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六丁是镇上鼎鼎有名的混子,家里生地多,他排行第六,所有取名如此。
通俗易懂,很容易记住。
家里就那些田地,人口摆在这里,务农的事情基本上都不用他帮忙出力。
早早就到了镇上讨生活,跟着一个匠走了徒弟学手艺。
只可惜他没有将心思给用在正途,中间接触到了赌博,然后就沉迷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学业荒废了不说,还欠了不少钱。
平日里也没什么正经工作,总是做些偷鸡摸狗的生意。
他老早就注意到了新搬到镇上来的丽维亚一家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
看着就知道很容易欺负。
他不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的人。
也有大胆的家伙选择这么做了。
然后。
对方就丢了半条命。
落了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依旧记得那日,魂环闪烁下,镇上有名的地痞吐血到底的场面。
魂师!
看着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是高贵强大的魂师,这确实出乎大部分人的预料。
而且看着飘在对方头顶上整整五个魂环。
还是魂王境界。
在这么一个小镇上,别说是魂王,哪怕是魂尊都让人敬畏。
曾经对丽维亚和秦思年一行人生出过歹意的人,都将那点小心思打消掉,不敢再想。
他们脑子还算是清醒,知道比起财富,自己肩膀上这颗脑袋才更重要。
李六丁就是其中一员。
但他总是有意无意靠近这座别院。
观察院内情况。
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才会选择这么做。
然后,他意外发现。
那个非常强大,在她眼中不可战胜的女魂师,好像并不是像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子。
丽维亚很少外出。
吃食都是送上门。
偶尔出来散步,身边都会跟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子很好看,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红蓝异色双瞳。
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李六丁只是见过一次之后就记住了秦思年的相貌。
如果卖掉。
肯定很值钱。
那种烂屁股的想法,他自然而然产生。
拐卖这种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偷偷做过。
因为被抓住之后结果非常严重,所以他也只是做过一两次,每次都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
但看和秦思年这卖相。
他心中又生出贪念。
利益如果足够大,他当然不介意冒险做一次贩卖的生意。
丽维亚总是咳嗽,身形一天比一天瘦削。
而且还容易咳血。
原本被理智所压制住的欲望,随着越发观察,也变得难以控制。
直到一个月前。
李六丁发现丽维亚不再外出,秦思年也不再到镇上的图书馆里去看书。
那个可爱的发色也有些淡紫的女娃娃也没有再从房间里出来。
她身体很糟糕!
已经无法行动。
甚至可能死了!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越是想越是觉得可能性非常高。
恶魔在那个时候,彻底诞生。
又是继续观察了一个星期左右。
李六丁终于是决定,要亲自到别院内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只需要冒险一次,或许就能获得数不尽的财富。
穿上随便用旧衣服改成的夜行衣,再在脸上蒙一层黑布,只将两个眼睛露在外面。
仔仔细细照着镜子,确认哪怕是自己熟悉的人,见面之后也无法将他认出来,李六丁这才放下心来。
等到夜深人静。
整个小镇彻底陷入寂静中之后,他才悄悄摸摸到了秦思年和独孤雁的别院,翻过院子围墙倒是废了不少力气。
他这副身体不算好,但如果只是绑走两个小孩子。
还是非常有自信。
别院内很安静。
不敢打草惊蛇贸然行动。
他首先悄悄检查起别院内的房间。
走到后院中的时候。
李六丁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金钱在向他招手啊。
这里有着丽维亚的墓。
丽维亚的尸体放在棺材里被埋在这里,还竖了一块木牌。
上面写着丽维亚的名字。
这种悲伤的东西,却让李六丁忍不住眼中冒出兴奋的红光。
“发财了。”
“真的发财了。”
“我这次,要发了。”
这些日子的观察,让李六丁非常清楚,整个别院内,就只有丽维亚秦思年和独孤雁三人。
现在丽维亚死了,那就只剩下秦思年和独孤雁。
面对两个都不到十岁的孩子。
李六丁可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度。
这简直就是送钱。
接下来,他行动虽然依旧谨慎。
可心理压力却要小了许多。
那块一直压在心头的大山被去掉。
就连脚步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一楼没有任何异常。
并未发现什么情况。
也不见独孤雁和秦思年的身影。
那么结果很明显。
两个孩子在二楼。
上楼。
原本只是准备探查一下别院内情况。
但是现在,李六丁改了思路。
反正都来了。
那就趁着今天鸿运当头当头这个机会把事情都给办了。
把秦思年和独孤雁都给绑走。
并且一定要将别院内剩下的钱财也给搜刮掉。
他可不信。
丽维亚没给秦思年和独孤雁留下财产。
不然后续这一个月里,一天三顿全部都是由馆子里的人送餐上门,哪里能消费地起。
将这里的财富据为己有。
再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卖掉。
那也是一笔巨款。
光是想着能得到那么多钱财,李六丁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他赶忙捂住嘴巴,生怕被察觉到。
“就只是两个孩子而已。”
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放松下来,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区区两个孩子,难道还能反抗地了他不成。
然后。
就在李六丁刚踏上二楼,还没等转过身来。
“嗯?”
忽然,李六丁觉得浑身僵硬,呼吸困难,心口更是尤为刺痛,同时仿佛被人用力按压着,根本喘不过气来。
“彭...”
刚踏上二楼台阶,就跪在地上。
额头上青筋毕现,仿佛要爆裂开。
现在是晚上,所以无法看清楚,但如果是在白天,就能发现,他露在蒙面布之外的脸色,全部都是淡淡黑紫色泽。
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