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上没有任何问题。”
高恩收回视线，不再直勾勾看着三块陨星铁，语气淡然回道，“五到七天之内，就能出结果。”
“邓肯”先生语气同样淡然说道：“也就是说有非技术问题，还请直说吧，克莱因先生。”
高恩抬手指着陨星铁表面的杯状纹路：“假如它们和血杯秘社，和被福尼亚州特调局打得重伤逃窜的丹德尔·斯坦顿，和那位复苏不久的邪神扯上关系，我希望特调局到时候不会找我的麻烦。”
神秘学不相信巧合。
只要是具备一定神秘学常识的人，在当前节点，在福尼亚州境内，看到带有杯状纹路的星陨铁，第一反应都应该是这些星陨铁中蕴含的灵界坐标与邪神“虚无之灵”有关！
因此，高恩这么说，完全站得住脚。
“邓肯”声音沙哑地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克莱因先生多虑了，就算它们与你说的那些有关，麻烦也落不到你头上。”
高恩摇头说道：“我是一个悲观的人，惯会把事情往最坏处去想。能够避免的麻烦，会尽可能避免。而特调局终归是白头鹰联邦神秘侧和超凡界的最强势力，连几大教会面对特调局都要退步，我可不想惹上特调局。”
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
高恩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这番话全是肺腑真言，只是没说全而已。
因此，他表现得非常坦然，丝毫也不担心“邓肯”能从中听出什么蹊跷来。
事实上，“邓肯”确实没有就“不想惹上特调局”这一点，对高恩的说辞提出质疑。
而是认真说道：“克莱因先生可以放心，就算这件事惹上了特调局，麻烦也落不到你头上。我，以及我的伙伴，会一力将这些麻烦担下。”
“这样就好。”
高恩点头，也不追问“邓肯”如何保证这一点，就这么相信了。
似乎他要的只是一个态度，并不在乎“邓肯”是否真的能让他免掉麻烦。
随后，高恩抬手，做出要收走三块星陨铁的动作，同时询问道：“可以吗？”
“当然。”
“邓肯”颔首。
高恩收好星陨铁，立即说道：“工本费5万鹰元，监狱‘邓肯’先生花了11万鹰元拍卖奇物炼制机会，给你打个8折，收你4万鹰元，同意吗？”
脑袋罩在宽大兜帽里的“邓肯”微微扬起头，露出下巴和近似于无的嘴唇，声音依旧沙哑：“我没有任何意见。”
15万鹰元+3份材料，换一个定制的五阶奇物，其实已经远远超出了五阶奇物的市场价。
不过私人定制服务+灵界定位技术又值这个价，甚至有所超出。
所以这桩交易里，高恩和O先生可以血赚，“邓肯”先生也绝对不会亏。
“工本费怎么给？又怎么交货？总不能等下一次聚会吧？”
高恩见“邓肯”在工本费上答应得非常利索，马上继续推进交易进程。
“邓肯”伸出枯瘦的右手，指尖轻轻敲了一下圆几。
一张略有些暗黄的羊皮纸随着沙哑的声音突兀出现：“这是我的信使召唤方式，克莱因先生炼制完成以后，可以召唤我的信使通知我。到时，我先付工本费，克莱因先生再交货，如何？”
“没问题。”
高恩拿起羊皮纸，感觉自己又赚了一笔。
召唤信使的方法蕴含着极高的价值。
特调局中就有一种用于中长途联络的传讯秘术，就是基于灵界信使召唤之术开发而成的。
正式拿下探员编制以后，高恩·罗杰斯方才有习得这种传讯秘术的资格。
另外，神秘侧和超凡界中，并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与灵界生物达成契约，令对方成为自己的信使！
“合作愉快？”
将羊皮纸收进储物指环，高恩伸出右手，和悦笑道。
可惜他的笑脸隐在朦胧模糊的人形马赛克底下，并不能让“邓肯”先生直观地看到，他此刻的高兴表情。
“希望我们真的能合作愉快！”
“邓肯”先生站起身，没有握手的意思，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0号房间。
高恩目送对方离开，眼神逐渐深邃。
他可不会忘记，上次私聊交流的时候“邓肯”发出的邀请。
对方身后站着一个名为“学会”的高端神秘侧聚会。
阴谋论地思考问题的话，也可以暂时将“学会”当作一个隐秘势力对待。
无论是高端聚会，还是隐秘势力，会缺乏可以炼制具有灵界定位能力的五阶奇物的炼金术师？
高恩对此表示怀疑。
这又不是六阶或者说七阶奇物，没有那么高的炼制难度！
“所以，到底是巧合，还是早就从O先生那里得知了拍卖的消息，特意将这桩定制业务送到我手里呢？”隐约有些被迫害妄想症了的高恩心中幽幽想道。
嘎吱一声。
0号房间的房门开启，打断了思绪。
不用循声去看，高恩就知道，现在进入房间的人正是O先生。
“谈妥了？”
O先生在高恩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问道。
“谈妥了，工本费4万鹰元。”
高恩肯定地应了一声，视线随即落在O先生放在圆几上的一摞百元纸币。
粗略估算，这摞纸币的总额，约有7万鹰元。
按照高恩与O先生之间的协议，拍卖所得费用七三分成，高恩七，O先生三。
因此，扣除所得税以后，高恩能从这笔拍卖费用中拿到手的，应该是大约6万鹰元的干净钱。
两个数字有所出入，肯定有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
因而高恩直白点破：“钱给多了，O先生。”
O先生呵呵笑道：“不多，这就是克莱因先生应得的那部分，七成。”
高恩闻言微微一笑，爽快地收起了两摞纸币，然后闭口不言，等待明显有话要说的O先生开口。
O先生没有让高恩多等，沉声说道：“应福尼亚州特调局代理主管文森特·罗德里格斯的要求，‘老地方’神秘侧聚会已经接受了监管，对应的福利是降低交易税率。而今晚监管聚会的高级探员杰克·陈刚刚提出，想和克莱因先生私聊，不知克莱因先生愿不愿意。”
杰克·陈？局里那个万分低调的神洲后裔？有点意思……高恩心里嘀咕一声，稍作思考，便答应了下来。
既然对方想聊，那就聊。
看看葫芦里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