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问讯

“注意不要惊动百姓，低调行事。”

紫袍补充一句，王全贵虽然诧异，但考虑到对方很可能是知县朋友，旋即点头。

“多谢二位好意，接下来本官需要处理税银丢失案，二位有何打算？”

待王全贵走后，赵懿望向两位参议。

二人对视一眼后，紫袍笑了笑，道：“既然特意跑这一趟，也不缺这点时间，我倒是好奇，你会如何审讯？”

“就是审问犯人那一套。”赵懿一边将两人领去公堂，边说道。

“若是审问不出来呢，或者说没有结果，该怎样？”

这是紫袍最好奇的一点，眼下已算火烧眉毛了，但这个少年知县却没有多少波澜。

他不明白少年的底气源自何处。

却听赵懿认真道：

“如果审讯不出来，那便将所有人都杀了，然后跑路。”

“啊？”紫袍面容呆滞，不禁问：“你认真的？”

少年耸耸肩，点头：“他们不死便是我死，我自当让他们先下地狱。”

两位参议听着对方以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杀气腾腾的话，皆感觉有些古怪，总觉得对方是在开玩笑。

“我倒是期待。”紫袍笑了笑，没当回事。

王全贵办事神速，或许是迫于赵懿的压力，两刻钟不到，整个县衙的主要官吏齐聚一堂。

公堂上。

“赵大人突然寻我等过来，所谓何事？”曹鹤眼神复杂的开口。

在他两侧，分别站着一位壮汉与一名脸色红润的老者。

身后，则是六房的差吏。

“大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忽然传唤，定是有天大的事。”绿袍常服大汉呵呵的笑着，正是凉县典史陈文。

他又小声道：

“怎么他们这二人有凳子，我等官吏连张凳子都没有呢。”

陈文盯着不远处坐着的两个陌生人，心中有几分疑惑，不免多看了几眼，可惜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大人，我等已到齐，有何事还请指示，您不常出面，不知公务繁忙。”

主簿林海站了许久，腿都麻了，不由道。

“稍等。”赵懿开口，眼中也有几分不耐烦，等的够久了。

还好，片刻后王全贵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县衙都头以及其余差吏，他匆匆跑到赵懿面前，抱拳道：

“幸不辱命，大人吩咐的小人已办妥，这下六房的人全齐了。”

“是吗？”赵懿看了看堂下众人，发现人还挺多的。

他点点头，然后瞥了眼外面，吩咐道：“来人，去把县衙大门关上，接下来很红很暴力，不能吓着百姓。”

许多人对少年的话没什么反应，倒是王全贵，他心中生出十分不好的预感，不由离远了些，站在与他不对付的都头身后。

“好了，人皆齐，有什么事你可以讲了。”曹鹤说道。

“都跪下。”

少年平淡的开口，让不少人诧异，但碍于这位知县先前的威势，所有人齐齐下跪。

“我等还年轻，大人不能如此折腾主簿大人吧，他年纪大了，不经跪。”

典史陈文搀扶着林海下跪，抱怨了句。

赵懿没理会典史，望向曹鹤：

“曹县丞，我只问一句，负责此次税收以及后续税银押解的是哪几房？从下往上，包含了哪些官吏？”

“呵呵，大人做知县这么久，难道连这等税收大事都不曾去了解吗？”曹鹤轻笑一声，眼神中露出几分鄙夷。

少年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曹鹤对赵懿的反应已有预料，他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税银征收都是由刑房与兵房共同执行，而这次由主簿林海全程把关。”

“就这些？”

“噢，还漏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谁？”

曹鹤看着少年，冷笑道：“不就是大人您么，税银出库，可是需要您的官印盖章方可。”

“简直就是铁证如山啊，这位知县想翻案都难。”一旁的紫袍低声道，他对这位由赵景之推荐的少年知县更好奇了，期待对方接下来的解决手段。

“是么？”赵懿挑了挑眉，没啥印象，因为每个月需要他印信盖章的也多，也没在意。

“......”曹鹤，他最不喜少年这副漫不经心，事不关己的样子，明明为一县父母官。

“行，清场，两房与主簿留下，其他人先在一旁候着。”

赵懿又开口。

曹鹤眼神复杂的看着赵懿，他对于此事倒有几分了解，想看看这少年会如何解决。

锵！

却见，少年直接抽出他的龙首杖剑，从椅子上走下来。

“砰。”

赵懿走到主簿面前，用剑身轻拍了下对方的脸。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大家皆以为他会直接对主簿下杀手，还好只是吓唬。

“倒是唬人，我都差点被惊到。”紫袍参议喝着热茶，笑了笑。

“大人有事说事，不用这般阵仗。”身为当事人的林海倒是最镇定，老脸带着笑容，说道。

赵懿点了点头，将剑放在老者的脖颈处，平静问：

“我只问一句，我凉县的税银去哪里了？”

闻言，林海依然微笑着：

“大人，不是按照你的吩咐，送去布政司了么。”

砰！

主簿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的头颅当即从脖子上滚落下来，鲜血溅满地面。

“啊？”

这一刻，所有人懵了。

“他...没在说笑！！”紫袍参议手中的茶杯差点被捏碎，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上来就王炸！”

王全贵预料今日公堂可能会溅血，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知县敢当众杀主簿。

还是那句话，知县权力很大，但没有如这般随意处决犯人的权力，更何况这还是有官职在身的主簿。

若是传到皇城，恐怕陛下也得动怒，因为赵懿这是赤裸裸的藐视皇权，不将当今天子放在眼中，与造反无异。

曹鹤也惊呆了，他是想看这位少年知县如何解决即将被爆出的麻烦，却未曾想，对方做出了他从未设想过的事。

赵懿没停下脚步，他拿着染血的杖剑来到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前，对方是户房的房头，常来找他盖章，他有些印象。

“税银去哪儿了？”

少年依然平静的开口，而这位房头早被吓懵了，颤声道：

“大人，我....”

砰！

他来不及说第二句就被一剑抹了脖子。

“我只听想要听到的话。”赵懿低声道，随后来到第三人面前，对方毛骨悚然，连忙求饶：

“大人，税银真的按您吩咐，运去了布政司。”

噗！

鲜血喷涌，第三人恐惧中死去。

有七八人见状不妙，起身想逃，可惜是徒劳的，赵懿干脆利落的击杀他们。

“赵懿！”

曹鹤看不下去了，恶心的想吐，但他得阻止这个少年继续行凶。

“别着急，若是这些人问不出，在座的各位都得死，包括你这位县丞！”

少年平淡的话语响起，却让众人再度颤栗。

“情况不妙！”王全贵吓得腿软，有些站不稳。

整个县衙，除了知县大人，就他踏上了启蒙路，如何是其对手，根本是待宰的羔羊。

此刻，赵懿却没理会曹鹤，握着杖剑走向第四个审问的对象。

“税银去哪儿了？”

Ps：今天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