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羽枭与时翼

秋之国除了救世主一伙和惹麻烦的那群家伙外,还是有能维持秩序的人的,人称变革者。

其实就是警察啦,被夸大化了。

队员大多数都很有节操,一般都是用刀来自保的,也有少部分是用枪械来进攻的。

队伍多样变化,人员漂浮不定,不过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手。

至今,也就是秋之国,竟有高达三位变革者。

听起来好像变革者很稀少的样子,但并不是如此。

据统计变革者的出现率是全球的百分之一,也就是一千万人中有一个人是变革者。

比救世主出现的概率要高上不少。

陈凛是变革者之一,她一般都是在战场上独行的存在,羽枭是之前因滥杀无辜而被囚禁在监狱里的凶犯,被解放后仍胡作非为,但那时能够制止她的人已不在人世,现由和她曾是一队伍的陈凛来保管。

羽枭的精神极不稳定,拥有的黄色眼眸在传说中也有神圣的意思。

经常被人混为一谈,称其身体被某个神明占据,变为了灵媒,但又因她的灵魂坚韧,才会变成现在这般似人非人的摸样。

而这是误解,羽枭从一开始眼睛也并不是黄色的,这是她为了他人而觉醒了能力的结果。

神的眼睛一般都是黑色,也有少数是蓝色,红色的,没有黄色一说。

她有点疯癫的原因是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没有在自己同学受到伤害的时候站出来,最后绝望了。

额....至少比祁沢的遭遇的要好一点的,起码她最后有能报复的对象。

羽枭看着眼前躺在地上的卞常秋变成一片小小的红色纸人,轻哼一声,她转过身面对右手紧握刀柄,眼神盯死自己的陈凛。

她眼睛眯成一线,嘴角上扬。

“哈哈哈,看来让她跑掉了呢,我该留个心眼儿的,那么我们就先收手,之后再去追捕她如何?”

“希望你能记住你说的话。”

............

祁沢家,祁沢正坐在小木凳子上和旁边的寻子墨吃着瓷碗里的面条。

门被前来的访客一脚踹开,此人是卞常秋,脸上带有伤痕,她擦拭鼻子里流出的鲜血,在二人的面前的凳子上坐下了。

“欢,迎,这人谁啊?”

祁沢筷子里热气腾腾的面条滑落下去,看着卞常秋向寻子墨问道。

“前几分钟不是刚见过面吗?是卞常秋小姐。”

寻子墨继续吃着面条道。

祁沢的眼睛向上看去,随后问道:“大概,有这么回事儿吧。话说我们没事为什么专门给她留个凳子坐?还有我家应该就只有两个凳子才对。”

“也许是因为剧情需要吧。”

“哦,这样就说的通了,难怪之前都没有注意到我家居然有三个凳子。所以,这是走的什么线?卞常秋线吗?要做主线任务加好感度?是不是还要哄着她和她一起去逛街、看电影?啊~好麻烦呢,我应该选择上官北冥的,只要读读书就可以了。”

祁沢开始泄气,寻子墨安静地坐在旁边没有丝毫动作。

卞常秋双手拍打桌子,引起二人的注意。

她的表情很是气愤。

可能发生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才让如此可爱的少女这么的怒不可遏。

祁沢嘴里嚼着面条,满脸反感,他对卞常秋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要不是她是女生的话,他早就把她请出去了。

当然,是用榔头打飞出去。

“两位,虽然我们有很多矛盾,但是现在为了人民,为了这个国家,我们联合共同面对这巨大的威胁如何?”

被卞常秋踹到的门口吹来清凉的风,让人打了个寒颤。

祁沢和寻子墨连忙摇了摇头。

这种反应令人不悦,卞常秋质问道:“难道说这两样都不能让你们动容吗?”

祁沢用手扣掉牙缝里的咸菜,弹到地上,喝了口淡淡的清汤。

“我并不是不关心这个国家会不会毁灭,我只是不接受这个问题由你来提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懒得管你的闲事,但趋势要是发展到能够触碰到我的时候我也是会出手的。不过那个时候你可能就已经尸骨无存了,想想的话还是很温馨的画面嘛。”

祁沢看着碗里透明的汤水,向卞常秋回应道。

正是因为救世主有能够左右世界的能力,才能够如此轻松地去选择大家的命运。

卞常秋想要用团体来束缚祁沢,恰好起到了反作用。

越有势力的人,越容易践踏生命。

“哼,也许你这般冷漠的人不会对他人的安危感到担心,但是我依然会站出来守卫这个国家,这里还有我充满回忆的地方,你就没有吗?”

卞常秋轻笑。

祁沢认同了卞常秋的观点。

“好吧,能够让你为难的家伙或许真的能够造成什么影响,我去调查一下,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赤色的头发,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穿着白色整洁的衣服,胸前戴着金黄色的徽章,上面刻着守这个字,有一把长刀,英姿飒爽,会体术,大概是什么经常出入战场的怪物,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喜欢折磨别人,我知道就只有这些了。”

“哦。”

祁沢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家。

寻子墨对卞常秋笑道:“那么在他来之前,用大富翁来消磨时间怎么样?”

