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炮火洗地

赵雅发动意念之刺，杀死两只巨手中的灵性后，取下无名指上的戒指递给他，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以后就让它陪我留在你身边吧。”

高平看都没看这曾经的定情信物，甚至懒得再说上一句话。

在他看来，女人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有用的时候笑脸相迎，没用的时候随手弃之。

赵雅是如此，导师是如此，吴清婕是如此，治安员也是如此。

况且，它们甚至都算不上是人。

对待连人都不是的东西，有什么好说的。

那晚将戒指送还给它，以及随口说出的一句关心，也不过是怕它察觉到天灾之血中蕴含的本源后逃掉。

他伸出一根手指，粗暴的捅进赵雅嘴里，整个身子顿时化为尸蚁，一只只爬了进去，从内部开始吞噬。

对此，赵雅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默默闭上眼，浑身颤抖。

“老师，看来师姐的想法泡汤了。”

鉴定完毕，纯恋爱脑，没救了。

看着下方这一幕，莫奕有些无奈，原本以为赵雅再不济也会挣扎一下，但没想到它竟然这么不争气。

同时，也顺带感慨了一下恋爱脑的强大，堂堂A级原体，竟然就这么没了。

何其可悲。

“泡汤？”柏老师拎着绳子将他拽上来，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思路打开，思维固化可不是什么好事。”

“您是说……”莫奕望着下方的高平，脑中灵光一闪：“让师姐观察他的情绪？”

柏老师不置可否，板着脸道：“你要记住，冷漠无情，有时候其实也是一种武器。”

她指着下方因为长时间被次级体操控，此刻即便失去控制，也陷入昏迷躺在地上的人：“就好比他们，如果现在有强大到无法对抗的敌人要杀他们，你救还是不救？”

“不救。”莫奕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可不是达则兼济天下的圣母。

但若是力所能及且不会危及自身的情况下，倒是可以试试。

对莫奕的回答，柏老师没有丝毫意外。

从女儿获得火种开始，她就一直附身在女儿身上，到如今也快半年了，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思想观念早已和上一代人不同。

其中，莫奕更是她的重点监控对象。

毕竟这半年内，班上男生中，女儿和他接触得最为频繁。

有意无意的，也就多了几分关注，只是这份记忆，她一直没有同步给另外几个分裂出的灵魂。

琐碎之事，犯不着浪费宝贵的研究时间。

“不救是对的。”她点头，难得露出一丝和煦神色。

这一代年轻人，确实很适合在未来秩序崩坏的的情况下生活。

就是一个个的体质太差了些。

这时，柏老师注意到赵雅的神情开始变得呆滞，便带着莫奕缓缓下落。

落地后当着赵雅身体的面，撤去笼罩在外屏蔽视线的屏障。

接着两手揪住它的耳朵一抽，一男一女两道灵魂当场便被抽了出来。

正是高平与赵雅。

然后，她右手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捻，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高平，便在懵逼中化为青烟，消散一空。

“哎？就这么杀了？”莫奕傻眼了，不是说要留着他给杜莺歌观察吗？

而且，作为引发这场骚乱的幕后主使，这也死得太草率了吧？

他还有好多问题都还没弄清楚呢！

柏老师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手滑了。”

她没说的是，若是再等一两分钟，等到高平成功吞噬赵雅，怕是会养出一只无限接近S的尸蚁，届时对方有了强悍肉身，就不好对付了。

而且，若是再等下去，此行最大的收获就要消失了。

但杀高平真的只是手滑，绝对不是因为觉得他恶心！

莫奕：“……”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而在一旁，赵雅的灵魂体表遍布黑线，而且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她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浑浑噩噩。

柏老师挥手，将灵魂凝成小球收了起来，解释道：

“服食过天灾之血又神智全失的原体灵魂，在解析研究天灾的同时，还能重新培养灵智，观察其毁灭欲望产生的原因。

后期还能通过某些方式进行定向培养，想要什么情感在这张白纸上画出来就行，所以我才告诉你，思路要打开。”

尽管这个办法只是她临时想出来的，但可行性很高。

莫弈看着柏老师动作娴熟的收取战利品，突然反应过来。

说好的只出来看戏不帮忙？结果一不留神连灭魂凝珠的流程都走完了。

那我干嘛？

他下意识望向四散而逃的次级体。

今晚亏了这么多，自己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回点血，搜刮一下战利品……

可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再次被灵魂绳索吊着飞了起来，一同飞起的，还有赵雅的尸体。

