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叫你要注意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云落心中微微一痛,一边埋怨着,一边将他拉到了桌前坐下,然后转身去取药箱。
看着她的背影,南逸玄的眸光狡黠,满满的全是笑意,可是待她转身走过来的时候,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这一次,云落没有任何的矜持,直接解开了他的衣衫,当她掀开血迹斑斑的纱布,看到那伤口竟是完全被撕裂了,血不断地渗出来,比之昨天还要严重许多。
“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跟人打架去了吗?”云落的眼睛都红了,说话的语气又重了几分,责备中带着心疼。
“我……”南逸玄犹豫了一下,低着头道:“父皇要我陪他练剑,所以……”
“什么狗屁父皇!”南逸玄的话还未说完,云落就一声怒吼:“自己的儿子受伤了他难道不知道吗?竟然还要你陪他练剑?”
南逸玄伤在右胸处,握剑的手又正好是右手,怪不得会将伤口撕裂成这样。
许是没料到她会胆大的说皇帝是狗屁,南逸玄明显愣了愣,但随即头垂得更低了,“他……他不知道我受伤的……”
南逸玄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云落以为他是因为心中难过,伤口疼痛才会这样,殊不知他是因为在憋着笑。
云落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给他上起药来。
毕竟皇宫里的事情太过于复杂,不是她一个现代人所能理解的。
南逸玄会受伤这件事肯定不会简单,他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单纯之人,竟然都不愿意跟自己说受伤的原因,而且连他的父皇都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受伤的呢?
他是一个跟孩子一样单纯的傻子,应该不会结下什么冤家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想到这里,云落出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受伤的,只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虽说血浓于水,但若是那个亲人对你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你也就没必要再去在乎这份亲情了。因为不论什么东西,都不可能比你的生命珍贵,你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自己,知道吗?”
云落的话音落下,原本低着头的南逸玄猛地抬起了头,双眸直直地盯着她。
惊愕和感动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一股水雾在眼眶中慢慢弥漫开来。
云落见他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自己,没好气地道:“怎么,没听懂吗?”
“听懂了。”南逸玄终于说话了,可是随着这三个字,一行清泪却从眼中缓缓滑下。
云落看到了这行眼泪,手下的动作一顿,却见他吸了吸鼻子,然后皱着眉头道:“可是,可是伤口真的好痛啊,呜呜呜……”
……
敢情他哭是因为伤口痛?
云落在心中叹了口气,亏得她还以为是自己的一番话感动了他,他才会哭的呢。
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过也难怪,现在的他只相当于一个七岁的孩子而已,情商怎么可能会这么发达呢?
想到这里,她手下的动作尽量轻柔了一点,但嘴里还是道:“知道痛的话,那以后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嗯,知道了。”南逸玄点点头,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咧嘴笑道:“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了!”云落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无奈的笑意。
南逸玄的心里美滋滋,暖洋洋的,相当享受此刻的这份温情。
忽然,他又看向了云落放在一边的药箱,看似随意地问道:“你给我涂的是什么药啊,凉凉的好舒服呢。”
云落不疑有他,一边涂一边道:“这可是上好的金创药呢,很珍贵的,这次你可别再浪费药了啊。”
“哦。”南逸玄应了一声,微微瞥了一眼云落的侧脸,眸中的笑意更浓。
这药的确是上好的呢,因为这是幻影阁的御用神医特制出来的,他那里还有好几瓶呢。
而这个神医,就是雪离。
还有据他所知,这药除了他和雪离之外,只有另外两个人有,而那两人分别在风家和雨家。
云落这里正好有两瓶这种金创药,除了雪离送给她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至于前者,雪离对她又不熟悉,所以基本可以否定,那么只能是后面那一个可能了……
“好了。”云落并不知道南逸玄在想什么,包扎好伤口后,一边收着药箱,一边叮嘱道:“该说的和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以后若是还有这种情况,你就是痛死我也不会给你包扎的。”
“嗯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南逸玄笑着点头,却在心中加上一句,“也会保护你的。”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啰嗦了,不过他也越来越喜欢她了。
不管是清冷的她,还是啰嗦的她,亦或是有着多重身份的她,他都已经离不开了。
这一夜,南逸玄还是被赶到了软塌上睡觉。
这一夜,南逸玄依旧在云落睡着后爬上了她的床,钻进了她的被窝。
这一夜,两人依旧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天刚蒙蒙亮,南逸玄就醒来了,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着的云落,他宠溺地笑了笑,低头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早安之吻。
这是他每天早上必做的事情,在云落一无所知的状态下。
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南逸玄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的胎记。
经过他二十几天的努力,这封印已经在渐渐变小,渐渐变淡,但因为他每次离开之前都做了手脚,所以云落并没看出来。
还有六天就是她十五岁的生日了,而再有五天的时间这封印便能彻底解除,这就当是他送给她的生日和及笄礼物吧。
眼看着天就要大亮了,虽然万分的不舍,但南逸玄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被她枕得有点发麻的手臂抽了出来。
失去了温暖的依偎,云落不有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南逸玄连忙轻轻地拍着她,等到她安静下来了,又替她拽好了被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只是刚走出房门,他就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猛地转头朝着气息的来源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