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童

苏妆看了眼不远处的苏软软：“我从没想过在河神祭祀结束前杀你。”

沈旭同样转头看了苏软软一眼：“原来你才是那个获得了诡域信息的人。虽然是敌人，但还是要说声‘谢谢’。”

“我不是为你。”

“我知道。”

祠堂的大门很厚实，能挡住半人半诡的村民，却不可能挡得住鬼童。

一团灰色的雾气从门缝飘进祠堂，幻成个五六岁的孩童，漆黑的眼珠从几人身上扫过，然后盯上了苏妆。

苏妆并不惊讶，应该知道自己已经被标记了。

今日的鬼童显得很是暴躁，嘶吼一声后冲向她。

苏妆深吸了口气，身体开始变化。

脸上长出绒毛，手上有了利爪，四肢变得纤细有力……顷刻间，已经是半人半猫的形态。

苏妆和鬼童冲撞在一起，然后再次分开。

鬼童身上升腾起大量灰雾，显然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苏妆也不好受，即使只是刹那，可接触到鬼童的皮肤好像被灼伤，变得灰黑，并持续传来疼痛感。

这还是她变身后，身体已经拥有诡力的情况下。

“软软，躲在一边，不要让鬼童碰到……”

苏妆话还没说完，鬼童再次朝她扑来。

她不再硬抗，矫健的四肢让她行动时极其灵活，躲开鬼童的正面袭击，开始游走偷袭，时不时从背后给鬼童来一爪，带起股股灰雾。

突然，又一团雾气飘了进来。

沈旭取下藤条，趁雾气还没成形，猛然抽打过去。

一声尖锐的惨叫，雾气剧烈蠕动散去，然后在不远处重新幻化成鬼童。

此时的它，身上灰雾升腾，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沈旭，充满着仇恨。突然，升腾的灰雾包裹着它，好似没有重量，在祠堂内飞舞着袭向沈旭。

沈旭握着藤条，不断挥鞭抽打飞来的灰雾，只是灰雾太过飘忽，好像没有惯性似的，可以随时停下、转向，所以很难击中。

沈旭瘸着腿，并不像苏妆那样灵活，好几次腾挪不及都差点被灰雾从背后侵入。

好在他的鞭子功底不错，千钧一发之际总能顺利逼退鬼童。

正吃力时，青鸾过来站在了他身后。

两人背靠背，一个挥舞藤条，一个洒出香囊内的碎末，算是暂时防住了鬼童的攻击。

只是越来越吃力，鬼童的诡力好像无穷无尽，而他们却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突然，耳房中传来开门的声音，却不是靠祠堂大厅的这扇门。

“不好，忘了还有一只鬼童。”沈旭惊呼。

青鸾也瞬时明白了，右侧的耳房是有侧门的，而且李长歌还在里面。

关心则乱，青鸾朝耳房冲去，战线瞬时崩溃。

她的速度哪能跟鬼童相比，还没进入耳房，雾气已经飞到她身后，马上就要冲撞到她的后背……

沈旭早有预料，此时一个猛扑将灰雾抱住，在地上翻滚时，灰雾中重新显出鬼童的身影。

“呲～”沈旭身上响起皮肤灼烫的声音，好在他拥有仙师的体魄，即使不如刘广生等人，也有诡力存在。

肉体的疼痛加上诡力的消耗，沈旭感觉越来越无力，但他仍然紧紧抱住鬼童。

一旦放手，已经半废的他不可能再挡住鬼童的攻击。

瘸了的左腿并非没有作用，此时跟右腿一起将鬼童夹住，两只手则用藤条缠住鬼童的脖子使劲锁紧。

一人一鬼嘶吼着，一时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

鬼童嘶吼连连，反抗愈加激烈，相较之下沈旭却越来越无力。

祸不单行，鬼童双手乱抓时，抓到了他另一条腿。不可忍受之痛，原本就快耗尽的气力，一下子泄了。

眼看鬼童就要挣脱，一把小刀插入了它的胸口。

它停止挣扎，默然地抬头看着面前的苏软软，漆黑的眼珠中，恨意越来越浓。

陡然，它伸头过去咬住苏软软的肩膀。

“呃啊～”苏软软痛苦吼叫，普通人的身躯即使碰到鬼童都承受不住，现在被它咬到，诡力侵入怎能受得住？

见到苏软软惨状，沈旭不知何处生出一股气力，重新拉住藤条，死死缩紧鬼童的脖子。

鬼童胸口的小刀也在持续造成伤害，片刻后终于耗尽了诡力，化成齑粉飘落。而鬼童也终于在诡刀和沈旭藤条的双重伤害下，耗尽了诡力，在沈旭脱力的刹那化成灰色的尘埃，向天空飘去。

沈旭瘫软在地，大面积的“灼伤”加上诡力耗尽的虚弱，他感觉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苏软软白嫩的脸因为诡力侵入已经变成死灰色，她朝沈旭笑了笑，从怀中取出灰珠，然后倒地……

灰珠滚落到沈旭的胸膛，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气力捡起它。

“我又欠你一次，还之前你可不能死啊。”沈旭呢喃。

突然，耳房中传来凄厉的嘶吼，一团雾气乱撞而出，在大厅重新显化成鬼童。

他看了眼沈旭和他身边的灰珠，上前拉住苏软软的腿，又去捡起纹身男，拖着他们出了祠堂大门。

沈旭静静看着，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青鸾跌跌撞撞从耳房出来。

此时的她满身“灼伤”，应该是香囊护住了她。这件诡器对沈旭无效，却是真正的高阶诡器。

“你怎么样？”

“快去帮苏妆。”沈旭从胸腔中挤出几个字。

青鸾丢下他，环顾四周后，跑出了祠堂。

由于第二只鬼童的到来，祠堂内有两团鬼童化成的灰雾。苏妆闪转腾挪时总要注意躲开另一只所在的位置。但它们都飘忽不定，行动难以预测，苏妆的灵活性大受影响，所以她干脆开门将其中一只引了出去。

沈旭静静躺在地上，看着胸前的灰珠，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苏妆冲了进来，青鸾则跟在后面。

两人的状态都很不好，青鸾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软软呢？”

“被抓走了，去哪儿了你应该清楚。”沈旭道。

“他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废物！”苏妆骂完，转身就走。

“你去了也只能白白送死，况且她很可能已经死了。”

苏妆停下脚步。

沈旭再次劝阻道：“天马上亮了，我会把河神大祭提前。河神大祭结束后，你可以马上杀了我，那时你就能活。”

苏妆转身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哼，男人果然满嘴谎话。希望你完成承诺，尽快结束河神大祭。”

说完，摇晃着跑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