找到卞常秋所描述之人并不难,整个国家胸前戴着徽章的寥寥无几,而且上面还刻有字。

接下来,就该是探知空间出场的时候了。

一瞬间,祁沢便找到了符合所有条件的人,他利用能够在领域来回穿梭的特性出现在了那名少女的身后。

她正在用手机支付买奶茶的钱,这里是奶茶店。

祁沢在灯光的照耀下表情显得格外阴暗,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少女洁白的外衣。

“喂,伤害别人会觉得愉悦可是件很变态的事,该去找心理医生治疗治疗了,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用很礼貌的方式把你绑起来在扔到医院的心理科目的治疗室里。”

“这并不是什么好方法,对于你来说,离我远远的才是最好的选择。”

少女带着微笑转过身,她面对的是已经拿出砖头拍打在她脸上的祁沢。

额头肿起大包的女子昏死在地上。

“啊?这就完了?不是应该有更多精彩的打戏吗?”

旁边的客人吐槽道。

祁沢不屑地吐了口水。

“你知道这要浪费多少时间吗?一直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吗?我拿一块砖拍在别人的头上,她就晕倒了,没有什么玄幻色彩,没有什么奇迹发生,非常的现实不是吗?”

“可是,你知道这个世界观是建立在什么的基础上吗?”

“可是,你知道我拍死她之后也能拍死你吗?”

客人看见祁沢手里沾染血液的砖头,转过身来面向收银台的店员笑脸相迎:“我要一杯珍珠奶茶,带走。”

随后他带着奶茶走出店内。

祁沢背起女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女孩从陌生的房间醒来,发现自己被麻绳绑住,她的眼前是一位拿着手术刀的男子。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粉色的床铺和厚重的橱柜外,只剩下她和另一个人。

恐惧感瞬间侵袭全身,无助的她拼命的挣扎,可是紧绷的绳索没有任何断裂和松弛的痕迹。

慌张的她想要和自己的男人打电话,突然想起他已经有了新欢。

这不禁让她想起从前和他一起欢乐的时光,如果不是那次的误会的话她可能仍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多么可悲的一幕,一切都不过是自作自受,女孩欲哭无泪,自嘲地抬起她的额头。

空白的天花板象征的爱情的空虚和纯净之美,她本人比谁都要清楚爱不过睡在床上的美梦,一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就是上帝的处罚吗?

遭受到痛不欲生的对待后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身体里不断流出的鲜血死去,真是残酷到了极点。

也算是一种比较适合自己的结局吧。

“我说,你一个人自导自演些什么啊?”

祁沢用手里的书本敲打羽枭的头颅,她笑了笑:“据说为剧情增添些伤感的往事能够让读者产生共鸣,更有兴趣看下去。”

祁沢将手术刀放在了橱柜切好苹果的盘子里,坐在床铺上面打开书本的一页。

柔软的触感使人心旷神怡,再加上窗台前绽放的金黄色的玫瑰,有一种温馨的氛围。

“我脑袋上的痛感消失了呢。”

“昂,我治好了。”

“那么有什么事情吗?这么在意我的话,挺让人害羞的。”

羽枭有点不知所措,她认为疯狂的追求者最让人苦恼了。

她即便有很多特别的地方吸引人们的目光,也不至于把她五花大绑,像螃蟹一样拨开她的坚硬的外壳啃食她的皮肉。

虽然在这之前,她会先把对方撕成碎片。

“像你这种见谁都咬的家伙居然还会害羞?先拔掉你所有的獠牙再开这种玩笑好了。我事先声明,你要是想要统治世界或是杀光全人类的话我不管你,但是你要是想要摧毁这个国家的图书馆亦或是建筑物的话,我稍微有点不乐意了。”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我本来就是阻止这两种事情发生的人员,又怎会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可某位热爱生活的小姐告诉我说,如果不把你的双手双脚绑起来来的话,你就要用你的能力大杀四方了。”

“这完全是诽谤。”

“是不是诽谤不该由你来决定,就算你没有做出这种事情,但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祁沢将书本合上,和羽枭四目相对,从他的眼中可看到深不见底的空洞。

与羽枭散发的尖锐气势不同,他更偏向于无的状态。

不思考、不做事、不动情,将自己的人格包裹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除了自己以外,没有留给其他人任何钻入的缝隙。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要么是愚钝,要么是真的不想和人有过多的牵连。

很显然,他是第二种。

“也就是说,无论我是否有过错,你都要施以惩戒。”

羽枭尽可能的去凝聚力量,打算在面前的敌人做出伤害自己行动之前消灭掉他。

祁沢将书放在一边,站起身来,用傲慢地眼光申审视着羽枭已被禁锢住的身体。

“放轻松,很快就会结束的,我相信在这过程中一定能找回你真正的自己。”

“这种话一般是讲给多重人格听的。”

祁沢拍了拍手,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背着包,不吭声,低着头,等待着什么。

祁沢明白他的意思,离开了卧室。

他坐在祁沢坐下的地方,将背上的包放在床上,从里面拿出怀表和扑克牌。

“选,选哪一个?”

