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热室对于提升炉温还是很有效的,完全可以用在炼钢上。冶炼生铁的炉子温度最高不过一千二百度,要炼钢得到一千六百度才行,直接能炼出钢水的炉子李超现在是不敢想的,炉子的耐火材料不行。
李超也不敢肓目去把后世的炉子搬来,不然炉子结构是改变了但用于建炉子的材料却没上去,到时钢还没炼出来,炉子先烧搨了,出事故可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李超这次的改进方䅁主要还是在节省木炭上,顺带着提提炉子的温度,能到一千三到一千四左右便能满足了。同时,也是为下一步计划做技术积累。
铁场此时原先的老建筑也都进行翻新,还给一帮子学徒工人,搭出了一片新的住宅区,新建厕所、洗澡间和水房等等,比之原先规模要扩大了不少,如这新起的炉子能经的用,矿石燃料跟的上,产量翻上一番也不是问题。
老炭头本名罗亚坞,干的就是烧炭看炉的活计,和炉火铁水打了半辈子的交道,老炭头只是柯三和李大郎他爹那一辈的戏称,李超见了还是得老老实实的喊一声坞叔。
李超到时他已经指挥着手下的炉工开始了忙碌,对于这新炉子,和炼钢的事他也是最上心的,按他的话说;“能搞出钢的炉头到了那里人家都会举大姆指,他大半子辈子都在铁场上,但还没真正炼出过一炉钢呢!”
严格来说他们这是抄钢,还不一定能得到钢,但得到熟铁应是没问题的。这都不需要后世的知识,炒钢法西汉时便就已经有了,但这时代这技术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罗亚坞这乡下的工匠难以接触的到。
“大郎,我回去逐磨过,前几日的法子是对的!”一见面罗亚坞就向着李超总结起了经验,“之前只是咱们没经验,架上去的鼓风机位置不太对,风量不足,还有多半就是你所讲的炉子炉温度不够,所以出来的铁水刚开始能炒出熟铁来,但后面铁水凉了下来,便不成了,这次这新炉子如你所说能将铁水烧的更热,我看咱定能成。”
生铁、熟铁和钢的差别主要就是在于这其中的碳含量,含碳量大于 2%的便是生铁,0.02%以下便是熟铁,两者之间便是钢了。
铁矿石冶炼成生铁是还原反应,而生铁炼成钢是氧化反应,将空气中的氧吹出铁水,与铁水中的碳成份和各类杂质化合,并且能精准的控制住其中的碳含量,就能得到钢。
炒钢法就是如炒菜一般翻搅液态或者半液态的生铁,同时以鼓风机吹入空气,再加入铁矿粉来控制脱碳速度,由此得到钢,还得要能把握的住的铁水的脱碳速度,将碳含量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这需要工匠要有相当的经验才行,而炼熟铁就拼命的折勝,减少里面的碳含量便行。
实其还有另一种方法,那便是生熟合炼的灌钢法,此时市面上卖的贼贵的镔铁便是这种法子炼出来的,镔铁就是一种钢材,是从波斯传进来的,最初是由两种或多种含碳量相差较大的铁,折叠锻打而成,后来便是直接以生、熟铁灌炼,这就是灌钢法,不过需要更多的经验和条件才行,以现在铁场的条件可干不来。
“起火!”一切准备完成,身炉头的罗亚坞信心十足的下令。
炉子里装的木炭按李超的意思,比老炉子要少装了两成,依他的估算这炉子有了畜热室,能节省三成左右的燃料,但还是保守的多装了一成,万一这畜热室的畜热效果不理想还有换回的余地。
李超抬头看向正连绵不断传出木炭爆响声的冶铁炉,这炉子和他们原先使用的坚炉大体上相似,只是在炉子旁边多挖了一个坑,砌起一个小砖房,砖房里是蜂窝样的耐火砖结构,再挖一条通道,通到炉子的鼓风口,同样也是用砖彻好,砖房上靠近炉项的地方同样砌出一条通道,通道中间便是烟囱,设置了管结构,突管后方安装了铁风扇,摇动风扇,重的烟尘从烟囱排出,而轻而热的空气则让风扇抽进蓄热室中。
最理想的畜热室,炉项自然也是得是封闭的才行,这也是李超要费功夫起新炉子的原因,原先的炉子是从炉项进的料,现在也改成了侧边进料,并加装了铁片盖口。
总之这一套设计还是很简单的,整个炉子看上去比原先的多出来了一陀,但并没有人觉得这多出来一砣东西不但不会省炭反而会多耗。
自从他搞出了火炮,这些人对他便多了一份盲从的心理。
“这可是大郎从仙界带回来的,神奇那是应该的!”
就是李超说能让他上天,他们都只会一劲的点头。
“大郎,为什么只是轻轻的摇,风扇便能转的这么快?”趁着空隙坞炉头向着李超问道。
一旁的柯三同样伸长脖子,这炉子的很多部件实其就是出自他手,这风扇的的原理他也是看出来了,这和他们工坊中镗床所用的变速齿轮实其就是一样的道理。
但知道怎么用,甚至他自己都能照着做出来,但对于“为什么”他却也是说不清。
“要明白这个背后的原理,还得学习很多西。”
李超一时也是挠头,这自行车链条一样的东西,知道原理很简单,但要想向不知道的解释清这背后的原理,还得要讲很东西才行。
一直以来他很多时候都是直接教他们要怎么做,而很少去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去做。
或许现在就应试着去培养这些人的“工业思维”了,就从他们这一批最初的工人阶级中开始吧!
“过阵子我闭下来,会抽时间专门给你们讲讲,到时记得带上你们那些学徒,让他们也一并来听。”
坞炉头刚听李超前句时有些失落,但也觉得自然,这时代就是样,匠师们都守着自己的独门绝技,人家不说他也不能追问。
可是后半句话却是让他有些呆愣,大郎这根本就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是他以小人心渡君子之腹了,这不光要给他讲,还要给他的徒弟们讲。
“哎呦!”
炉子那边传来一声炉工的惊叫。
在他们攀谈之际,炉子那边却是出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