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忽然变得很安静,可以听到微风吹过霓虹灯招牌,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段州抬头向上看,招牌已经松动,随时可能掉下来,砸到人。
他转过身,边往巷口走,边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能不能找到玉佩,还是个未知数,我不是神仙,不用对我抱多大希望,如果找到玉佩,你们俩家商量着来,和我没关系,不用问我”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老者身旁,留下一句“最好以和为贵”,离开巷子,回到王叔的饭店。
何舟正在店里吃饭。
见到段州后,立刻放下筷子,小声说道,“段哥,现在城寨里到处都在传,你能找到长生玉佩,无数双眼睛盯着你,要我说,你还是走吧,黄仁虎那小子赚够钱以后,已经跑了,你得学学他,见好就收”
“王叔,给我也来一份叉烧饭”
“好嘞,稍等”
段州坐在何舟对面,看着窗外盯梢的人,笑着说道,“不急,我手里又没有长生玉佩,他们不会动我的,等我找到猫大师再说,你也赚了不少,有什么打算?”
“过两天我也要离开城寨”何舟拿出一沓钱,放在段州面前,“我知道你不喜欢钱,但现在这个社会,没钱寸步难行,你收好,以后得自己交房费了”
正说着,叉烧饭上来了。
段州拿起筷子,正准备吃饭,忽然发现王叔的目光在玉龙剑上停留了几秒,才转身离开,时间虽然不长,但总感觉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地吃着饭。
余光一直关注着王叔。
王叔的头发有些已经变白,坐在柜台后,眼皮耷拉着,散发着老人特有的暮气,一切都是正常的,没什么不对,但段州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你先吃着,我走了,保重”
何舟的话打断段州的思绪,他笑着点点头,回了句“保重”,快速吃完饭,来到二楼,掏出洞察罗盘,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什么变化。
二楼共有三间房,一间王叔住着,另外两间对外出租。
段州拿着罗盘,挨个进去探查情况,尤其是王叔的房间,更是仔仔细细查了个遍,还戴上迷惘眼罩探查一番,均没有异常。
此时天色已经变黑。
二楼的光线有些昏暗,他准备回房间时,洞察罗盘轻轻震动了一下,幅度很轻,要不是他练功后身体变得异常敏锐,估计都发现不了。
低头一看,罗盘上的指针正在微微颤动。
指向楼梯口。
他立刻往楼梯口走,到达所指的位置后,指针又指向楼下,随后跟着指针来到楼下。
楼下的光线更加昏暗。
王叔和往常一样,坐在柜台后,右手托着下巴,正在打瞌睡,头低下去一些,又马上抬高,不停地点着头,点到第三下时,忽然起身,走到柜台侧面,打开一楼的灯,嘴里嘟囔着“差点睡过去”。
转过身,准备回到那张又破又旧的椅子上时,身体颤抖一下,手放在心脏位置,说道:“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吓死我了”
此时段州已经来到楼下,罗盘上的指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在一楼转悠好几圈,都没有变化。
“店里的风水很好,不用你操心”
王叔说着话,起身倒了杯茶,坐在柜台后,打开收音机,开始听评书。
“风水确实不错”
段州忽然想到自己遗漏了什么。
眼神!
没错,就是眼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不管伪装的再好,见到某些重要的事物时,眼神难免出现波动,玉龙剑的出现,让王叔浑浊的眼神出现了波动。
尽管时间很短,眨眼即逝,但最终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收起洞察罗盘,来到楼梯拐角,戴上迷惘眼罩,悄悄观察王叔,眼前的黑暗很快散去,真相出现,柜台后坐着的老头已然出现变化,容貌虽然苍老一些,但和鼠大师给他的那张照片上的青年非常像。
气质也发生变化,同样文质彬彬,像个古代的书生。
怪不得洞察落盘没再出现变化,秘密就在楼下。
段州摘掉迷惘眼罩,仔细收好,来到柜台前,正要说话,王叔突然出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从他衣服里取出一个米粒大小的塑料圆球。
通体灰色,与衣服颜色相近,不仔细找,根本找不到。
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搓,塑料圆球被搓成粉末。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
段州正准备说话,又被王叔打断,“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藏不了多久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
“正邪不分,善恶不明”
王叔说着话,走到窗户前,拉上窗帘,回到柜台后,接着说道,“长生玉佩让城寨里的人全都疯了,贪婪占据了他们的内心,只凭本能行事,像是畜生一样,混混沌沌,最终落入猎人的陷阱”
此时评书结束,改为戏曲。
在咿咿呀呀的曲调中,段州忽然说道,“所以,长生玉佩在你手中?”
“你也被玉佩散发的光芒吞噬了?”
“我只想验证一件事,玉佩能不能救我”
话音刚落,一阵掌声响起,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一个戴着铜面具的人,边鼓掌,边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到柜台前,缓缓说道:“师兄啊师兄,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话音中带着无尽的怒火与怨恨。
“你真是煞费苦心”
“当然了,为了找你,我在城寨里放满窃听器,你以为取走他身上的窃听器就没事了?都过去十几年,你还是这么天真,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玉佩呢?”
“如果取走玉佩,师父必死无疑”
“他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已经走火入魔,还要死守着玉佩,继续参悟,如果交出来,让大家一起练,肯定能参悟出其中的无上绝学”
“到现在,你还是执迷不悟,那块玉佩里根本没有无上绝学,它只会让人入魔,那是个不祥之物”
话音还未落,鼠大师突然出手,拳未到,拳风已到,把段州头上的帽子吹掉,露出粉色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