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希望与智慧之神！（确信）

罗斯被安排在禁军的战舰上面。

出人意料的是禁军的飞船上竟然有符合他这种体型的人类的房间，通体漆黑，床板表面是光滑的金属，没有被子和床垫，恒温二十度左右。

对于罗斯目前的身体强度来说，这种程度和软卧无异，他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感受船身极其细微的震颤。

从某一个时刻起，罗斯知道飞船已经进入亚空间航行了，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只要你进入过一次亚空间就能有所明悟，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这里被具象化，过去和未来仿佛触手可及。

或许真的触手可及，罗斯睁眼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飞船顶部，眼前是一座教堂，高大的彩绘玻璃挂在左右的墙壁上面，一边四块，他就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堂中央，当他的视线越过那些长椅，彩绘玻璃上流动他的过往人生，以达芬奇的抽象画形式扭曲着变幻。

光线并不昏暗，尽管找不到光源，但教堂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就连坐在教堂正中央的神像也如此。

然后神像动了，光辉的中年男子从画中缓缓走出，绿色的厚重长袍拖在地上，脸上是一片倒逆的朦胧。

罗斯心念一动，神像化身的脸便逐渐演化成一个长发的白人男性，仿佛这样最符合他心底关于此时应当看见的脸面。

希望与智慧之神！

无人开口，拗口难懂的声音回荡在教堂，这个称号是直接亮在罗斯脑子里面的，好像有人把他的头切开，然后把脑浆捏成文字的形状。

并非正神，那么祂应该就是奸奇。

罗斯当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唬住，即便他本身对战锤的兴趣不大，但大名鼎鼎的亚空间四小贩亦是有所耳闻。

马格努斯之死也是祂一手策划的，如今看到计划功亏一篑，按捺不住来接触罗斯这个崭新的变数了

奸奇显然没有办法攻陷他的内心，只是耍了一些小把戏，让他看到他想看到的画面。

光明的教堂中央，形似耶稣的奸奇绕着男人转来转去，一双通透的手掌不时轻抚下巴，对他投去质询的目光。

“我看不透你，有意思。”

奸奇笑了，他朝男人伸出手来。

“啪。”

幻境破碎。

奸奇的手掌触碰到了无可跨越的界限，目所能及的一切都随之坍塌。

暗月防沉迷发力了，强行把罗斯从奸奇的线上棋牌室断网。

再次睁开眼，他的眼前便是理应看见的黑色天花板，属于禁军的肃穆与风格统一。

起码现在灵魂无虞了。

罗斯思考着刚才的会面，就连奸奇也无法窥探他的内心，更遑论其他邪神，混沌侧最重要的灵魂扭曲能力，或许可以列入无害清单。

作为一个有灵魂的人类，在战锤世界的生存概率远不如无魂者，灵能更是亚空间的醒目灯火，会引起无数飞蛾窥探，越强大就越接近祂们。

当然这是针对战锤土著来说。

既然身上有菈妮布下的防火墙，罗斯对于灵魂领域的事情彻底放松下来。

这下亚空间的低语变成宇宙电台了，邪神的凝视与召唤也不过是亚空间电话，既然对方不能顺着网线过来给他一巴掌，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战舰停下，罗斯倏地从床上弹起，虽然没有明确的声音传来，但战舰本身那种若有若无的震动消失了。

他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依旧没有人来叫他，于是又泄气地躺回床上。

禁军应该不至于忘了他，看现在这个情况，八成是先带着马格努斯去面见帝皇了。

“咔。”

门开了。

狼王如大理石雕刻一般严肃的脸出现在门后，他的战甲焕然一新，上面遍布身经百战的证明，但起码负责维护战甲的人已经很努力地在擦了，每一道战痕都清晰可见。

头发也洗干净了，柔顺的金发顺着高大的门框流泻而下。

“起来，去面见帝皇。”

“马格努斯呢？”

罗斯起身好奇地问，他不觉得帝皇半个小时就能处理掉马格努斯的事情。

“马格努斯的事情帝皇早有安排，已经有人带他去禁闭了。”

需要黎曼·鲁斯登上禁军战舰来领走他，想必是瓦尔多亲自把马格努斯送进禁闭室的，罗斯从善如流，跟着狼王下船，来到战锤世界不得不品尝的一环——巢都世界。

人类帝国的绝对中心——泰拉，也是一个巨大的巢都。

而位于巢都塔尖的帝皇寝宫，周遭环境显然被某个不知名热心战帅刚翻修过一次。

跟在狼王后面，罗斯一路走过满目疮痍的泰拉塔尖。

荷鲁斯之乱恐怕才刚结束不久，罗斯一直对战锤世界各个大事件的具体时间，没有明晰的概念。

伟大的战帅被混沌腐蚀，对着自己的老爹正式宣战，拔出叛逆之剑，然后被老爹斩于王座之下。

真是悲哀的家庭伦理剧。

满地碎石的冗道，罗斯记得上次看见图片的时候，两边高耸的金色柱子上点燃火焰，如今连柱子都十不存一。

帝皇宫殿的大门敞开着，并非为了待客，而是两扇厚重的门板不翼而飞，右边还残留一小块连在门框上。

狼王走到宫殿中央，右手平举胸前，朝伟大的人类帝皇低头致意。

罗斯有样学样，朝着人类的拯救者，而非是诱拐无辜男青年的黄色大只佬，低头示意。

然后狼王就转身离开了，显然他没有获得旁听接下来这场对话的许可。

“感谢你，孩子。”

罗斯抬起头，帝皇额头两旁的麦子头箍金光闪闪，他的嘴唇没有任何动作，声音直接落到罗斯的心里。

对于战锤世界这种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地方风俗，罗斯已经习惯了，但他还是坚持张嘴说话，用不知从何处凭空获得的高哥特语直面帝皇。

“不客气。”

罗斯当然有很多敬重帝皇的想法希望表达，尽管帝皇现在应该处于无法起身的状态，但他还是眉头一紧，收回了准备好的泰拉俚语。

“你理应获得奖赏。”

“那就送我回去。”

流利正经的高哥特语飘进帝皇的耳朵，罗斯很确定这个金色大只佬听见了，甚至都不需要他说，对方也理应猜到他的诉求。

“鉴于你对马格努斯的搭救，对混沌邪神计划的破灭，对帝国的忠诚，你会成为一个新的行星总督，拥有属于你的封地。”

——不，不需要任何封地和权力，我现在只想上去踹你的沟子。

罗斯在心里对着帝皇大放厥词，但是对方充耳不闻。况且能够如此快速自然地安排他的去向，显然蓄谋已久。

泰拉俚语可能不太够用，说不准要启用混沌方言。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帝皇的决定就是将他留在这个世界，让他替帝国工作，去和那帮下作的贵族勾心斗角。

“记住人类至上，孩子。”

之后?

之后罗斯就被禁军统领瓦尔多亲切地塞进远行舰队，发配边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