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变化（二合一）

日光炽烈，白井哲的脸，微微发红，说不出是羞恼，还是燥热。

“白宝宝，话说得不要那么满，还有第二关呢。”

他兀自不肯服输，苏方的实力确实不错，但想过这第二关，却是不容易。

护卫考核第二关是检验战斗力。

考核人员能在一位护卫的手上，撑过一炷香不败，就是成功。

“那……李护卫来和苏方……”

厉管事伸手，在护卫群中摇晃来去，最终点在一个能力中规中矩的青年身上。

这个难度，既不得罪白宝宝，也不得罪白井哲。

“慢。”

即便如此，白井哲依旧不满意，打断了厉管事的话语。

厉管事苦着脸，道：“井哲少爷，你这是？”

“刘况，你来。”

白井哲看也不看厉管事，招呼一声，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壮汉，他气势彪悍，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招惹的。

“井哲，你小心思太多了吧。”

白宝宝知道这刘况修炼的是白蟒功，在一众护卫中，实力不俗，更是白井哲的跟班，此次白井哲发话，定然会全力以赴，竭力为难苏方。

“难道我坏了规矩了吗？”

白井哲淡淡道。

白宝宝气急，这确实合乎规矩，但存在着几分为难的心思。

“无事。”

苏方让白宝宝安心，走上前去，坦坦荡荡的站着，身影虽是年轻，但已有一分俨然气度。

“呼”

刘况没多话，上来就动手，他一条手臂挥出，像是大蟒，皮膜泛着玉质光华，劲力惊人，刮起一阵疾风，朝着苏方缠绕上去。

苏方神色平淡，挥手砸去，两人在半空中对了一道，发出闷响。

刘况身躯一震，手臂缠上，要搅碎苏方的手臂，苏方不惧，和他纠缠，两人手臂不断搅动，像是两条蟒蛇在厮杀，身体骨骼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甚是吓人。

“砰”

焦灼下，刘况抽手，身形贴了上去，手肘突起，像是一口奋力挥舞的小锤般，朝着苏方太阳穴砸去。

苏方矗立不动，手掌划开，黏在刘况的手肘上，丝丝劲力吞吐，五指张开，像是鹰爪般，猛然抓握下去。

“撕拉……”

方寸之间，有凌厉的气流炸开，刘况感觉到手肘发凉，连忙打直了手臂。

苏方抓握了空，掌心虚握，隐约能看到一团气流凝练成白絮，像是闷雷般散开。

院子中。

众人凝眸，看出苏方实力不俗，刘况想要取胜，绝对得费一番功夫。

白井哲脸色不太好看，本想以此给白宝宝难堪的，到头来，反倒有可能让自己丢人。

刘况感受到场上的变化，加强了攻势，他脚下踏步，每一次落下都是地动山摇，以此凝聚气势。

劲风呼啸，他掌势雄浑，像是一道道高涌上天的浪潮，将苏方淹没。

苏方身形飘忽，一触即收，明显放缓了进攻的节奏。

快对慢，两种感官不断拉扯，局面稳定在一个平衡的状态。

“呼”

刘况轻出一口气，意识到苏方在拖延时间，护卫考核是一炷香内不败，现在的局势反倒是对自己不利。

“天象拳”

他施展白蟒功，身体皮膜泛着玉质光华，血气沸腾，身形拔高了一寸，给人一种凌天之感。

劲力流转，他五指握拳，一团光晕在流转，猛然打出，虚空气流浩荡排开，像是一只白象践踏而来。

苏方感受到一股沉重，双手划动，十指连连拂动，像是交织着一张张大网般，不断点在刘况拳上，却是被逼得连连后退。

一拳之力消失，他的双手酥麻得厉害，险些被锤烂了，都红肿了。

“杀”

刘况趁势杀上，双拳拉开，像是流星砸落，按他所想，手为门户，如今苏方双手酥麻，胸膛门户大开，胜机已现了。

“大罗掌”

苏方退却，不与刘况争锋，一退十步，猛然间气息暴涨，他一掌按下，像是大罗天落下，阴影如深渊。

刘况一惊，十步如虹，他胸中一气见老，又深陷进去，无法闪避，只得硬着头皮抗衡。

“噗”

