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厉兵秣马

诸事就绪,万象归宁,唯余末事,亟待以铁腕贯彻。大刀阔斧之时,上下协心,若蜂营蜜窟,蚁构巢窠,孳孳不倦,兢兢于事。

辗转又是两月光景,已然到年终岁末,辞旧岁之尘埃,迎新春之曙光,汉中郡此时已是焕然一新。

寒疫蔓延之势,终在张机的超凡医术下,渐渐趋于平息。其恩泽广被,深得民心爱戴,连那五斗米教之众,亦被其慈悲所动,纷纷响应张卫的号召,共同筹建道观,以香火供奉,祈愿世间再无疾苦。

历经两月的奔波,阎圃之心,始终牵挂于百姓,热血满腔,尽洒于百姓福祉。与张机相交,默契天成,相辅相成,珠联璧合。虽郡丞之位悬空未定,但阎圃已隐然为张机的股肱,潜助汉中郡务的治理,其贡献不可小觑。

汉中郡内,事无巨细,皆经阎圃的筹画,井然有序。起熟知郡情,处理政务时游刃有余,既显博学睿智,又不失仁政之本。其才其德,足堪大任,虽未正式授职,而其实已胜似郡丞。张机有此良辅,如虎添翼,二人携手,致使汉中郡安宁繁荣。

南郑军营内,兼纳张鲁的降卒及新募的精勇,致令郡尉刘琛麾下,一支万人劲旅正悄然崛起。甘宁所率千骑尤为耀眼,锋芒毕露,八千精兵则由魏延与孟达两位主副将统领,战意盎然。经过月余的艰苦训练,新军已然脱胎换骨,隐隐透出精锐之师独有的锋芒与气势。

操练场上,呐喊与兵器交击之声,此起彼伏,却丝毫未侵扰主营内凝重的氛围。营帐中央,沙盘巍然矗立,精巧而细致。侧墙之上,汉中全域图缓缓展开,清晰可辨。主位之上,刘琛端坐如山,沉稳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凡气质。四周,文武环列,静待军令。

刘琛缓步至沙盘之前,轻轻摩挲着山川地形,目光决绝,声音坚定而充满力量。

“新军初成,未经战阵的淬砺,终有些忧心。岁暮已近,惟余月余的光阴,寒霜冷露,本非轻启战端之时。然而,我与孝直筹谋,洞悉敌营之懈怠,恰似天赐良机,我意借此时机,磨砺新军锐气,一举收复西城,为来年奠定基础。此战之要,诸位若有良策,尽可畅所欲言,无复忌讳。”

一言既落,营内訇然,甘宁与魏延等一众骁勇武将,胸中热血沸腾,难以遏制。多日来的厉兵秣马,只为战场立功,未曾料想,竟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末将甘宁,愿为先锋,为大军开路。”甘宁言辞铿锵有力,目中战意腾腾。

“末将魏延,恳请冲锋陷阵。”魏延不甘人后,奋袂而起,其声如虹,言辞坚定。

继而,孟达等诸将亦相率而应,其请战之声络续不绝,回荡于营帐之中。

“好,人心齐,泰山移,诸位战意高昂,实乃我军大幸,胜利曙光可望,我心甚慰。接下来,且听孝直的筹策布署。”刘琛含笑而言,归主位后,轻抬素手,示以宁谧。

法正立于中央,双眸深邃,凝视在方寸沙盘之上,指尖轻触地图,条理清晰的将与刘琛密议的策略,向众人侃侃而谈。

“诸位将军,西城据山川之险,守之易而攻之难,其守将昌奇,才略平庸,往者吴懿将军数度交锋,皆因南郑城内寒疫横行,兼有五斗米教余孽暗中作祟,致使我军屡受阻挠。”

“然今时不同往日,南郑已安,民心向背,士气如虹,此乃我军挥师东进,一雪前耻之时。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我欲集全军之精锐,挟雷霆万钧之势,直捣其城,非唯克敌制胜,亦欲借此彰显我大军的赫赫威仪,使张鲁之徒闻风丧胆,震慑四方。”

众人尚未回神,刘琛已颁军令:“此番布局,需悄然进军,三日后,魏延领军夜袭,甘宁为先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给予昌奇致命一击。”

“刘郡尉,末将心中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魏延轻声而语,目注于地形图,灵机乍启,妙策遽生。

帐内众人皆致疑窦,目光咸投魏延。而刘琛目中闪过一丝兴味,盖知魏延乃帅才,智勇兼资,每有奇谋,遂欣然而言:“哦,文长不必拘谨,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

魏延思顷而言:“末将观西城、上庸,皆依大巴山势而踞,此山道盘曲,犹如天然迷宫。吾意,或可借此地利,寻觅山中农户向导,绕过西城,直逼上庸,分其两地,使首尾难应。若我军行事隐秘,疾如迅雷,或能一举而克复上庸;纵使不克即胜,亦能成合围之势,截断昌奇退路,重挫敌锋。”

一番话毕,气氛骤然变得凝重,众人皆为魏延的奇谋所震撼,目中熠耀钦佩之色。

刘琛静立不语,心中波澜四起,兵出险招,利弊难测,不得不慎重,唯目瞩正凝思的法正身上。

法正察觉到刘琛目中跃跃欲试之意,暗自忖度,此等险象环生之计,非万全之策,然亦知军中士气方盛,不宜轻言否决,恐挫将领们的求胜之心。

于是,法正和颜应语:“刘郡尉,魏司马奇策,确有出其不意之效,然主将必得会审时度势,能够机敏多变。我军当以全力攻克西城为主,以奇兵辅之,若能锦上添花,自是美事一桩;但若时机未至,亦不可强求,当进退有据。”

“可叹公义随吴懿将军返归成都,否则他定是不二人选,既如此,这只奇兵便由我亲自率领吧。”刘琛慨然叹言,微微叹气后,随即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断不可行!”法正肃然谏言,与魏延及诸将急切的呼声相杂。

“刘郡尉,君子不涉险地,你身为主帅,肩负万千将士之安危,岂可轻率行事,如有不测,将动摇军心,后果不堪设想。故而,望郡尉三思,另选他人前往。”法正言辞恳切,饱含忠贞决绝之意。

“罢了,孝直言之有理,确是我思虑不周,此番教诲,琛铭记于心。”刘琛沉毅而言,微微颔首,面上现数分诚悫与释然。

“刘郡尉,孟达愿担此大任,必不负所托。”孟达朗声请命,身势稍俯,单膝点地,双拳抱拢,深揖长拜,神色端凝而充满坚毅。

刘琛目蕴嘉许,顺势将伟人的游击作战精髓,向孟达尽言相授:“善,子敬有勇有谋,实乃良将,不过当铭记孝直所言,我这有十六字真言,望你深谙其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此乃战术的核心,你当融会贯通,学会在战场之上,运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