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巴虺来咯

“斗姥？斗姥怎么来了！！”

感受到了九天之上那道熟悉的视线，白骰双手捂着脑袋，他拉上了窗帘，锁紧了房门。

“不够，还不够……”

他钻进了床底、衣柜、甚至是冰箱，但这些行为出了让他像个傻子以外什么用也没有。

他仍旧能感受到，能感受到那股视线！

“滚啊！别看我！别看我！！谁把你叫来的你去看谁，你去找你的心蟠！！！”

冰箱里，白骰整个身子蜷缩在冷藏室里，冰冷麻木了他的感知，但唯独那强烈的注视感……还没消失！

“心蟠？”

白骰瞪圆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心蟠跟司命之间的联系了！

“心蟠是司命的过去……司命是心蟠的未来……斗姥能来是因为有人成了她的心蟠！”

“她心蟠是谁？我？一饼？一饼死了。黑骰？北风？肯定是北风！北风那个该死的丈育！她居然成了斗姥的心……”

“嗯？”

白骰愣住了。

北风成了斗姥的心蟠八成是因为她修假修的很好……还有什么司命来着？巴虺？五智如来？于儿神？

“对，巴虺，就是巴虺……”

巴虺是所有司命里最容易叫出来的，只要有人苍蜣登阶，不管在哪巴虺都会过来！

只要巴虺过来他就一定会跟斗姥争抢这个世界的天道。到时候两个司命杀得你死我活……哈哈哈！

“大千录大千录……我他妈的去哪搞大千录！？？”

“大千录？什么玩意？广告传单？”

路边，张楚岚正跟冯宝宝一起处理邪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筒，竹筒上还刻着“大千录”这三个字。

天黑了之后各种邪祟都出来了。

比如现在，马路中央十来个人抬着个红轿子，轿子里传出悠悠的哭声。

不过跟雨点般的鼓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比起来，不算什么。

“宝儿姐，这些事儿也归异人管？应该去茅山找英叔啊！”

“得管…茅山道士也算异人嘞。”

看着往自己这边移动的红轿子，冯宝宝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硬是把轿子里的红衣新娘给拽了出来。

“娃儿们！你们的新娘要跑咯！”

冯宝宝拽着鬼新娘的胳膊往天上一甩，抬着轿子的这十来个小鬼赶忙跟了上去。

“得嘞，又解决一个。”

拍了拍手，冯宝宝一脸轻松。

黑袍人见张楚岚没有接过大千录的意思，又用竹筒戳了戳张楚岚的胳膊，把大千录硬塞进了他的怀里后身形一散，不知去了哪里。

“这啥子？”

冯宝宝从张楚岚手里接过大千录，盯着这玩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名堂。

突然，笼罩着整个城市的鼓声消失了，哭声也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再次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但似乎又有什么声音隆隆地响着，当人们集中注意力去听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迅速消失。

这是一种有声的寂静。

高楼之上，红衣男人的嗓子彻底哑了，也敲不动鼓了，可他的嘴巴依旧一张一合，就算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在继续唱着。

他身后，身上挂着各种动物皮毛的女人不停地跳着。

男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媳妇，泪水顺着眼角流下，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那发了疯的仙家逼着他跳，那他就得跳。

鼓声变小，仙家自然不乐意，女人肩上披着的牛毛钻进了她的胳膊里，脑袋上顶着的羊角钻进了她的脑袋里，羊舌、鸡冠……无数的动物肢体从女人嘴里钻了出来，融在了她的脑袋上。

男人更拼命地喊着，可惜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无力地跪在地上，看着从小陪自己长大的媳妇被自己一直信任着的仙家搞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啪！

一本竹筒被扔在了男人身前。

男人的嘴和胳膊都停不下来，他扭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黑袍人，用哭红了的双眼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仙家这玩意其实本身没什么大本事。”

“想赶它走，就得找点儿更厉害的东西压着它，它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只不过你得付出点代价。看着你媳妇继续变得不人不鬼，还是压住仙家把你媳妇变回来，选哪个。”

“想把你媳妇变回来就点头。”

黑袍人的嗓子同样沙哑。

男人点头点得跟捣蒜一样快，双膝往前挪动，跪在了黑袍人身前。

“好。”

黑袍人点了点头，从黑袍下掏出了一把长刀。

紧接着，在男人惊恐的目光下，黑袍人绕到他媳妇身后，长刀刺穿了他媳妇的肚子。

“萱儿……”

男人终于解脱了，双手无力地垂下，嗓子眼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肚子被捅穿了的女人一头栽在了地上，长刀也染上了鲜血。

“然后是你。”

长刀再次入腹，黑袍人把脚放在了男人头上，狠狠地往下一踹！男人的脑袋正正好好砸在了大千录上。

黑暗被撕开了，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张蛇嘴降了下来，一口把黑袍人拦腰咬断。

阳光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多日的野狗，从那一小道豁口里挤了出来。

紧接着，天穹之上的那张大嘴并没有就此退去，无数张嘴就跟初春的嫩芽般破开祂的皮肤钻了出来，向着四面八方涌去，将无边的黑暗吞食殆尽。

“巴……巴虺？”

房间里，白骰看着摩天大楼楼顶的光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难不成我也是心素？想啥来啥？

“唉，可怜人。”

只剩下半截身子的黑袍人叹了口气，双手撑着身子爬到了男人身旁，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一缕火苗从他手里钻出，火苗拂过男人的伤口，原本触目惊心的刀伤变成了普通的烧伤。

做完这件事之后，黑袍人用右手抚摸着悬在空中的那张大嘴，他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被刺激到的大嘴再次咧开，咬断了黑袍人的胳膊。

黑袍人没停，伸出左手撑起身子，把脸贴在了那张嘴上。

啪！

牙齿相撞的声音响起，黑袍人剩下的半截身子也被这张嘴吞进了肚子。

天灾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