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狄修斯

陆追忆不明所以。

弗拉基米尔想跟他说的东西应该是灵性联系,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说得那么沉重。

沉重得就像举办在秋日之中的葬礼。

……

等到周四,陆追忆一如往常地参加弗拉基米尔的交易会。

他身上带着一份妖面蛛的毒囊,以备和狄修斯进行交易。

至于其他的道具,譬如风斩、烈火勋章,他都没有带在身上,以防目标起疑。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本次抓捕行动没有准备。

他的帮手早已在交易会旁边的区域等候,而风斩,此刻就背在她的背上。

包括陆追忆手头这份灵性材料,也是夏以沫带给他的。

又一次见到弗拉基米尔,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沟通,仿佛前两天的见面并不存在。

早早来到二楼的陆追忆仔细地将每位参会者的脸看过一遍。

不出所料的,嫌疑人狄修斯依旧参加了本次交易会,他混在人群中一同到达二楼。

此刻,在陆追忆眼中,对方的那张脸尤为引人注目。

随着弗拉基米尔NPC式的开场白落下,交易会正常开始。

这一次,陆追忆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狄修斯的身上,并没有太多地留意其他参会者。

“出一套夜行者的晋升材料,五万。”

“我最近弄到了几条冰鳞锦鲤,一条五千,欢迎咨询。”

“收一件适用于普通人的灵性物品,要求能作为武器,副作用另谈。”

交易会和往常一样热闹,参会者每每都在轮换,只有那么几个人同常驻嘉宾般一直出现。

陆追忆隐秘地将自己的余光投向狄修斯,就等着对方说出那句话。

又等了片刻,狄修斯才敲了桌子:“收剧毒属性的灵性材料,任何都行,越多越好,价格可谈。”

陆追忆本想开口,却被其他参会者给抢先。

“我这有红链树蝎的蝎尾,可以五千出你。”

“可以,会后结清。”狄修斯点点头,他答应得很爽快,似乎这五千于他而言只是一笔不起眼的小钱。

“对了老哥,上次我参加就看见你在收剧毒属性的灵性材料,怎么你现在还在收?”

此言一出,愣住的不仅是狄修斯,同样的还有陆追忆。

这简直就是我的嘴替啊!

狄修斯的行为太有标志性,永远都只盯着剧毒材料,这使得交易会上许多人都产生了相同的疑问,他同样也想知道狄修斯会找个什么理由。

“我搞灵性仪式的,需要用到的材料太多,剧毒属性的材料对我来说太难获取了。”狄修斯哈哈一笑,并没有细说下去。

这里可是底下交易组织,他能说到这份上,明面里已经够坦诚了。

“可以啊老哥,我要是哪次还能找到剧毒材料,一定回来找你。”

听到这话,陆追忆的眉头变得轻佻。

希望你下次参加交易会还能碰到狄修斯。

见两人的交谈结束,陆追忆便找上了狄修斯。

“你好,我这有妖面蛛的毒囊,也是一种剧毒材料,你看怎么说?”他像模像样地拿出装在小瓶里的蝎尾。

毒囊被浸泡在密油之中,属于一种较为常规的封装方法。

“好东西,品质是怎么样的?”狄修斯的眼睛马上亮起来,眼前这玩意可比刚刚的蝎尾好上一层。

“二阶偏上。”陆追忆微笑。

一旁的弗拉基米尔闻言,将陆追忆手头的毒囊简单核验后,就放重新放回了他的手中。

弗拉基米尔一言不发,就代表着这份材料没什么问题。

既然得到了公证人的肯定,狄修斯也不再犹豫,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一万,会后结清。”

一万……看来夏以沫也是下了血本了,这种好东西都能免费给自己当做道具来使。

“好。”陆追忆点头答应,并没有其他举措。

随后的交易会,他都如同看客般将略过,而狄修斯倒是收获不少,这次交易会足足让他收购到了五份剧毒材料。

交易会结束后,陆追忆特意等待狄修斯将其他四单交易清结完毕。

这时的交易会上已然没有几位参与者停留,这也正是陆追忆希望的,人越少越有利于他动手,并且还不会影响到弗拉基米尔。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可以啊兄弟,能找到那么好的货。”得到毒囊后的狄修斯不断把玩着那个封油的小瓶。

这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其他四单交易,没有一个不是一阶的灵性材料。

“哪有哪有,合作愉快。”陆追忆微笑着回应,眼神却如迷般深邃。

“好,下次还有这种好东西,记得留给我,有多少我收多少。”狄修斯将小瓶收好,转身走下了楼。

陆追忆丢给弗拉基米尔一个感激的眼色,就连忙跟上狄修斯,与他一同离开这间屋子。

他步步尾随,和狄修斯一起走过了好一段距离。

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狄修斯不由得警惕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吗?”他忍着气,转头看向陆追忆。

“哈哈,就是还想问你一件事。”陆追忆笑着挠挠头。

“说。”狄修斯神色狐疑,步子也呈着后撤之势。

陆追忆抬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表情一下子肃穆起来。

狄修斯忽然觉得这年轻人变得有些可怕,明明上一秒对方的眼神还澄澈的像是一个学生,下一秒却锐利到近乎可以杀人。

“我想问你,失控药水是怎么回事?”陆追忆轻声问,同时抬手举向身后。

长刀的破风声呼啸,飞旋在半空,划出一道犹如白月的完圆。

仅是几瞬,风斩就精准地落入陆追忆的手中,他迅速反手挥刃,毫不拖泥带水地砍向狄修斯。

“当!”

利器碰撞的翁鸣回响,狄修斯不用片刻,就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把短刀。

打刀的弧刃并没有落在他的致命部位,倒是距离他的肩头不到二十厘米,格挡再晚些他的肩膀大概会被原地切下。

“弗拉基米尔!”他朝着弗拉基米尔的房子大吼着,祈求这位公证人能护他一时的周全。

这当然属于公证人的指责范畴,但此刻他的呼救却如同石落深潭般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