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影散，抵达高塔

进入屋内后，伊莎贝尔扫视了一眼。

只见一张圆木桌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两摞书。

其中，有一本书尚且摊开着，开门带来的气流，使得书页“刷刷”翻动。

这下，伊莎贝尔便明白为什么芙蕾雅刚刚为什么那副模样了。

唉，这孩子，真是不懂事。

有强大的法师一对一进行魔法启蒙，就连公爵的子嗣，都不一定能有这待遇。

她心中轻叹道。

“所以，伊莎贝尔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情。”

索尔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淡淡地说道。

似乎是没有见过这样新奇的座椅，伊莎贝尔的注意力被其吸引了一下。

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有正事的她，连忙说道。

“是这样的，索尔大人。”

“还有两日，凛冬高塔的法师就要抵达雪岩城。”

“这期间，我打算和芙蕾雅就呆在庄园里，直到将芙蕾雅送走。”

“安全方面，索尔大人，需要我再雇佣一批冒险者吗？”

索尔摇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不必了，伊莎贝尔夫人。你就正常住下，当无事发生吧。”

“那就不打扰索尔大人了。”

索尔那平淡的语调，让伊莎贝尔不由得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鞠了一躬，便悄然告退。

送走了伊莎贝尔，索尔便开始了自己的解析工作。

见天色已晚，屋内有些昏暗，他便取出了一盏魔法灯，放在了靠窗的木桌上。

借助着明亮的灯光，索尔开始伏案书写。

无数复杂诡异的符号，被他手中的羽毛笔画在了砂纸上。

这些符合拼凑在一起，给人一种奇妙的美感。

那种美感，名为真理。

这是索尔根据记忆中的《法力池“太阳之井”构建手册》，在推演其构造原理，分解其构造步骤。

他打算在抵达凛冬高塔后，便着手辅助芙蕾雅制造法力池，并为自己的法力池建造提供数据支持。

由于砂纸上写下来的只是计算过程，与奥术帝国的知识并无直接关联，因此，砂纸上并未出现诸神诅咒的迹象。

如此发现，让索尔对神明的力量，又有了新一层的了解。

原来，你们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大。

也是，身为信仰奴隶的你们，又如何能够理解知识的力量。

那么，若是我根据法力池的构造原理，创建出了全新的法力池，你们是否又能将其继续封锁呢？

呵呵，真是让人期待啊。

......

屋外的天空，一片乌云飘过，将本就暗淡的月光完全遮蔽。

为了新鲜的空气，索尔并未将窗户掩上。

这使得羽毛笔与砂纸相互摩擦发出的“莎莎”声，传出了屋外，使得外面的夜色，变得更加静谧。

这时，庄园内几声不和谐的脚步，破坏了这份宁静氛围。

浓郁的负能量气息，被夜晚的轻风，送入了索尔的鼻尖，这让他手中的羽毛笔停顿了一瞬。

被打扰到灵感的他，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有小虫子来了。”

思索了一番，索尔便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了一张六环“召唤恶魔犬”法术卷轴。

在将其激发，并下达指令后，索尔便将窗户轻轻关上。

没过一会，庄园内就传来了几阵嘈杂的声音。

有人类的惨叫声，有犬类的嘶吼声，也有骨骼的碎裂声。

但很快，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轻微的“莎莎”声，正如最开始一样。

清晨，伊莎贝尔夫人早早敲响了索尔的房门。

“索尔大人......昨晚的事情......”她面色有异地说道。

显然，伊莎贝尔已经见到了昨晚恶魔犬所造成的景象。

被撕裂的肉体，还有那散落满地，像被什么大型犬类生物啃食过的骨头，让她差点吐了出来。

“只是些小事情罢了。”索尔淡淡地说道。

“之后，想必应该也没有人敢找伊莎贝尔夫人麻烦了吧。”

“好了，我还有事情。伊莎贝尔夫人，把芙蕾雅叫过来吧。”

“到她学习的时间了。”

见索尔看着很匆忙的样子，伊莎贝尔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她知道，索尔说的没错。

只要她将昨晚的事情传出去，雪岩城的贵族想必都会知道她获得了一位强大法师的支持。

那么，即便索尔带着芙蕾雅离开后，她在雪岩城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

......

学习与研究的时光，过得十分迅速。

一转眼，便到了凛冬高塔法师到来的日子。

换上了曾经穿过的学徒长袍，索尔带着芙蕾雅走向了雪岩城的法师协会。

雪岩城的法师协会，是由那些凛冬高塔出身的法师们所组建的。

他们接受本地贵族的供奉，并保护城市的安全。

同时，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充当贵族的魔法顾问。

当然，后者得加钱。

虽然到了招生的日子，但法师协会的门口，依然没有多少人。

不过，索尔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即便是借助魔网施法的法师，也需要一定的天赋才行，否则只是浪费金币。

有着闲钱，不如多养几名骑士更加划算。

“咚咚”

索尔轻轻敲响了协会大门。

没过一会，便有一位身穿白色法袍的少女开启了大门。

这位少女年纪不大，一副圆框眼镜后，是一对如同深潭般的眸子。

梳着单马尾的她，给人一种知性的清冷美感。

少女打量了两人一眼，冷冷地说道。

“是来报名的学徒吧。”

“请出示推荐证明。”

