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九黎之殇

“柜山五圣！”

姜婉看到画面中的一幕，一向镇定的她不由得惊呼出声。

“柜山五圣，你们好胆！”

黎正擦去嘴角血迹，一边调息体内暴乱的真气，一边拖延时间。

“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当年拜你们九黎所赐，将我们逐出柜山，今天，新仇旧怨一起算算吧！”

柜山五圣老大目光阴狠的盯着姬城，没有着急出手。

“嘿，当日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不思悔改，竟然勾结有熊氏。不过即使多了你们五条丧家犬，又能如何！”

“你的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我今日到要看看，你的骨头够不够硬！”

黎炎与姬玄天斗至正酣，余光看见柜山五圣出现，便知不妙。

可姬玄天与他修为相近，想要援手，却也是不能。

“姬玄天，你身为一州州牧，竟然将此等恶人拉至麾下，你就不怕坏了黄帝老儿辛苦经营起来的名声？”

“哈哈，他们可是没害过有熊族之人，我为什么不可拉拢？如今柜山五圣出手，你九黎族的三位长老怕是一个也活不下来了，你败局已定，受死吧！”

“就凭你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才堪堪与我战个平手，是谁给你的勇气能斩我？”

黎炎边嘲讽，边分心关注着战场的一举一动。

赤甲军还在与黑甲军血战。

一批批人倒下，又有一批批人顶上。

尸山血海，将江渊河上的积雪融化，又将河水融开。

“守护九黎，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黎炎运转真气，高呼一声。

赤甲军齐声高呼：

“守护九黎，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守护九黎，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守护九黎，共赴国难，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声音直破云霄，阵阵声浪传出，黑家军顿时被震的一愣。

一瞬间，所有赤甲军仿佛战神附体，悍不畏死的用赤刀砍向敌人。

有熊大军被对方气势所慑，顿时出现颓势，手中挥出的刀都变得有些绵软。

很快，情绪便传染至所有黑甲军中。

江渊河南，黑甲军看着过河的同袍一个个倒下，变得犹豫不前。

姬玄天见状，忙后退数丈，振臂高呼：“诛杀九黎，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奈何溃势已成，前方的士兵已经被九黎族吓得胆寒，后方的士兵又冲不上来。

姬远玄挡住黎炎一记光刃，高声说道：“柜山五圣，我请你们不是来玩的，再不拼命，老夫让你们在荆州活不下去！”

正在这时，天空飞来一只七彩神鸟。

大雪顿止，太阳从云层中缓缓探出了脑袋。

七色神羽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神鸟微微垂首，双目四珠。

“重明神鸟！”

众人瞬间明白神鸟之上的人是谁，齐齐收了法宝神兵，行礼道：“拜见舜王！”

江山望着神鸟背上的那个男人，一时间猜不透他来此的目的。

但作为有虞氏的族长，尧帝的女婿，他的话就代表这尧帝的旨意。

“诸位请暂且收兵，我有几句话想对黎族长说！”

姬玄天自是不愿，眼看就要将对方的高手一一诛杀，但是又不敢违逆舜王。

只得不甘下令，退兵百步。

黎炎不知舜王目的，但他地位特殊，只得大呼一声：“众军听令，退后百步！”

战场上，留下了成堆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是有熊族还是九黎族。

黎炎御风飞到舜王面前，挥手将空气凝结成罩，问道：“不知道舜王此来何意？”

舜王目光扫过战场，目露不忍。

“黎族长，你觉得再战下去会是什么结果？”

黎炎看着九黎联军剩下的四万将士，又看看有熊族十余万兵，苦笑一声：“九黎族和有熊族两败俱伤，而我与大祭司还有三位长老、四位将军怕是要身死道消。”

舜王点点头：“父帝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特命我来与你商量，以你一人性命，换你九黎族剩余部众，你可愿意？”

“以我一人之命？还请舜王明言！”

“父帝与我皆知黎族长为人，断然不会做此丧心病狂之举，亲临大鸿族地，其实是想替九黎寻找证据，可惜并未找到。

而四岳齐齐施压，他虽为大荒共主，却也不得不接受。

看着黎炎怔怔出神，舜王继续说道：“如今局面，九黎族只剩下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以九黎联盟所有士兵的血来证明你们的清白，最终，真相依旧会淹没在历史中。

二是黎族长承担所有罪名，尧帝出面，让剩下的九黎族人活命！”

黎炎看着脚下浑身浴血的士兵，又望了望他耗费毕生心血打造的城池，气势一泻。

“如果我担下罪名，结果会如何？我的族人又会怎样？”

“昭告天下，诛杀罪魁祸首黎炎。放逐九黎至西荒，保留你族人性命。”

“哈哈哈！”

黎炎大笑，只是笑声中充满不甘。

他不甘心背负这罪名。

可不甘的结果就是九黎族消亡。

背下罪名，九黎族还能延续下去，也许会有平反的一天。

良久，黎炎止了笑声，神色逐渐平缓，青筋消退。

“好！我认罪，也希望尧帝和舜王可以遵守诺言，保我族人安全。”

“黎族长放心，尧帝会发帝令！”

黎炎散去气罩，再次望了望家的方向，向大祭司传音道：“姑母，九黎族以后靠您了！”

随即目光一转，冷声道：“大鸿族灭族之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今日，我黎炎便以命偿还！”

话音刚落，手中分天剑化为匕首，瞬间刺入心脏。

“炎儿不要！”

“族长！”

......

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回荡在江渊河两岸。

可为时已晚。

黎炎缓缓闭上了眼，自空中而落。

大祭司接住坠落的黎炎，两行浊泪滑落。

“炎儿，你为什么这么傻？”

她轻轻的抚摸着黎炎逐渐冰凉的脸，脑海中只有那个屹立雪中的少年。

“姑母，等我长大了，一定保护你和族人平安，光大我们九黎！”

“大祭司！”

大长老浮与大祭司身旁，轻声唤道。

大祭司缓缓回过神来，冷冷地看了一眼姬玄天，传令道：“撤军！”

声音中再没有一丝悲痛，只有无尽的恨意。

姬玄天被大祭司目光扫过的一瞬间，寒毛直立，如坠冰窟。

仿佛一头被饿了数天的猛兽，要一口将他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