苏方一掌打落，刘况双手结下的宝塔状，轰然倒塌，身躯如遭雷击，胸口中了一记，吐血败退，脚下发软，半跪在了地上。

“刘况，败了。”

见状，厉管事做了判定。

“哼……”

白井哲神色难看，冷哼一声一走了之，对于刘况的伤势，毫不关心。

反倒是白宝宝皱着眉头，朝护卫中喊了一声，道：“送刘况去疗伤。”

这样做，是看刘况可怜，也是为了避免苏方刚来便和老护卫结仇，受到排挤。

“苏方，你名字已经在名册上了，现在起算是白家护卫了。”

厉管事提笔，在册子上写上苏方的名字。

他一边写，一边说着护卫的月供，是五两银子和一颗赤霞丹。

“赤霞丹是白家的秘药，对你修炼有大用。”

白宝宝做了解释，五两银子的月供，对于练皮境武者有吸引力，但谈不上趋之若鹜，加上赤霞丹则不同，这是白家的秘药，效果惊人。

苏方点头，之前在顺明武馆的时候，他初闻秘药的厉害，向白宝宝求购，就被上了一课，各家秘药概不外传。

“你得坦白了，白少爷。”

护卫的事完了，苏方眸光一转，落在白宝宝身上。

是时候问询一番了。

来白家一趟，白宝宝的身世差不多暴露了，再打哑谜，两人相处下去，反而隔着一层，膈应着不好。

“我啊。”

白宝宝不好再瞒，唏嘘道：“其实并不复杂，就是一个生病的小孩，跟着医师生活了几年，回到家后，有点不适应。”

他在娘胎里伤到了，出生后身体很弱，经常生病，白家某一脉话事人的爷爷，将他送到了医馆去医治。

几年下来，他身体好了，但在医馆接触了三教九流的人，和白家大院的环境不一样，思维就不一样了。

回来后，有时和族人们意见不一致，然后就闹矛盾。

之前他说过，有一个很讨厌的族人，就是白井哲，两人矛盾闹得最大，处处看不顺眼。

说完，白宝宝瞧了苏方一眼，但没看出异样。

“我知道了。”

苏方说道。

见他这么平静，白宝宝愣了一下，他其实有点怕说出了身份，会让苏方不自在，彼此走远了。

结果是苏方很平静。

他突然笑了，预想中的东西通通不存在，整个人感觉很轻松。

待了一阵，白宝宝离开了院子，苏方环顾一周，不见个管事的，寻个地方坐了起来。

才一坐下，就有一个穿着劲装的中年男子凑了过来，他略微赞叹，道：“小兄弟，好手段啊，连刘况都击败了。”

刘况跟着白井哲，有时能得到一些修炼资源，修为不差，苏方能将其击败，一下获得了人心。

毕竟强者，是值得尊重的。

“侥幸罢了。”

苏方没有张扬，淡淡说道。

“我叫张文远，你叫我老张就好了。”

劲装男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没有摆出什么老人的架势。

见他带着善意而来，苏方自然不会冷冰冰的，顺势询问起，道：“老张，我们做护卫的，有什么规矩吗。”

高门大户规矩多，他可不想犯忌讳。

“没什么规矩，最好跟主家不要有冲突。”

张文远说道。

“呃……”

苏方语塞，他好像刚来就和白井哲对上了，虽然是间接性的。

张文远知道苏方的心思，摇头道：“小宝少爷性情不错，你不用太担心。”

跟对人很重要，刘况被苏方打得吐血，白井哲直接就走了，冷漠至极。

相对而言，白宝宝的口碑很好，虽然受到一些族人的非议，但下人们心里头都有一杆秤。

“这两天应该陆续有一些新人进来，到时我们出去聚一聚，熟悉一下。”

张文远环顾一下院子，看到了一些新面孔，如苏方这样的，想着熟络一下，开开心心把活给干了。

“好，到时一起。”

