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矛盾的点灯人

外面汽车的急刹声音响起,随即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周悬抬头,看到点灯人已然来到房间内。

他下巴留着络腮胡,似乎是因为来的比较慌张急切,头发有些许凌乱。

“你来的真迟。”周悬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祖国人,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点灯人对周悬的出现很意外,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六名调查员,点灯人有些困惑,

难道是因为这几个人?可是沃特公司和中情局水火不容,你为什么要帮助对方。

“呵呵,我身为沃特公司的超级英雄,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当然得过来看看了。”周悬走至点灯人身后,幽幽地继续说道:

“倒是你挺令我意外的,从七人组退休后居然干起来这种工作。”

点灯人神色复杂,许久后才说道:“这是公司的命令。”

“呵呵,是吗?”周悬朝房间内的几名普通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你们先离开,但不要跑远。”

秃顶男人如遇大赦,带着自己的两个人快步离开,中情局调查人员也鱼涌而出,还不忘把自己队友的尸体抬走。

周悬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离开后,伸出双手关上房门,回头笑道:

“风暴女已经被我杀了,否则我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你如果忠心耿耿,那就为她报仇。”

说完,周悬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灯人身子一颤,正要说话,却被周悬打断,他继续说道:

“如果这只是一份工作,那么你把一切事情完完整整地交代出来,我也不会迁怒你,毕竟大家以前都是战友。”

点灯人低下头颅,微微摇晃了一下,面露苦笑地说道:

“我因为一场意外而退出七人组后,风暴女找到了我,以沃特公司的名义命令我协助她的工作,也就是看守这个医院。”

“这里面的超能力者有违抗沃特公司命令,需要被秘密处决的,也有能力特别,具有研究价值的。”

“我询问过风暴女关于这个研究机构的真实目的,她并没有告诉我,只是让我做好份内的事情,不该问的别问。”

“我这些年也了解到了一些真相,似乎是在做稳定五号化合物的实验。”

点灯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但他显然知道的不多,只以为这是沃特公司旗下的实验室。

周悬听完后点了点头,并没有质疑他的话,倒是开口询问一件不想干的事情:

“态度不错,不过我有个疑问,你当初为什么退出超级七人组?”

点灯人抬头看向周悬,眼神中满是悔恨和痛苦,心情沉重的说道:“一定要说吗?”

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额,抱歉,如果说出来会让你痛苦,你可以选择不说,这只是我个人好奇。”周悬诚恳的看向点灯人的眼睛。

点灯人摇头,似乎改变主意了,他以手掩面,嗓音沙哑的说道:“我因为一场意外事故,杀害了几个孩子。”

“所以你一直很愧疚?没日没夜地做噩梦,因此决定退出超级七人组?”周悬替他把后面的话补全。

“嗯。”

周悬忽然笑了,捧腹大笑,笑得前俯后仰,他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嘲笑我?”点灯人放下手掌,怒视周悬。

“对啊。”周悬一只手捧着肚子,另一只手朝点灯人伸出手掌,“你先别说话,让我先笑一会,这简直就是地狱笑话!”

周悬话音刚落,滚轮摩擦的声音响起,一团烈火瞬间被点灯人激发,朝着周悬的脑袋席卷而来。

这就气急败坏了?

周悬速度极快,低身突进,随即一个扫堂腿把悍然出手的点灯人凌空扫起,紧接着趁着他还没有落地,又是轻飘飘的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至于为什么是轻飘飘的一脚,那是因为周悬担心点灯人身体脆弱,被自己正常的一脚给踹死。

他还有点用处,暂时可以不杀。

铁质的滚轮打火机掉落在地,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周悬一脚把打火机踩扁,神情冷漠的走到毫无还手之力的点灯人身前。

他双手紧紧捂着遭遇重创的腹部,表情狰狞,但眼神中没有丝毫害怕和恐惧。

点灯人并不畏惧死亡,否则他也不会选择朝周悬出手,他只是觉得周悬的态度太过轻佻,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那些无辜的生命。

可周悬嘲笑他的原因压根不是觉得他造作,而是觉得他实在是矛盾。

“你有脸忏悔?你有脸悔恨?你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超能力者吗?不用说失手,你故意杀害的人还少吗?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

周悬劈头盖脸一顿辱骂,随即指了指身后的监控屏幕,继续说道:

“你因为悔恨而退出七人组,可转头就开始为沃特公司猎捕那些无辜的超能力者?你也太好笑了吧。”

“你如果真的后悔,你就去弥补,可现在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个精神病院,真的把自己也折磨成精神病人了?”

