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峰上下打量了一番赵徇,见他笑容都有些僵了,想来赵徇是不想和自己等人一同去吃喝的,见其怀里有些鼓鼓囊囊,还是要出去的样子……
“赵徇定然是要出去采买些东西的,要不然他借点钱?家族中的抚恤应该已经到了他手里吧。”
赵云峰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好,叔叔才刚去世没多久自己就惦记人钱财,这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再说了找赵承、赵文龙、赵铁借钱估摸已经够买那一支金玉簪了,就没必要多借了……但不找赵徇借钱,他又来吃自己的喝自己的,那可至少多花二两银钱啊,白花钱可不划算啊……
“希望这赵徇表弟能找个好理由拒绝了吧!”
“刚才小承跟我说时我是有真心想去的啊。”赵徇真想给赵承来上一脚,但是眼下还是先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但是小弟这两日隐隐有突破的感觉,可不能因喝酒畅快而误了修行啊。”
“是么?赵徇表弟这是要突破到练体后期了?”
“对,昨晚药浴一番,感觉这两日就要突破了。”赵徇说着鼓动身体气血,伸左手手握拳,手上青筋凸起,用力朝空处打出,拳影如电,带着些许破空声。
其余四人一见赵徇此番动作,便知晓赵徇所说非虚,确实隐有突破之迹。
“那就提前恭喜表弟了,既然要突破了,确实不应因喝酒而误了事儿。”
赵云峰拱手笑着说道,同时微微有些惊异于赵徇的修为进境:
“十五岁的练体境后期……这和家族嫡系天才差一些,但也是有望在二十岁之前跨入炼气期的人,这和自己也差不多啊……嗯,以后可以和他多走动走动……不过他爹他娘都不在了,他以后肯定得为自己生存多下点力,修为可能提升不了这么快……所以还是保持原状的为好。”
赵云峰想了又想,原本听到赵徇进入炼体境后期觉得他仙途有望,想和他亲近一番,日后好互相帮扶,但转念一想赵徇爹妈都离世了,日后肯定要为生活奔波,家族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他修行路上最好的时节上有了阻碍,修行速度定然不如之前,能不能在二十岁前进入炼气境还有些难说,于是觉得关系还是保持原状为好。
“徇哥儿原来是要突破了啊,怪不得这几日都呆在屋里。”
“恭喜恭喜。”
……
与众人又客套了一阵,赵徇这才一拱手说到:
“今天先对不住各位了,我得出去采买一番,然后回来抓紧突破。改日……改日我一定请表兄表弟们吃喝一番!”
赵云峰几人连连称好,便见赵徇大跨步走出赵家大门先行离去,一转眼便消失在人流之中,几人也相视一眼,也不把遇见赵洵的事放在心上,接着说说笑笑走着去听书喝酒去了。
再说赵徇走出赵家,因这赵家其实是在郡城尚玄的西大门附近,一出自家南门便走到都城西大门主路上,往来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赵徇沿着大路过了一个弯,朝大路尽头的西大门方向望去,只见雄伟的城墙上嵌着两扇巨大的朱红色城门,城门旁有身着黑色甲胄的军士值守。
“这城墙城门怕不是比蓝星常安城的城墙门还要雄伟吧?还有这人流量,要不是身着古装,我还真以为在繁华大都市的步行街上呢!”赵徇亲眼看着这城市的一角,比身体原主记忆中的景象还让他来的震撼。
“让让,在路中间站着不碍事啊。”
突兀的从赵徇身后传来一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赵徇一听这声音还以为自己挡了某位老人家的路,连忙转身并开口道:
“唉,不好意思。”
可一转身赵徇便有些傻眼了,只见身后朝他走来的是一匹“高头大马”,这不是形容词,是真的大马,寻常成年马匹也就体长三四米,一点五米到两米高,而眼前这匹马体长五米往上,高度远远超出两米,好似一头瘦削矫健的大象,通体乌黑,身上还长有鳞片,在阳光下显得神俊异常。
“是黑鳞妖马,跟记忆中赵家的那一匹好像啊。”
赵徇让开路,注视着这匹妖异大马从自己眼前走过,他能明显感受到马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这才看见这妖马居然还拉着车舆,车舆的车辕处无人坐着操控马车。车舆颜色和妖马一样,也是黝黑一片,只不过明显有木头的质感,应该是用乌木制成的。车舆顶部似宫殿,檐角分明,车舆两侧开有小窗,格栅窗扇带纱,前端有门洞,用上好的锦帛遮盖住……除此之外,车舆上上下下刻画着阵纹,在阳光照射下不时有淡淡的金光自阵纹线条中流淌而过。
“不用马夫操控的马车,缓慢行进的声音接近于无,连车轿都一模一样……这锦帛做的帘子上还有‘赵’家的家族印记啊!”赵徇在打量着这马车,心中还在想着是谁要出行居然动了这么一顶轿子,这么一看肯定是自家家族中筑基境以上的长辈出行啊。
“还在看?你难不成也想上来坐坐?快回去修炼吧。”
又是一句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传出,并没有露脸给赵徇看马车里坐着谁,然后就见这马车就越走越远,朝着西城门而去。
“嗯?自己就看看还不行么?”