苏方没有拒绝，同事间关系好一点，见面乐呵呵的，总比各自低头冷漠的好。

到了晚间，苏方走出白府，往包子铺赶去。

白家有安排房间，但没强制留宿，他还是想待在家里。

……

灯火微明，苏欢将揉好的面，放在一边，对于包子的热情，一下降低了好多。

不是厌倦了，而是苏方到现在还没回来，她知道不会有意外，白宝宝跟着去的，但看着空荡荡的小楼，就是有点情绪低落。

“我回来了。”

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欢肉眼可见的高兴，开了门，看到苏方，一下变得十分的活泼。

“哥，怎么样，你进入白家了吗？”

她关切道。

苏方拉着她的手，走入小楼，道：“已经通过了。”

他没将白井哲的波折说出，只道一切顺利。

“太好了。”

苏欢拍手道。

“那潘宏有没有再来捣乱。”

苏方没忘记潘宏，听说其人跋扈，虽然让他赶走了，但保不齐死性不改，再上门来。

“看见他一两面，但没找茬。”

苏欢没觉察到危险，潘宏路过包子铺时，低着头，快步离开的。

“你买包子的时候，顺带将我入职白家的事散播出去，应该能震慑一下宵小。”

苏方以防万一道。

白家在内城中，地位很高，他在里面任职，应该能让一些小人，不敢乱来。

“嗯。”

苏欢点头道。

翌日。

苏方白家护卫的身份，在包子铺周边传开，生意更上一层楼，连带着一些泼皮无赖，都退避三舍。

“这消息是真的？”

潘宏醒来不久，有点睡意朦胧的，随后平日里结交的一个泼皮，上门告知他苏方入了白家，他一下就吓醒了，连忙确认情况。

“不是真的，敢这么传吗。”

泼皮敬畏道。

苏方还是低估了白家的威慑力，他此番入了白家，在当地的威望，一下翻了几倍。

连潘宏都有些怕了，道：“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竟是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之前，苏方将他打了一顿，他身体服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服的，作为地头蛇，是有点脾气的。

可是苏方入了白家，当了护卫，他就彻底惧了。

因为白家显露出一点对付他的苗头，他会在内城人间蒸发，后续无人敢提起。

当然，苏方无法左右白家的意志，但只要有一个引导机会，他就会很死得很惨。

“恩怨不是了结了吗。”

泼皮说道。

“就怕那苏方突然记起，寻我麻烦。”

潘宏点头又摇头，最后竟是整理起了衣服，道：“我得搬家。”

自此之后，这条街上不见潘宏的身影，街尾不再冷清，而是热闹了起来，成了周边居民的活动地。

只是，他们闲聊之时，总会扯上两句包子铺。

……

白家。

苏方任职两天了，感觉就是挺清闲的，每日做的事情，大致和张文远在府中溜达，一般无事，有事就是帮助白家族人，干些零碎的活计。

据张文远所说，他们这些人被养着的，一旦遇到打杀争斗，才会派上用场。

不过，他干到现在二十年了，就打杀过几次。

每次都很惨烈。

“晚上聚餐了，去文昌楼。”

院子里，张文远斜靠在柱子上，旁边是苏方，提起了聚餐的事。

“都有谁啊？”

苏方点头，又随意问了一句。

“那个是刘重，是个实心眼，那个是……”

张文远很有老大哥的风范，两天下来，混熟了几个新人，连他们的性格都摸透了。

苏方出神了一会，就听到个头，但无所谓了，之后熟悉了就好。

又是平淡的一天，下班了。

夜色下，几人从白家走出，并排走，但不热闹，透着一丝生分，靠着张文远的微弱联系才聚起来的。

走了一会，到地方了。

文昌楼处于内城核心圈的边缘，算是知名的酒楼，高有五层，内里照耀出璀璨的灯光，看起来明艳大气。

苏方曾在醉仙居待过几晚，相较而言，李明家的酒楼，一下被比下去了。

“张大哥，这边请。”

门口的小厮，迎来送往着客人，见到张文远，表现得极为热情。

苏方看出，张文远是个老熟客了，对文昌楼很熟悉，小厮说了个包厢名字，他就独自领着众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