“嘴里说着,我好后悔!”

“我好难受!”

“我日日夜夜睡不着觉!”

“我一闭眼就是那些孩子的面孔!”

周悬手舞足蹈,配合着表情不断嘲笑点灯人,忽然话语戛然而止,神色恢复冷漠,蹲在点灯人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悔恨?”

点灯人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流出,“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能侮辱我。”

“莫名其妙。”周悬念叨一声后,不再理会他,坐在座椅上等到点灯人恢复。

大概过了十分钟,点灯人才挣扎着坐了起来,瞳孔失去焦距,表情呆滞,一看就像隔壁痴傻的孩子。

他声音低沉地朝周悬说道:“你杀了我吧。”

“懦夫。”周悬丢下这个单词。

“可错在我一个人身上吗?当时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在时刻在监视着我,可他们却没有出手阻止我!”

“我只是为了恢复自由身份,我有什么错吗?这件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还有法兰奇,对,就是因为他玩忽职守,才导致出现那样的事情的!”

点灯人声音嘶哑,神情变得异常激动。

当年他被马洛里领导的黑袍纠察队拿捏到把柄,被威胁充当他们的线人,当时他无奈答应下来,但事后他越想越生气,决定杀死马洛里,可却意外把她的两个孙子杀死。

“既然都把责任推给其他人?那你还这么痛苦干嘛?”周悬慢悠悠的说着。

点灯人无言以对,他明白自己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平时杀害无辜市民的事情没少做,可就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数年过去了也没有忘记。

周悬默默看着点灯人,似乎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

你做坏人不够坏,做好人又没机会。

良知的存在让你这么痛苦。

“看来你还有那么些许良知,与其在这里天天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倒不如跟着我离开这里,做些实际的事情,对自己伤害过的人做些补偿。”

周悬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就准备离开,走之前瞥了神情低落的点灯人一眼后说道:

“犯错不要紧,要紧的是继续犯错。”

“这个房间留给你思考,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我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就会离开。”

周悬带上房门,远远看到走廊尽头的头顶男人,他们或坐或站,但没人敢逃离这里。

“你过来。”周悬朝秃顶男人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这里的实验品有几个思维正常且健康的,又有几个已经丧失理智的,全部指出来。”

“好的好的。”

秃顶男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带着周悬走过,部分情绪稳定的超能力者看到来人后,第一反应就是蜷缩在墙角,神色恐惧。

“沃特公司以他的孩子做要挟,把他关押在这里,定时让他们见上一面,所以情绪比较稳定。”

“这个人因为一场意外,情绪变得非常暴躁易怒,随意无差别杀害市民,被沃特公司抓捕后送到了这里。”

周悬根据秃顶男人的话,对那些情绪稳定的超能力者稍作安抚就给释放了出来,但这部分显然只是少数。

大部分的超能力者已经完全失去理智,活着也是浪费面包和奶酪。

对于这些没有利用价值、这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超能力者,周悬毫不手软,使用热视线挨个点名,送他们早日脱离苦海。

黄泉路上你们跑快点,兴许还能看到风暴女。

周悬打开下一个大门,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神色呆滞、头顶被剃成板寸的超能力者坐在床上,打眼一瞧还真不好说是男是女。

“她叫辛迪,是这里最危险的超能力者。”

秃顶男人对这个叫辛迪的超能力者异常恐惧,高大的身躯躲在辛迪的视野外,声音低微的对周悬说道。

“怎么个危险法?”

“他的能力是念动力,攻击方式很直接,会把敌人身体直接捏爆,但她的情绪暂时比较稳定。”

和健二能力差不多嘛,不知道现在的情绪稳定是装的还是真的很稳定。

不过这都没关系,化学征服也许控制不住风暴女,但控制她应该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