一人一魂一尸，就这么大摇大摆飞上天了。

十几秒后，天上又多了一人一车。

另一边，南墨还在赶来的路上，却突然收到莫奕报平安的语音，小小的撅了一下嘴之后，又原路绕了回去。

她今晚还有别的任务……

……

与此同时，老城区各处，埋伏许久的白鸽以及特事处队员从暗处走出，三五成群，对名单上的原体进行暗杀。

而在城外，也有一只特殊车队正在疾驰，到达指定位置后，有人扯下盖在车厢上方的雨布，露出下方杀气凌然的多管火箭炮，遵照各处定位器的信号，点燃战争的引线。

很快，葵城上空，便出现了数量庞大的流星，以米级偏差，将住满次级体的建筑炸成粉碎，无数飞扬的尘埃碎石中，巨大的弹坑狰狞可怖。

顷刻间，整座葵城遍布惊恐叫喊，居民要么缩在房间瑟瑟发抖，要么仓惶逃窜。

“部长，继续吗？”城内某处天台，关创听着渐渐消散的轰鸣，问道。

林泉踩在栏杆上，嗅着空气中隐隐弥漫的焦臭，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悲痛，瞬间压下后，面无表情道：

“继续，所有既定位置全部清洗一遍，污染体的臭味，我已经闻够了。”

关创拿出手机，发出一条信息。

半分钟后，又一批流星自天穹坠落，拖着耀眼的尾线，瞬息而至。

距离的轰鸣和火光升腾而起，整座葵城都微微震荡起来，恶臭的硝烟和尘埃在暴戾的风中飘散，夹杂着淡淡的血肉焦臭。

惹人发呕。

若非考虑到城内还有数量庞大的同胞，他都想扔个几百发凝固汽油弹下去，对葵城进行彻底洗地。

……

“老师，咱们这是和哪个国家开战了吗？”

正在焦土之上疾驰的中货内，莫奕双手抱头缩在车厢角落，两条腿都快抖成筛子了。

不是他怂，任谁飞在天上和一枚炮弹插肩而过，又眼睁睁看着它在身下爆炸，都会是这个德性。

要不是柏老师有着丰富的飞行经验，他们怕是早就被冲击波掀飞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确实是战争。”

柏老师身体大半融进杜莺歌体内，只有一颗脑袋留在她肩膀上，语气平静：“但不是国家之间，而是联邦和污染体开战了。”

“什么？！”莫奕抬起脑袋，不敢置信：“这么突然的吗？都不用疏散群众啥的？”

但随即他就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城内到处都是次级体，若是消息一传出去，恐怖要不了半天，整座城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柏老师懒得搭理他，自顾自说出另一个惊掉莫奕下巴的消息。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你和你那个同为神选的小女友，其实是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老…老师…你别吓我…”莫奕咽了口唾沫，差点没原地去世，这么大的锅，是他这副弱小身躯能背下的吗？

“神选二字的含金量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高。”

柏老师语气平静：“眷侣之夜前，由于有特事处帮忙掩盖和封锁，你们成为神选的消息仅限于在葵城内扩散。

但在那晚，你爷爷故意留下一部分活口，吓得老城区的原体当天出逃大半，让它们将消息传了出去，引动原体的同时，也引起了渝州高层的注意。

再通过关创的途径，剥去有关你们商会的部分后，将今晚的计划传达给高层。”

她凝视着莫奕，脸庞聚散不定：“是不是很好奇，炮轰一座城市的计划高层为什么会同意？”

莫奕愣愣点头。

柏老师继续说道：“其实，联邦早就想找机会将有关污染体的事公之于众了，但奈何一直没有足够大的导火索，就这样干巴巴的发出去，不仅不会激发人民对污染体的仇恨，反而会弄得人心惶惶。

而且即便有了导火索，高层依旧顾虑重重，就像四年前樱国的长板城事件，本该是一个开诚公布的绝好机会，但却被保守派硬生生压了下来。

现如今保守派势微，激进派掌权，你爷爷做的，就是将这跟导火索做好、点燃，再直接塞进联邦手里，连商议、夺权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但凡稍有犹豫，长板城事件就会重演，届时，一座百万人口城市覆灭的消息照样隐瞒不住，再加上网络水军推波助澜，有关污染体的消息照样人人知晓。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前者损失可以说小到忽略不计，还能趁机解决一大批原体，后者却要以覆灭一座城为代价，再加上高层本就有心，自然就会选择前者。”

“可炮轰葵城的，不是……”莫奕说着突然反应过来。

好一个钓鱼加栽赃！

这特么还是联邦内吗？确定不是某些非法之地？

那些死在炮火下的倒霉鬼在地下想破脑袋，怕是都想不到自己背上怎么多出了一口大黑锅。

“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

莫奕突然举手：“这件事和疫病医院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