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不理解

看着霍恩海姆那副怜悯的样子,卡丝内心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当然她的目的未曾改变。

“这二枚宝石能一起卖给我吗。”

卡丝用一只手撑起了下巴,另一只手把玩起桌面上的两枚宝石,一对丰满肥硕的胸部与桌面前相互挤压,暴露出更加优美的弧度。

“可以,二枚金龙,给钱。”

霍恩海姆面无表情地伸手要钱。

这家伙好像越来越过分了,那发颠的声音实在是让人不适。

“我可没有这么多钱,一枚金龙怎么样?”

轻轻白了霍恩海姆一眼,卡丝从胸口处掏出了一枚尚留体温的金龙,在上面吻了一口后递给了霍恩海姆。

“一枚金龙只能拿一颗,没钱,滚。”

霍恩海姆有些嫌弃地赶紧把金龙丢给布兰,像这样讨厌钱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个叫卡丝的女人确实很有水平。

接过金龙的布兰感到无比的烫手,那副涨红脸的表情让对面卡丝发出吱吱的轻笑声。

“不要这么说嘛,要不我可以陪你打一架的……”

她在说打一架的时候,将自己的鞋子轻轻踹下,用自己赤裸白嫩的足尖扯了扯霍恩海姆下摆的皮革。

但面上却又表现出一副无比清纯妩媚地样子。

“你要和我打架?”

霍恩海姆看了看对面的胸口,想着一会从这里一拳打进去,能不能直接把对面的心脏给锤碎。

低下头再看了看对方白皙的足尖轻轻摆动,是不是应该直接扯断,还是紧握着当作摆锤砸死她。

“如果你想要现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可以到那边的海滩上,你知道的………”

卡丝在看到对方对自己胸口感兴趣后,将那抹白皙露出了更多的位置,甚至从霍恩海姆这个位置看下去能隐约有一点嫣红在或隐或现。

“一边打架,一边听海浪声,在做到最深处的时候,浪花拍打在身上的那种感觉。”

“你懂的………”

她眨了眨眼,轻声说。

懂什么懂,什么感觉,让你死得更悲壮点吗,还是说要做什么?

我不理解!

霍恩海姆实在受不了这个疯子了,赶紧收拾起摊位将那颗附魔水之呼吸的大眼珠子直接砸到对方的面门,就一把扯着还晕乎乎的布兰离开这里。

他虽然嘴上说着不会排斥这些神经病,但果然真在现实中遇到的话还是受不了,自己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啊。

霍恩海姆内心默默叹气。

另一边感受到脑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以后,卡丝甚至有一瞬间闪回过往的记忆。

脑门上感觉晕乎乎的,用手一摸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仅仅只是微微一碰就感觉有一股钻心的痛。

那个男人。

卡丝上下磨着牙,她发誓如果再遇到那个家伙的话,一定要给他留下一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摸了摸落在手心里的那颗宝石,望着里面那金黄色的坚瞳,不由自主地喃喃低语。

真是漂亮,就像永远烧不尽的黄昏落幕。

接着卡丝就不由得想起了这枚宝石的主人,不管是那宛如大理雕刻一般俊朗面容,还是那一头凌乱有致的长发,特别是那双眼睛。

永不熄灭的黄金瞳,简直和这颗宝石一模一样,光是想到这里她都想要了。

不过,卡丝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了看手里的宝石以及之前与对方注视起的那种感觉,总觉得异常的熟悉和诡异。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她的尾椎骨刺激到全身,所有的欲火一瞬间全部都被浇灭。

“不会吧………”

她惊悚地说。

……………

之前将银月鱼卖给霍恩海姆的老渔夫,小心翼翼地把交易到的金苹果怀揣到兜里,一路走来每每遇到其他的行人都低下了脑袋。

横七竖八一直来到一个偏远的拐角处他才放下心来。

这里是在湖泊的一旁,用一些石头和海草堆砌成的破烂屋子就是这位老渔夫的家。

打开屋内里面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一位幼小的姑娘病恹恹地躺在了一块石板上,面部及身体各四肢都有一些不自然的肿胀。

小家伙疼地叫喊着,老渔夫赶紧走上去安慰地把对方抱在怀里。

这是他的孙女,名叫贝拉。

老渔夫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捕鱼的,他年轻时曾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冒险家,在各种酒馆厮混,与兄弟们吹牛打赌,七国内有名的妓院他都去过。

老渔夫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他亲眼看见过去的兄弟们反目成仇,互相在对方身后不断捅刀子,为了女人脑子都给打出来了。

也曾因为身上连一枚铜分币都拿不出来的时候,全身卧在冰冷的下水道里,一边喝着污水一边与肮脏的死老鼠互相抢食。

在这个过程中,一但发现已经发臭的老鼠尸体,那就已经是一顿非常丰富的加餐了。

老渔夫是数着过日子的,他从来不奢求未来,只是静静地等待自己的死去,等待自己的尸体在发臭,但又不愿意直接干脆利落地了断生命。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所以也不曾奢求被神明所拯救。

但贝拉的存在拯救了他。

他们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仅仅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在一个终日弥漫腐臭的下水道里,一团血肉模糊的婴儿身体砸在了他的头上。

已经饿疯了的老家伙死死地抱住那团血肉,但稚嫩的小家伙轻微的呼吸声,那不可思议贪婪的呼吸来到这个世界的胸膛起伏让老家伙注视了良久。

最后曾经的冒险家死了,死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死在一个再寻常不过又无人知晓的下水道里面。

老渔夫紧紧抱着对方的身体,止不住地流泪。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或许像自己这样的恶人一生都不能得到幸福吧。

如果前一世的医生来到这里就会明白,小家伙得的是遗传病,来自于她那未知的父母。

稚嫩的身躯微微颤抖,贝拉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老渔夫哭泣的眼泪,希望能伸出手来帮对方轻轻擦拭,但举了半天也抬不了那么高的距离。

身体每时每刻传来的剧痛都在提醒着这个小家伙,她要死了。

她其实并不害怕死亡,但怎么都不愿意死在这个老人的眼前。

“这是什么?”

老人怀里那金色闪闪的光芒,令她不自觉地产生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