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神魂离体,迷荡不醒,如摇曳烛光,缓缓抽离肉身,引向灵旗。
就在最后关头时,这种抽离停止了。
万物有灵,这种神魂自我保护的本能激发,猛然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似乎看见了蒲团上的自己与美艳女子,不禁陷入错愕。
“风郎,可愿伴我左右,生死不离,长生久视?”
江夫人有些忐忑,用极有魅惑的魂音吹拂他的神魂。
若是神魂自愿抽离,为她所用,这炼化起来将事半功倍,轻而易举,否则事倍功半。
“我不求长生,但求生死不离!”李风陶醉在她的笑靥中,神魂再度摇曳起来,钻入灵旗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在灵旗中,好像看见了黄公子,许公子,吴公子,赵泼皮……
还有老仆黄连?
这些人都朝他扑来,过来撕扯他,他极力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
“魂幡已成!”
江夫人终于炼化了他的神魂,心中大喜过望,“不枉这些年的苦心!”
她迫不及待地挥动魂幡,顿时密室内阴风阵阵,百鬼出巡,一位鬼王屹立阵中,回首四顾,威风赫赫。
江夫人斥令道:“风郎何在?”
鬼王瞬间扑向江夫人的蒲团前,伏拜在地:“夫人,李风在此!”
“哈哈……”
江夫人收起魂幡,众鬼入幡。
她瞧了眼蒲团上李风的尸身,连捏了几道法印。
李风腹中顿时不停鼓动,有东西在体内生长,蔓延,四肢随之逆转,双眼为之内翻。
它像是穿上了人肉皮衣,慢慢地掌控整个身体。
突然,他坐了起来,四肢回归,双眼打正,只是整个人死气沉沉,双眼无神。
李风起身走出密室,穿衣离开。
此时正值傍晚,天边残阳如血,清河城上红光漫天。
红缇领着李风走出院子,二人不言不语,一路领着他来到小柳巷。
待到李风家,红缇停步。
李风径直敲开院门。
“回来了?”妥娘拔下门插,放他进来,闻到他满身酒气,以及那股浓烈的熏香味。
这让她有些犯恶心,不自禁地干呕起来,缓了过会情况好转。
她之前一直未有孕吐,今儿这般想来是受李风周身气味有致,不免对李风有些幽怨,又有些委屈。
李风摇晃着进门,走入卧房,妥娘与他保持着距离,又怕他栽倒,就这般跟着。
他掀开被子,直接躺下,倒头就睡。
见他已经打起了酣声,妥娘皱了皱眉,抹了抹了眼角,忍着干呕,上前与他解衣脱靴。
又烧了热水端来,与他擦身洗脚……
……
次日一大早。
西门欢坐上马车,在秋虎的护卫下,再次来到城主府。
这次,他没有喊来陈大力等人,因为他俩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秋虎。
西门欢穿着一身游方郎中长衫,下了马车,在桃叶的带领下,进入府中。
与上次一样,府门的护卫,除了收点门敬外,基本不大管。
径直来到后院拱门,照例有女卫询问,一个健妇跟着他二人入内。
秋二娘子小院与文君小院格局,大差不差。
守在院门前张望的侍女桃花,正翘首以盼,见到来人时,高兴地跳了下,朝二人挥手,桃叶也跟着挥手,加快脚步。
西门欢瞧这二女长的三分相像,有可能是姐妹,但也没多问。
此时屋门开着,他跟着进了屋,健妇照例不入内,只守在屋门口。
不过,桃花上前与健妇耳语了一阵,然后又四手推来推去。
于是,健妇佯称肚子痛,寻茅房去了。
西门欢瞧着如此好说话的健妇,有些讶然。
桃叶提前掀开珠帘,请他入内,然后与桃花一道退出屋子,守在门外。
“可是西门小郎君?”床榻上放了围幔,围幔里透出个软软女声。
“二娘子,正是在下。此番奉大娘子之命,特来取东西……”
西门欢见没有外人,懒得客气,开门见山,只想办完正事,赶紧走人。
“小郎君怎不过来些?”二娘子侧卧,单手撑着小脑袋,拉起床幔一角,透过缝隙打量他。
西门欢上前,眼前女子笑嘻嘻的娇脸上,姹紫嫣红,有一双酒窝,双眼有光,妖娆可爱,一颦一笑,活色生香。
这哪像是生病的?
这般娇美可爱的女子,他在清河十几年来,也没见过!
她与秋娘子长的不像,不像是姐妹!
西门欢心中清楚这对姐妹,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根本招惹不起。
当然若是有了极阳魔珏,他倒是愿意试上一试。
但现在,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他克制着本能,回避她的目光,保持礼貌,只等着她拿东西出来。
“请小郎君坐近些说话。”她的嗓音轻柔,略带魔音蚀骨之感。
床前没有凳子,坐床上?
还坐啥啊,赶紧拿东西吧。
“我担心迟则生变,还请二娘子……”西门欢极度怀疑她用了媚功,否则不会如此给他如此惊艳之感,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小郎君莫怕,过来些说话……”秋二娘子不在意他的话,招着小手,示意他靠过来。
西门欢佯装正色道:“还请二娘子快些将东西取来,我好回去向秋娘子复命!”
但他低估了二娘子的底线,也高估了秋大娘子的威慑力。
二娘子见他不动,竟掀被起身,露出皎白玉身,以及水青色绸缎抹胸,下身则是水青色的绸袴。
绸缎丝薄光透,入眼尽是雪白,简直了!
他不敢再瞧,连忙低头,瞧着自己脚尖。
突然,他只闻一股香味扑鼻,二娘子竟然上前搀扶他的胳膊。
她的个子不高,仅到他的肩膀,紧贴着西门欢的胸前,好奇地掂了掂脚尖,只到他的下巴:“小郎君好高呀!”
“二娘子请自重!”西门欢抽了抽嘴角,她的抹胸恰好挡住自己看向脚尖的视线,她这是装无知,还是真疯癫?
他只得眼观鼻,鼻观心。
“奴家乳名银屏。欢郎,咱们坐下说话。”她拉着他上榻,他用力站稳身形,但整个人却反被硬生生拖动。
他心中无奈,看来这二娘子也是个修士,面上尴尬一笑,索性也不反抗了,与她并排坐在榻上。
“二娘子自便就好。今儿正事要紧,还请二娘子将东西取出来……”西门欢凝息摒气,双目紧闭。
他如今被下了蛊虫,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办完事,完成任务,保重小命。
“欢郎也忒无趣耶!”
银屏撒娇似地趴在他的肩头上,眼神幽怨,不时吐气,吹他的侧脸和耳朵,这让他的耳朵瞬间赤红起来,火烫火烫的。
二人僵持许久,银屏这才松口,伸出玉手,弹出三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欢郎若想取回东西,得应奴家一个条件才成!”
西门欢闻言愣了,不是,咱这是在帮你们姐妹做事,怎还给我上强度?
到底谁才是最大受益者啊?
再说,我可以不答应么?
以这般疯巅的举止,倒是符合玄女门那群疯女人行事风格,她是玄女门弟子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