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陋巷深处

孙天在街道上闲逛时，意外的碰到摆摊的老周。

只是此人面色极为憔悴，不复当时在客栈中的风采。

“认得我吗？”孙天见老周这般神色，心中也是疑惑。

“你是.........”老周闻言，仔细端详了一下孙天的面庞。

想了半天，“当时客栈中的那位老先生？”

之前他和胡屠夫厮打，被那青年插手，周围看热闹的人都一哄而散，唯有孙天依旧坐在原地岿然不动，也让老周留了心。

只是当时烛火昏暗，看不真切，在加上此时的孙天满面红光，精气神和当时更是高出了一大截，好似年轻了好几岁。

导致他想了好一会，才将人对上。

“几日不见，怎得面容如此枯槁？莫非是当日和那青年密谈之事有关？”

老周幽幽一叹，“说有关也算，说无关也行，一半一半吧。

老先生，这些野味可有看上眼的？”

孙天见老周不愿多言，也不追问，目光朝着摊子上的野味一扫。

都是些野兔，狍子之类的寻常货色。

“你这闭着眼睛都能从青玉山跑下来的好汉，怎么摊子上就这些寻常猎物？

此前你说冬日正是猎鹿的好时候，可有那鹿血，鹿茸之物啊？”

孙天知道此人好面子，此时也就抬了他一句。

果然，老周听到孙天捧他，暗淡的目光也亮了一些。

“那等好东西，城中各大药铺都是长期收购的，我一到手，转手就卖了，像鹿肉这种，酒楼也要，能到现在摆摊上街卖的，也都是被这些店铺挑剩下的东西，价格也便宜。”

“我只对鹿茸，鹿血感兴趣，只是此前我也去药铺问过了，没有鹿血，鹿茸外售，这是为何？”

他之前买清火散的时候，也询问过老山参，鹿茸，鹿血这等滋补身躯的东西。

但得到的回应是没有。

老周听了点点头，“这些老东西，铺子里面都是给城中的那些老爷送的，一到手就直接分了出去，怎么流到市面上？

我们这些猎户，没有路子，寻常苦哈哈又哪里消受得起，也就只能卖给药铺了。”

孙天闻言露出失望之色，叹了口气，“那就可惜了。”

说罢做势就要转身走。

“等等！”老周急忙叫住。

“老先生想要买鹿血鹿茸？”

“不错，我毕竟年纪大了，身体这是一日不如一日，也想用这些好东西补上一补。”

老周看着孙天这精神气，心中只道，哪里还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看你比之前客栈大堂之中，还要精神多了。

“若是老先生当真想要，我........我家中也留了一些，原想着是自己用的，既然老先生想要，我这也不是不能卖给老先生，只是这价格，确实不便宜。”

孙天闻言，眼睛一亮，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价格自然好说，定然会让你满意。”

“那就随我回家中一趟吧。”

说着老周就将摊子一卷，抱着起身，和孙天前往家中。

一路上，孙天也再次提起上次老周讲的英雄事迹，对老周不吝夸赞。

听得老周甚是受用，一来二往，二人也就熟络起来。

孙天见火候差不多，也就旁敲侧击的询问起当时那青年将他叫走，问的是什么事。

或许是因为孙天的吹捧，亦或者是即将有一笔大生意上门。

老周的口风也就松动了，就开始给讲述之后发生的事情。

事情也是简单，和孙天猜测的大差不差。

那青年先是询问老周青玉山之事的真实与否。

在老周连连保证真实性后，便询问了他碰到那破庙的具体地点。

大有亲自前往，一探虚实之意。

得到了地点后，给了老周三两银子作为酬劳，也就让他出去了。

老周去之前心中战战兢兢，谁知道还有这种白拿银子的好事，三两银子说多不多，但对于他来说，也不少了。

美滋滋揣着银子就回去了，但谁知道，三天之后，那青年就直接找上了门来。

直言要让他带路，重回青玉山。

老周虽然在客栈大堂表现的胆气十足，但实则对于青玉山已经有阴影了，让他再回去，哪里敢应？

但青年出手也不含糊，当即就给到十五两银子，只需要带路找到那条山上小路便可，回来后再给二十两。

后面也是劝说，青玉山是他这种猎户的饭碗，在旁边的孤峰山又有山匪强人盘踞。

如今山中闹了那破庙这档子事，日后还怎么上山打猎。

这次前往，他正是要除掉那破庙之中的邪祟，也是给他保住饭碗。

自古财帛动人心，更何况青年说的也是在理。

老周也就没有忍住，和青年一同前去了。

带上山中小路后，他便一直在山脚的位置等候。

谁知道等的天色越发的晚，也没见青年下来。

老周实在等不住，就自己跑回来了。

回来后，像他这种老光棍，手中有了银子，岂能不去往那春风楼走一遭。

一连过了三夜，出来之后就成了一般摸样，银子也花的差不多，只能跑到街上摆摊。

“鹿茸这东西确实补，我一般都会给自己留上一些自用。

也就是最近刚过了瘾，我这身子慢慢养养也就好了，不着急，不然也确实使不得出手。”

老周虽然被孙天捧的高兴，但毕竟是做买卖，现在已经准备着后面报高价了。

孙天对此也不甚在意，而是思索着他此前的话语。

“那青年还真是对那破庙感兴趣，别人闻言此事都躲着远远的，他为何还上赶的去找。

莫不成，他是斩邪司之人？”

孙天继承了赵三阳的记忆，自然是知道这斩邪司是何等组织。

只是其极为隐蔽，麾下人马轻易不会被外人得知身份。

“难道，真就碰到了？”

孙天想着，前方已经到了老周居住的地方。

老周一个猎户，虽然打猎的本事确实高超，但挣来的银子也基本花在了春风楼中。

居住的环境也不好，位于一处杂乱差的胡同之中。

老周站在一处小院门前，开锁推门。

院落朝向也不好，背阴，堆满了各种杂物，一种长期处理猎物残留的臭味顿时充斥在鼻尖。

但这些孙天都没什么感觉，主要是迈入之后，猛然间，他就生出了一种毛骨悚然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