赵徇有些无语的想着,这声音越听越觉得有些耳熟,肯定是见过的家族中的大人物,但是不看脸光凭声音他压根就不知道是谁,但是管他呢,自己就是个冒牌货,是原主长辈又不是他的长辈,这长辈可能见自己可能有些印象却未必记得自己叫啥名字,原主和现在的自己都是家族的小人物,这等大人物可不记得。
“这马车看上去就很贵啊……不过这可给我提了个醒,我去采买些东西时也得雇一辆马车,不然东西拉不回去。”
赵徇一转身,也不再想这采买路上的一些小插曲,按照记忆朝着尚玄城里的坊市走去……
而在马车宽敞大气的车厢里,此时正坐着一名十八岁青年和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这青年名叫赵辰安,练气巅峰,也就是半步筑基修为,是赵家嫡系血脉,现任家主之子,其生得相貌端正气宇轩昂,黑发被金玉束发冠固定着,身着一袭白衣劲装,颇具大家族公子之态;老者名叫赵武平,是赵家老太爷,赵辰安的太爷爷辈儿,赵家仅有的金丹境界大高手。他此时须眉皆白,满头银发被一根乌木簪固定着,神情矍铄,目光如炬,身着绣着金色阵纹的褐色袖袍,身材瘦削却给人一种高大威严的感觉。
这一青年一老者俩似乎就刚才遇见赵徇的事情而谈论着:
“太爷爷,你认得这族弟?”赵辰安透过车窗朝外望去,他就坐在车厢右侧座位上,刚好看到赵徇之前朝着马车打量的神情和动作。
“怎么不认得?你太爷爷我没事就爱去家族演武场去看看,这不是那叫赵……赵徇的么?”赵武平摸了摸胡子说道。
“今天为何特地与他说上几句?”
“这小子给我的感觉似乎与之前在演武场上不同,所以特地想说上两句。”
“哦?这可能是因为族弟他的父亲去世造成的性格突变吧。”
“不像,但有可能……通安县那群劫匪还真的是胆大,知道是郡城赵家的人居然还敢劫货!看我这次过去不将他们金蛇山的山头都给平了!”
说到这里,赵武平神情有些激动,眉毛微挑,胡须扬起车厢内的灵气猛地躁动起来,凭空生风直吹得车厢内东西都要飞起。
“太爷爷息怒,咱们这次去不就是去解决这股匪患么?”赵辰安立刻伸手制止自家太爷爷,避免他发飙将车厢中的东西给毁了去。
“嗯。”赵武平听了自家重孙的话,稍稍平静了些,车内的灵气不再躁动,风也消失了,可这位赵家的老太爷似乎还是很生气,接着说道:
“郡城里这群老不死的也太不是人了,我前几天原本就要踏剑去平了那山头,好拿回咱赵家的损失,可这一群老不死的见钱眼开,非得说自己家也亏了东西,需要替天行道,为国分忧,硬是要我带上他们家那些筑基练气的废物一同去分羹,想想我就来气!”
“真不要脸啊他们!除了老宋家里也亏了货死了人,剩下那几家哪一家亏了?还替天行道,为国分忧!分钱还要找借口!我呸!”
赵辰安听到自家老太爷的话,脸不由得有些红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半步筑基,也是赵老太爷口中的“废物”,可没法啊,他还得劝一劝老太爷,自己家的老人,自己不哄谁哄,可刚打算开口,却听得赵武平换了语气接着开说道:
“辰安呐,此次去除匪,你有没有把握晋升筑基境啊?!”
“太爷爷,我有把握!晋升的契机就在眼前!”
说出这句话时,赵辰安眼中光芒大盛,面上满是骄傲和自信,毕竟即将晋升筑基境的十八岁青年是在整个承武皇朝都是少见的!
“好!”赵武平颇为欣慰的看着自家重孙一眼,点了点头:
“能晋升最好,这样明年春时考入问道学宫就更有把握了!”
“嗯!”
“那……那在平京的那一纸婚约?”
“待我加入问道学宫就是兑现之时,到时候我要在平京迎娶她!”
赵辰安说完这句话,眼中的光变得温柔了几分,他似乎有些想在平京的那个姑娘了!
黑鳞妖马拉着的黑色马车缓缓走出城西的大门,一出城门便有两队人马穿着颜色与款式不一的衣服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打了声招呼便跟在了马车后面,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朝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