结巴?还是说紧张了?

羽枭看不出来他想要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扑克牌吧…”

“嗯。”

男子打了声响指,他的旁边出现长着菱形眼眸的尖锐牙齿的女子,身后长有翅膀。

他将扑克递到女子的手中,怀表则放进书包里。

女孩一直笑着,眼神呆呆地看着羽枭,她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手里的牌分别是愤怒,忧愁,悲伤,幸福,嫉妒,无感,用的是红色,金色,灰色,蓝色,白色,紫色的牌背,凭你的感觉来选择三个扑克牌,没有时限。”

“灰色。”

“是幸福。”

“金色。”

“是忧愁。”

“白色。”

“是悲伤。”

女孩将牌合在一块,手中出现黑色的火将牌烧成灰烬。

“好了,还记得刚刚你选择的牌的颜色和它对应的感情吗?”

“不要小瞧我,灰色是幸福,金色是忧愁,白色是悲伤。”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嗯?是你问我的,难道我回答的不对吗?”

“不对,灰色其实是无感,金色其实是幸福,而白色是嫉妒。”

“可是你刚刚....”

“我刚刚说的只是我告诉你而已,这并不是正确答案,我也没有声明你一定要听从我的,你难道没有独立思考过吗?去推断,去反驳我?只是一味地去顺从吗?”

“不,我只是不知道规则而已,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就能....”

羽枭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在言语。

女子解释道:“是的,这个游戏没有所谓的答案,甚至可以说代表不了什么,它存在的意义只是想要看你有多想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无论顺从也好,按自己的想法来猜测也罢,你获胜的条件,都只是坚信自己是正确的,而并非需要我去命令你做什么。”

“搞不明白,这样无聊的提问能产生什么效果?”

“对于别人亦或是你来说当然看不透里面蕴藏的含义,但我需要这些来找出你的人格,挖掘出你隐藏起来的情绪,通过你顺从到反抗再到理解这一过程中所展示出的特点来分析你的心理。”

“这就是心理学?”

“这才不是心理上的拷问,是一种神乎其技的占卜。”

羽枭轻哼,她对这种东西远没有对科学那么相信。

“但我知道你的动机,知道你徘徊至今而不愿放下的原因,知道你那双圣明的眼中回望的过去。羽枭,“神”不可能存在,即便存在,也不会一直注视着你,再继续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遗憾已经变为现实,你想要去杀的人只有你自己罢了。”

好像真的了很解了一样,一副哲学家的口吻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形容一个被命运折磨的苦难者。

她肯定是没有同情心的异类,才会如此冷淡地将这么复杂的一件事情给简化成这种地步。

只需要放弃就好了,这样就能轻松了。

道貌岸然。

羽枭身上的绳索瞬间化为乌有,她拔出腰间利刃闪到女子跟前挥出全力一击,横砍在她的身上。

刀挥在她身上时莫名其妙的穿过,像是划到气体一般。

此时,那名戴着眼镜的男子用余光看了羽枭一眼,她竟被镇住了。

“哈哈哈哈哈,还没发现吗?是幻象啦,幻象,时翼给你下的心理暗示,才让你看见我的,虽然我也不想说自己不存在吧,但很可惜事实就是如此。”

女子嘲笑羽枭的笨拙,双手放在床上玩味地看着她。

羽枭动弹不得,神情像是被丝线操纵的木偶。

旁边的男子又打了声响指,羽枭这才回归神来,眼前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

“结,结论是愧疚,你,你在愧疚已逝去的灵魂,将将所有的怨怨恨,报报复在别人身上。”

“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又能做些什么?我的人生因神明的惩罚而改变,一生都在不断地悲哀和伤感中度过,没有解决的办法。”

“有有的!你的人人生,还还有你身边的人,我我坚坚信他们能能够理理解你,不不必为为过去的的胆怯而而气馁,那是是无无可奈何的,你能能看看到更远的地方,只只需收敛。”

戴着眼睛的男子握紧双拳,尽力用他那小到不行的声音回应将刀收进刀鞘里的羽枭。

“无聊,到此结束,你的催眠毫无特色,很是平庸,你该庆幸我现在没有杀人的冲动,不然现在就刺穿你的眼睛再搅烂你的视觉上神经。”

羽枭离开了这里,关上了门。

男子扶了扶眼镜,将床上撒落的红灰蓝白紫卡牌收拾好放进背包里拉上拉链。

背起来打开门向其他的地方出发。

羽枭从口袋里拿出本没有的金色卡牌,那么代表的是忧愁,还是幸福呢?

又或者说,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