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你的生命没有意义，你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行尸走肉，不断的背叛自己，不断重复他人的命令，活在别人的眼中，靠着他人的施舍苟延残喘……”

疙瘩脸愣住，眼前仿佛出现数道视线，严厉、厌恶、漠视……

以及唯一的关怀，来自一个女人，他的母亲。

他面色阴沉，猫戏老鼠的前提，是这老鼠识趣，能用步入倒数的生命取悦他。

啪啪。

两记巴掌，左右开弓，甩在宇智波秋脸上。

还未说完的话，被物理手段硬生生打回了肚子。

疼痛、耻辱，他脑中不断有一个声音怒吼。

杀了他！杀了他！

宇智波秋强压怒火，继续陈述，

“你孤独，一个人生活，满腹委屈却无人为你排忧解难。”

成为霸凌者沙袋的愤恨，被同村忍者排挤的不甘，被人厌恶的无奈。

在此刻化作汹涌浪潮，涌入疙瘩脸的脑海，肩膀一抽，竟有些摇摇欲坠。

“你自卑，你痛恨自己的样貌，痛恨自己外在的每一寸肌肤。”

暗伤隐隐作痛，坑坑洼洼的脸蛋开始发痒。

他松开宇智波秋，双手颤抖，摸向自己的脸。

粗糙，如同硬质皮鞋的地面，最好的去处，就是被踩在脚下。

“你诅咒一切，诅咒所有你得不到的东西，诅咒所有不按你想法发展的事情。”

这一句话，如利剑将疙瘩脸整个贯穿，他大声反驳，

“你放屁！”

人类具有共性，结合场景简单分析，宇智波秋不难得出眼前砂忍的人际交往情况、心理状态。

实力不强，顶多特别上忍。

与战友的关系很糟糕，包围圈内的木叶溃兵，就是一个个行走的战功，五十余名砂忍，只有他一人断后处理尸体，与战功无缘。

敌人死而复生，却没有第一时间控制起来，也没有通知同伴，而是与其交流些有的没的，不仅是与同伴关系极差。

更能看出他内心，有对交流的渴望，哪怕对象是敌人，哪怕对方想夺走自己的性命。

另外，相貌丑陋，手上没有戒指，不像是有婚配。

习惯性佝偻身子，将脸藏入黑暗之中，唯恐被人发现。

多年遭受外界的否定，造就了其对自己的怀疑，变得自卑、敏感、神经质。

是一个对外在以及自身能力自卑，打拼多年依旧不得重用，只能被动接受一切，没有任何选择能力，一事无成的失败者。

疙瘩脸翻身落地，捡起地上的小刀，直勾勾盯着宇智波秋，盯着这张他梦寐以求的脸。

“咳咳。”

宇智波秋咳嗽一声，淤血混杂着些许内脏碎片吐出。

负担终于卸去，宇智波秋却不觉轻松。

身体就好似一个到处破洞的水罐，生机如水流，片刻不停向外流去。

但他的视线，依旧直视疙瘩脸。他在抢夺对话的主动权，希望以眼神迫使对手退让。

宇智波秋的视线，就好似一双灵巧的手，将疙瘩脸的外在一层层剥开，现出其中赤裸无处躲藏的本我。

疙瘩脸忽然有些畏缩，不自觉侧过头去。

余光中，宇智波秋的身影在月色下渐渐消失，融入黑暗。

等会！

融入黑暗？

这小子跑了！

疙瘩脸持刀向前，可黑暗中，一抹猩红一闪而过。

夜色变了模样，乌云消散殆尽，月亮被红色球体取代，三枚黑色勾玉，在球体之中缓缓旋转。

幻术！

宇智波秋靠着记忆，勉强施展的幻术，还远达不到天衣无缝的地步。

疙瘩脸并不惊慌，只需要一点外界的刺激，他便能突破幻术，回到现实。

但，下一秒，环境再度变化，树木似有了生命，一同朝他涌来，密密麻麻将他围在其中。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树木表皮似脱落的皮肤，迅速落下，变为一面面镜子。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镜子眨眼间将他包围。

镜面中，他赤裸着身子，所有的一切，所有自己无法接受的东西，在眼前上演。

无处安放的视线，无法遮盖的庞大身躯，无法直视的丑陋面容，一切的一切令他崩溃。

良久。

黑暗中，宇智波秋缓缓走出，夺过小刀，狠狠刺向已完全崩溃的敌人。

一刀对准心脏。

一刀刺向脑干。

一刀割断大动脉。

一刀刺向右胸。

直至对方死的不能再死，宇智波秋才拔出小刀。

忍术诡异，他不得不防。

半响，一具尸体轰然倒地，一个血人缓缓站起。

解决燃眉之急，宇智波秋得以好好观察周围环境。

空地，杂草上到处是发黑的血块，地上还有一道道拖痕。

九具同族尸体，整齐摆放，外形惨不忍睹。

半个身体发焦、发黑，透着硝烟味。

浑身发紫，脸色诡异，整张脸似漩涡一般扭曲……

激素开始作用，疼痛缓解，只是伤口还在渗血。

翻出疙瘩脸随身携带的忍具包，数张已经风干的人皮，绷带，药膏以及数枚手里剑。

翻找许久，也未找到起爆符、毒药等物。

撕去衣物，顺手用小刀将黑色长发剪短。

伤痕如蜈蚣，爬满身体，大多已经结疤。

唯有胸前的口子，贯穿前后，隐隐能见到内脏。

拿过绷带与药膏，将黑乎乎的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用绷带一圈圈缠好。

身体轻松不少，可他高兴不起来。

油尽灯枯的身体，忽然焕发生机，不一定是好转，更可能是回光返照。

半只脚已经踏在阎王门口，随时可能去世。

越是如此，宇智波秋反而冷静下来，属于原身的零散记忆愈发清晰。

关于战场的情报，浮现在他脑海中。

“该死！”

宇智波秋蹲下，拿起小刀，在地上歪歪扭扭画着。

森林四面环山，唯一的出口不仅有河流隔绝，更是砂忍、岩忍联军的临时驻地。

联军主力击溃木叶偏师后，只有一部分人留守。

只从兵力对比，溃兵数量几倍于守军数量。

但森林中的木叶溃兵，已经是瓮中之鳖，士气尽失，无法有效组织，早晚会被屠杀殆尽。

可是，为什么还要派一支宇智波救援队？

宇智波族长的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

宇智波秋丢掉小刀，一屁股坐在地上。

前线吃紧，主力去向不明，偏师陷入绝地，只派十个人，还是宇智波去救。

阴谋。

宇智波秋站起身，不再耽搁，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向后是绝对的死路，向前尚有一线生机。

何况，他的身体急需一名医疗忍者，为了活命，只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