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突然袭击

丽姿酒吧闪烁的迪斯科灯给所有人都镀上了一层粉紫色的暗光。但是和传统的喧闹酒吧不同，丽姿大厅里扭动蹦迪的男女不多，大多数都是坐在卡座上低声交谈的顾客，而音乐的声音刚好盖过了他们的谈话声。

江起和V坐在一层大厅角落的一排长靠椅上。

V把拿在手里的酒杯放下，淡淡地说：“和心理测评相关的东西很受上头重视，但听说艾伯纳西一来就要负责这个，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背景。”

“这事你必须得帮我。之后我找你的次数估计更多了，等艾伯纳西调过来，万一她想为难我，你就会是唯一一个她不知道我有联系的黑客。”

“没问题，”江起答，“但你说她是总部调来的，她估计是在总部那边有人吧。”

“不知道。”V说，“但我希望法兰克福的事情也能移交给她负责，这种一看就有问题的项目，我闭着眼睛都知道有人特么想坑我。”

“你知道这事为什么落到我手上吗？”

“因为之前那个科组下午刚被整组拉走了，内部审查做的/我只打听到他们要去被隔离监视，别的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没有权限。”

“隔离监视？”江起皱了皱眉头，“说起来，你听说过一种荒坂特有的精神控制手段吗？比如……都市怪谈那种。”

V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也信那种东西。”

“不，我不知道…….要是有那种手段，我们应该早就用在军用科技身上了。你哪来的消息？”

“大概是听错了吧。”江起没明说。

但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一点。

他记得之前遇到廷达罗斯猎犬的时候，就有一个荒坂的负责人提到法兰克福的事情与非自然力量有关。现在整个负责法兰克福事件的小组都被清走，也肯定和他们的手段失控有关。

只可惜V也不知道这事，否则他就能通过她知道些什么了。

江起又喝了一口酒。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没有再说话，因为和法兰克福相关的情报让他们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伏特加一点点变少，但他们脸上都没有显现红晕，是身体内调节器义体的效果。

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V终于准备干点酒吧内该干的事情了。

她放下伏特加，一只胳膊肘搭在桌面上，很飒爽地低低说：

“对了。我还从没问过你呢，你未来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有什么规划吗？”

“规划？”江起思索了片刻，“大概是好好度过人生吧。最好能在公司里面得一个比较高的位置，这样好让我多获得一些义体和能力。”

“哼，”V轻笑了一声，显然对这种回答不意外，“是么。那你真生对时候了。”

“最近事情多的是。先是军用科技被你做掉，然后前几天岐路司又出了事情，现在是我们公司内部，这种动荡的时期能空出很多岗位，只要你利用得好，很快就能往上爬。要不了两年，你就能坐到我这个位置，说不准二十年后你也会是反情报的总负责人。”

“到时候你会站在办公室里俯瞰整个夜之城，好像这个城市属于你一样。”

说完这段话，V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对话里的什么内容有所感触。

她其实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没有几个人能够活着离开公司世界，能够保住良心的人就更少了。她经历过，她灵活变通，但这也注定她没办法在公司里面完全开心。

“有时候我真想辞职——拿着所有的钱，跑到某个荒郊野岭去，想去哪里去哪里。今天在弗罗旺斯，明天就去米兰、安达卢西亚，谁特么也别想坑我，谁特么都管不着我。”

说完之后，她又喝了一口闷酒，看上去被工作上的事情烦的很厉害。

江起其实也知道她的为难。成为小组长，也是目前副科长詹金斯的副手，V已经过了能够想走就走的阶段。她知道太多秘密，又有太多人需要她成为利益上的链条，如果她想走，那些人才会是第一个想来威胁她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从公司脱身这么不容易。

V又想站起来去倒伏特加。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丽姿酒吧的人不是特别多。很多人在来来往往，当V起身倒酒这段功夫，旁边就忽然站起来了两个人，走向了离开的帘子那里。

“等等，我看见…….”

“别说这种话！”

那是两个穿着西装的壮汉，打哑谜似的低低说了这两句话后，就快步往外走去。

这让江起感觉什么事情不太对。

但是没等他细想，他的耳边就忽然传来了一阵蜂鸣声，声音非常低，但却像回荡在人脑子中一样无法忽略。

【程序分析中…….】

江起眼前的屏幕忽然弹出了这段对话。这让他的心情忽然一揪，因为这说明那种蜂鸣声不是他的幻觉！

分析框只弹出了不到一秒，当江起忽然从座位上坐直起来时，他眼前的数据就又跳动了一下，变成了一个新的通知栏。

【确认来源：高爆动能拍击炮充能。】

【根据音量大小已确认方位：南45度五十米处。】

南45度五十米——这特么就是他们左边的墙外！

ai根本不需要思考的时间，同一瞬间，江起直接从所在的地方往前扑倒，顺手狠狠地把V往下一拽！

V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愕然地被江起拉着手，忽然从椅子上拽了下来。她另一只手上的伏特加在半空中翻倒，让里面金黄的酒液全都洒在了椅子上，连玻璃酒杯里的冰都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切都好像变成了慢动作的。

没等V想起来要说什么，左侧的墙壁就轰然爆开。火光，灰尘，碎石——还有巨大的炮火声和墙壁倒塌的声音，随着迫击炮全被轰然撞到了屋内！

“嘭！！！”

极其近距离的冲击让震波残酷地撞上了周围的所有人，狠狠震伤了他们的内部器官——要不是这个年代都经历了赛博改造，哪怕周围人不死于爆炸本身，也会因为内脏破裂而当场身亡。

因为距离那片区域特别近，江起立刻感觉到了那种像器官被当铜锣狠狠敲了一下的反胃感！

但这不是伤害最大的。

在近距离的火炮冲击下，数不清的石头和建筑都狠狠地往他们身上砸来。江起只听见V被瞬间甩到了后面的墙上，像失去了力气一样又滑落下来，而趴在地上的他也没好到哪去。

他只感觉头上一凉，意识开始渐渐下沉…….

“全都去死吧——！哈哈哈哈！”

尖锐的大笑从左边破损的墙后传来，但听起来却很遥远。用江起已经开始跳乱码的程序，只能分析出那个人的精神不太正常。

赛博精神病？

……他妈的，他就知道在夜之城连出门都是错的。

他这么想着，就要离开这具身体。

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遥远又模糊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