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团藏,他是个人吗?

咚咚咚。

日向井已完全失控,他的愤怒来得有些不可理喻,他的愤怒并不是因为宇智波秋的行为与团藏无异。

而是因为,宇智波秋即使行径与团藏无异,却又因为地位、时间的不同,而得到了一个与团藏截然相反的名声,得到了溃兵们的爱戴。

他想说,宇智波秋之所以救人,不过是身受重伤,需要紧急治疗。

他想说,宇智波秋之所以收拢溃兵,不过是一个人无法突破对岸的堡垒,需要有人来送死。

他想说,宇智波秋之所以身先士卒,不过是溃兵士气低落,若不这样做,就没一个人愿意上前!

可是,可是,让他崩溃的是,大家就这样渐渐信任宇智波秋,将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当作救世主。

日向井不解、愤怒,他的矛头直指宇智波秋,他捡起地图,抓住两端,

“下令,回去将森林里那股砂忍收拾了,然后守住这个口子,等待增援。若不答应,你这辈子都别想知道对岸的部署。”

咚···咚

心口处传来一阵绞痛,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宇智波秋却无比平静。

他本以为自己,能与日向井一直维持着聪明人的默契,直到最后一刻。

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同伴的死去,就引得日向井失去理智,打破平衡,与自己撕破脸皮。

站在日向井的角度,他早就知道这群溃兵,不过是村里一致认同推出的炮灰,他们大多如犬冢钢一样,遮风挡雨的父辈早已魂归故里,自己只是族中的边缘人物。

亦或者羽生彩花这种,平民忍者生下的天赋普通的忍者,没有秘术、没有好的老师,用着几个烂大街的忍术。

即使死了,村中最多建一个慰灵碑,将无数名字刻在碑上,再念叨几句英雄与木叶同在的蠢话。

木叶高层,也只能欺负他们这样的忍者了。

而敌人所展现出的杀戮效率,令日向井胆战心惊。犬冢钢与对岸那八人的死去,更是让他心中出现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

他不想再有人如此没有意义的死去,死去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死!

困守此地,等待战争胜利,等待团藏想起他所抛弃的军队,隔着大老远距离来拯救他们。

这,才是唯一出路!

可宇智波秋不这样认为,其他人是什么德行,他尚且不知,但团藏是什么东西,他可太了解了。

以团藏现在的,将来的所作所为来看,等他来救?

宇智波秋倒想反问日向井一句。

团藏,他是个人吗?

不过,仅凭语言去改变一个人的想法,简直是痴心妄想。

所以,宇智波秋等待着,他等到日向井宣泄完内心的一切,等到他的情绪来到最高峰。

再像折断一支铅笔一般,用大拇指轻轻施加反力,只消啪嗒一声。

锵。

忍刀出鞘,宇智波秋血战而归,浑身充斥着肃杀气息,他一步一步靠近日向井,宛若命定之死的行刑官。

日向井双手紧紧攥住地图,随着宇智波秋的靠近不自觉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宇智波秋靠近,忍刀的锋芒在日向井眼中闪着银光。

空气在此刻静止,不远处躲藏的众人也出现骚动。

手腕一翻,刀刃在半空中甩过刀花,眼花缭乱的手法过后,刀柄被塞入日向井手中。

两根细长手指抵住刀尖,轻抬,锋芒抵住脖颈,一抹极细的血线,自缝隙中渗出。

“如果你认定我的自私,认定他们的死皆是我一人的过错,那便以我的性命,证明我的清白,洗刷我的过错。”

宇智波秋淡淡道,仿佛看淡生死,他的双眸古井无波,却有着一种审判的光辉。

太过耀眼,日向井败下阵来,双手一软,忍刀与地图一同落地。

他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正面对大人的训斥,被三言两语驳斥到失声。

乐极生悲、物极必反,任何情绪在到达顶点后,都会迎来衰退,并迅速达到另一个极端。

往往表现为短暂快乐过后,产生的戒断反应。

日向井失魂落魄,一阵恍惚,他仿佛回到那个下午,与以往一般回到家中。

看见,那涂满父亲鲜血的墙壁,跪在宗家族老面前痛不欲生的母亲,那时,他也是这样失魂落魄。

啪。

鲜红的手掌印,浮现在日向井脸上,宇智波秋捡起地图:

“将你的魂捡回来,继······”

咚。

心跳声戛然而止。

心脏的绞痛来得越发强烈,宇智波秋皱起眉头,一个踉跄,身形不稳,手臂在半空中挥舞,却什么都握不住。

他想深呼吸调整状态,却发觉大脑传来阵阵麻痹感,双腿一软,就这样栽倒在地。

日向井呆立着,直到宇智波秋倒地,才有所反应,

“队长!”

一声惊呼,他忙蹲下扶住宇智波秋。

树林中窜出数人,德古一马当先,推开碍事的日向井,一根手指伸向宇智波秋鼻子下方。

德古一愣,又换了根手指,

“死了,没气了!”

众人愣在原地,木良丸抱着忍刀,狠狠砸向日向井,

“你到底干了什么!长官那么好的人,被你活活给气死!”

日向井懵了,他蜷缩在一起,念叨着:“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他是不死的妖怪。不可能!他刚刚还活蹦乱跳。”

羽生彩花艰难推开众人,伸出手指试探鼻息,连一丝丝的气息都已没有。

不可能,不要死,带我们活下去啊混蛋!

她双手交叉呈掌,对着宇智波秋双乳连线中心用力按压,按压数次后,又捏紧宇智波秋鼻子,用嘴唇完全包住其口部,密闭吹气。

如此反复,德古让开身子,额角的皱眉让整个人显得十分疲惫,他摇着头垂头丧气道:

“没有用的,这个小娃娃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朝夕相处十几日。他白天像个精力无处发泄的猴子,与新入队的忍者交流、谈心。夜晚,则是带着不良丸守夜,整宿整宿不睡。重伤未愈,又一日不停、一夜未歇,早已是强弩之末。在河对岸耗费心力,血战一场,又与白眼睛娃娃争辩。精疲力尽、心血尽干,是活生生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