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毛“猴”自荐

石坚收留张三郎,一来是出于彼此的交情,二来也想身边多个帮手。

既然要他做自己的帮手,又已确定其人品可靠,石坚便考虑进一步提升他的实力。

如今他位证人仙,对师父太玄道人传授的《太上感玄篇》“三世七太极拳功”,自己的“天混地沌大吞星功”“八九炼形术”都有了更深更多的领悟。

所以,他才能在救治张三郎时,便能凭着一点感悟推演出最适合其情形的内炼之术。

经过一夜冥思,石坚将先前传授张三郎的三式刀法推演到十二式,又另创了十二式拳法。

这拳法、刀法与先前所传的内炼之法相辅相成,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修行体系。

其中又以拳法为枢纽沟通内外,于内则辅助内炼之法修行,于外则推动刀法变化。

第二天清晨,石坚带了张三郎到了丹霞峰之巅,将拳法与刀法倾囊而授。

张三郎得石坚相助炼化狼毒后,即使不变化成狼人形态,体质也远胜常人。

在学习拳法与刀法时,他身体的变化立时显现出来,只要用心记住招式变化及运劲使力的窍门,立时便能得心应手、心到手到,只一个早上便将十二式拳法及刀法牢记在心并练到熟极而流。

等两人从山顶下来时,却见到餐云观外又来了两位访客。

石坚远远便看到其中一个正是侯静山,却不识得另一个白衣秀士。

只是看两人的站位隐隐分出主次,白衣秀士站得靠前一个身位,侯静山则恭谨地站在他侧后方,竟似甘为附庸的样子。

两人也早看到从山上下来的石坚和张三郎。

白衣秀士站在原地未动,侯静山上前迎了几步,遥遥拱手笑道:“一早冒昧叨扰,还请清虚道长勿要见怪!”

石坚加快脚步上前,打稽首还礼道:“岂敢,岂敢!贵客光临,正可令敝观蓬荜生辉。”

寒暄之后,侯静山便将还站在后面未动的白衣秀士介绍给石坚:“道长,这位是白元公子,黑白分明之‘白’,一元复始之‘元’。他年纪虽然不大,却是鄙人的叔父辈尊长。”

石坚见这位“白元”面容清俊,身形瘦削,双臂颀长,下垂时指尖可及膝盖。

只是他看面貌是十七八岁年纪,双目中却隐隐流露出看透世情的沧桑,手足则似不受控制地不时做出挠一挠头皮、搓一搓地面的动作,又似一个顽皮好动、半刻也不得安宁的童子,予人矛盾至极的古怪感觉。

不管对方有何古怪,既然是侯静山口中的长辈,石坚也不便慢待,当即先含笑施礼道:“原来是白公子,贫道有礼了!”

那白元却是大咧咧直着腰身拱了拱手道:“好说,好说,今后俺老白却要多赖你这小牛……小道士照顾了!”

他这一开口说话,却又呈现出与文秀外表截然相反的性情,满满的都是桀骜不驯的草莽气息。

石坚倒不计较对方言语的无礼,只是有些摸不着他话中之意,便向一旁的侯静山投去询问的眼神。

侯静山满心满脸都是尴尬,却又对这名义上的“叔父”,实际上的“大王”毫无办法,只得陪着笑脸道:“道长,鄙人与叔父前来,实是有一事相求……”

石坚笑道:“既然如此,便请到观中详谈。”

随后他便请了两人到了里面,在偏殿内落座。

几人从中间的正殿门前经过时,白元向内瞥了一眼,看到殿内只在墙壁上贴了书写“天地”二字的黄纸,而未供奉任何仙神,目中立时隐隐闪过一丝明悟。

张三郎俨然已进入“火工道人”角色,很是有眼色地去厨房取了热水泡茶送来。

侯静山品了一口茶水,双眼立时一亮,脱口道:“好茶!敢问道长,这茶叶可有名目?”

石坚笑道:“这茶叶是贫道在山中偶然发现的一株茶树采来,自己摸索着胡乱炮制的,恐难入侯老板大方之家法眼。”

侯静山连连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这茶叶别有风味,与鄙人独家经营的‘猴魁茶’相比亦毫不逊色,不知……”

一旁的白元却不耐烦这些事情,开口打断道:“十七,你要与小道士做茶叶买卖也须等到来日,今天先说俺的事情!”

“叔父说的是,是小侄的错,请叔父先与道长分说。”

侯静山急忙先认了错,然后乖乖闭了口。

白元向石坚呵呵一笑:“小道士,俺在家乡败落了家业,只得来此投奔十七侄儿。只是俺有手有脚,终须不得靠他养活,一直想谋求一份差事自食其力。

“昨天俺凑巧听人说到本县豪绅刘广员外向餐云观捐赠大批庙产,又凑巧知道十七与餐云观的小道士有些交情,便请他出面做个引荐人,打算向你当面自荐求一个管事的职司。

“小道士尽可放心,当初俺也曾掌管过偌大家业,一直经营得井井有条日益兴旺,你若将庙产交给俺打理,包你日进斗金有赚无赔!”

这实在是个冒昧之极的不情之请,毕竟侯静山与石坚也只是生意往来,彼此还算不上知根知底,交情更未远到可以互托腹心的程度。

而且侯静山经营得恁多产业,哪里不能安置白元?白元一听说餐云观刚刚接受刘广的馈赠,便急吼吼地赶来毛遂自荐,其中必然另有所图。

但明白归明白,石坚也并未立即拒绝,只是含笑望着一旁的侯静山。

之所以如此,只因为石坚相信以这位侯老板素日表现出的人情练达,既然如此冒昧做此不情之请,起因或是源于旁边这位很有些神秘、令他不得不如此的“叔父”白元,却一定不会缺少让自己动心应允的条件。

如此,方是符合对方生意人的买卖公平之道。

果然,侯静山随后补充了一番话,表示若石坚肯卖这个面子,双方便先一起考察那些产业,然后估计一个大约的收益,他可以立下文契为这数额保底。

意即一旦白元经营不善,收益未能达到这数额甚至亏损,便需要由他出资补足差额。

石坚虽有些预测,却也没想到侯静山肯为了白元做到如此地步,休说是不知隔了几层的“叔父”,便是对亲老子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