扭了扭身子,后背的伤口撕扯肌肤,让他一阵刺痛,“我后背这一刀,应当是他的护卫所为。”

众人的神色更疑惑了。

“好端端的,燕王的侍卫怎么会伤你?”赵曜觉得严昀在吹牛,他一个捕快,跟燕王根本说不到一块去。

严昀摇摇头:“说来话长,算了,既然是燕王,就跟我们没关系了,赵捕头,不必再查我这边的事了,还是将注意力转回灰狼卫吧。”

众人都听出来了,严昀不想说这一段故事,但他不说众人也不可能逼他。

赵曜最不在乎,立时就说了声好,转身去吩咐手下将撒出去的人都撤回来。

路小五好奇心最终,但师父在这里,他也不好多说,悄悄向严昀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空闲了跟他说。他们两人在捕快所混的关系最好,从前也是无话不谈的,但即便是这层关系,路小五也不知道严昀什么时候居然跟燕王搭上过关系。

李焦已经学会了深沉,他在心里将那日严昀与乌鸦先生的对话和燕王这一层关系牵上了线,不知道是否会有关系,不过即便是有,也多半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严昀曾做过斥候,说不定在军中见过燕王,这也没什么。

只是实在不明白燕王的属下怎么会对严昀出手的,难道只是个误会?

多想无用,李焦询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是不是韦佳也……”

严昀点点头:“正是在她住的院子里见到的燕王,虽然是常服,但那张脸,记忆犹新。”

“这么说,韦佳应该对我们并无恶意。”李焦道,但心中的疑惑又更深了,自己撞的什么大运,邻居家的侄女的院子里住着燕王殿下?韦佳到底是什么人?

锦衣卫、灰狼卫,这会又冒出来个燕王。

“信上说,保定府有贵人驻扎……尽快审问江熏儿,获知灰狼卫此来是不是针对这位贵人。”李焦想起了昨日在严昀府上说的话,难道保定府的贵人是燕王殿下?

想到这里,李焦突然猛地拍了下大腿:“灰狼卫不会是冲着燕王来的吧?”

“你说什么?”赵曜的声音在李焦身后响起。

李焦越想越觉得靠谱,秘密潜入,阻隔消息,所为的目的难道不正是为了刺杀重要人物吗?眼下北元分裂,曾经庞大的元帝国被赶回了草原,分裂成了数个部落,有人想报仇,有人想复国,他们还虎视眈眈盯着中原。

而就藩北平的四殿下朱棣,正是横亘在这些部族面前最强壮的那道长城。

杀了燕王,就会引起混乱,有混乱就有机会,有机会,就会有战火。

鞑靼入侵的那百人队,用来做什么都太少,只有用来刺杀,才最合适!

“你醒了?”内堂用纱帘隔出来几个空间,江熏儿就在最里面的榻上,此时那边突然传来了杜大夫店里学徒清脆的声音。

李焦三步作两步,冲到了江熏儿的榻前,一时没收住力,双手撑着塌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脱口就问:“你们是冲着燕王来的?”

榻上江熏儿才睁开眼睛,经过了一夜睡眠,她的精神好了一些,只是脱水让她的双唇都干裂起皮,人醒了意识还没有回魂。

“水。”

李焦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找了湿布润湿江熏儿的嘴唇,江熏儿伸着舌头用力在薄薄的嘴唇上刮着水。

“你们是不是冲着燕王来的?”见江熏儿稍微缓了缓,李焦又问了一遍。

这下江熏儿终于听懂了,她露出疑惑的神色,李焦紧张地注意着她的脸。

“你怎么查到的?”江熏儿说,虽然仍然虚弱,但也能正常说话了。

李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反而松了口气。

“具体的计划呢?”李焦又问道。

这下江熏儿摇摇头,干涩的嗓子让她使劲咽了几口唾沫,才说:“不知道,我们这种人,只是送死的,不配知道详情。”

李焦知道她说得对,灰狼卫是常年在大明境内潜伏着的,无事不会轻易有动作,这次应当只是配合那潜入的一百名鞑靼人,若不是锦衣卫老七传出消息,想必鞑靼人也不会唤醒灰狼卫。

江熏儿和卢龙一卢龙二兄弟两在清风店住了很久就是证明。

“那些鞑靼人在什么地方埋伏,这你知道吗?”

江熏儿摇头。

“你知道什么?”

江熏儿双眼无神地望着房梁,半晌,哧地笑了声:“知道怎么杀人。”

“行了,你躺着吧。”李焦有些郁闷,但知道了刺杀燕王的这个消息,还是足以让他激动,转身走到了严昀这边问他,“严兄,我那只鹞子呢?”

“夫人留在家里,她说他来喂。”严昀摸不着头脑,回答说。

他话还没讲完,李焦已经冲向了严昀的家中。

于己于人李焦都很激动,自私点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大功劳,有了功劳就有名利,没人拒绝这些。于人而言,李焦也不愿让日后的永乐大帝受威胁,虽然不知道历史上具体有没有发生过这些事情,但既然来了这里,也不可能真像神仙一样坐在泥台上垂下眼眸带着先知的眼珠子俯视苍生。

——况且李焦的历史并不好,大面上的事情知道,但那些史书没有记载过的,在历史夹缝中故事他和古人没什么两样。

一路狂奔来到了严昀家,敲开门询问严昀的夫人秋实自己的鹞子在哪里。

“我刚喂过,那不是在那嘛。”秋实朝墙边努努嘴。

李焦赶忙跑过去掀开黑布,写消息给锦衣卫传信。

“包子快蒸好了,给你端五个过来。等下,小眼睛不是去县里办差了吗?”秋实转身往厨房走,又想起了这档子事,问了一嘴。

一听到五个包子,李焦嗓子眼都闭紧了,他迅速写好纸条塞进竹筒绑在鹞子腿上,然后放飞,注目着鹞子飞上天。

“大嫂,我差事忙,晚上回来吃。”李焦又飞也似的跑出了院子。

巷子里一片寂静。

等李焦拐出巷子跑到了街上,巷子里的大门洞里,走出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的也普通,只是手里一柄刀秀春错银的,十分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