索尔微微点头，示意芙蕾雅将自己那带有霍华德家族印章的推荐信给予眼前的少女。

同时，他也取出了一枚，类似雪花的六边形吊坠。

“嗯，今年霍华德伯爵家族确实有一个学徒名额。”

“你先进去登记信息吧。”

检查过推荐信的少女点了点头，让芙蕾雅先行进去。

随后，她将目光看向了索尔的吊坠，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这个六边形的吊坠，是什么东西？”

“年代看着有些久远，是哪来的古董吗？”

“如果你想贿赂我的话，那大可不必。”

她好心地为索尔指了条出路。

“你不如去找雪岩城的那些贵族，购买他们的学徒名额。”

“现在时间还早，还来得及。”

闻言，索尔的眉头微微皱起。

之前他不好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一百多年过去了，凛冬高塔的推荐信物真的更换了。

唉，算了，用张魅惑人类的法术卷轴吧，省事一些。

索尔心念一起，正准备催眠眼前的少女时，协会内部，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

“等等！塞西莉亚。”

“什么六边形吊坠，让我看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老法师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在他身后，几位仍然在准备登记的少年，脸上露出了错愕之情。

平日里，即便是伯爵级别的贵族亲自上法师协会求助，这位接近超凡阶的老法师都是一副散漫样子。

身为雪岩城本地贵族后代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老法师露出如此急切的神情。

那位老法师抢过塞西莉亚手中的吊坠后，便从怀里取出了一副单片眼镜对着它仔细查看。

片刻后，他才惊讶道。

“居然真的是百年前的信物。”

“而且，看这个款式，应该是凛冬高塔发给大师级施法者的信物。”

“进，快请进。”

“塞西莉亚，快给贵客上茶。”

“嗯，用我珍藏的那份月见树茶叶泡！”

这位老法师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

这让他那花白的胡子，都有些颤抖。

因为他知道，百年前的大师级施法者，若是活到了现在，现在极有可能已经成就传奇。

传奇法师推荐过来的学徒，那可是背景通天的存在。

若是能够从他的口中，获得几句传奇法师的心得感悟，说不得便能抵得上自己多年苦想。

......

在老法师的殷勤帮助下，索尔只是填了些简单信息，便带着芙蕾雅来到了法师协会的招待室，等待着凛冬高塔的法师来接人。

这倒是省了索尔不少事情。

“索尔先生。”

也不管自己与索尔外貌的差距，老法师腆着脸，将自己最近的心得体会呈放到了索尔面前。

“不知道你的老师，对法术扩散理论有没有涉猎。”

“如果涉猎的话，能否帮我看看我的理解有没有到位。”

一般而言，传奇法师的学徒会先对理论方面的知识进行了解，再让学徒前往各大法师学院去学习基本的法术模型构造。

因此，老法师想要试试，看索尔能不能帮他解决这个困扰了他多年的难题。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索尔看着老法师头上那银白的发丝，以及眼中的光芒，心中有些触动。

他觉得眼前的老法师有些可悲。

就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可悲。

双方都是在错误的法师路上前进，只是索尔走的比较快，并走到了错误的尽头。

而老法师这一生，却只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蹉跎。

“唉，行吧，给我看看吧。”索尔叹息道。

欣喜若狂的老法师，连忙将手稿递给了索尔。

“嗯......”

索尔看着那错误百出的手稿，皱了皱眉头。

握着羽毛笔的手，举起又放了下来。

因为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改起。

“罢了。”

索尔摇了摇头，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了一份自己在精英阶时的心得。

“你自己去研究吧。”

“多谢索尔大人！”

郑重翻了几页，老法师眼睛中的光，似乎要溢了出来。

在嘱咐塞西莉亚要好好招待客人后，老法师便一脸兴奋地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像个小孩一般。

“不好意思。”眼镜少女塞西莉亚清冷地说道。

“我爷爷他只是太喜欢魔法了。”

“他平时是个很稳重的法师。”

“没事。”索尔微微摆手，示意自己并未在意。

像老法师这样的人，他见过许多。

或者说，他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在施展禁忌法术“时光倒流”前，看不见前路的索尔，也曾是这个样子。

他能理解那种为了真理，为了进步，豁出一切的感觉。

之后，接待室内一片宁静。

无论是索尔，还是塞西莉亚，都不是话多的人。

而夹在两人中间的芙蕾雅，此时也显得很乖巧。

她端着一本龙语教材，在那里认真地看着。

......

正午时分，一艘巨大的飞艇降落在了雪岩城内的空地上。

而索尔则是带着芙蕾雅，在老法师的帮助下早早上飞艇，免去了排队的功夫。

同样登上飞艇的，还是那位眼镜少女塞西莉亚。

看起来，她也是这批学徒中的一员。

“拿着你们的号码牌，自己找房间去。”

一位法袍上，画着天秤的中年法师对着众人说道。

这是凛冬高塔中，炼金法塔的标志。

索尔与芙蕾雅分别拿到了10号与13号，离得很近。

在确定没有人遗漏后，中年法师便启动了飞艇。

之后，飞艇便朝着凛冬高塔的所在地，冰封谷驶去。

整整四天过去，一路上飞艇也没遇见什么问题。

或者可能有敌人前来找麻烦，但都被那些驻守飞艇的法师消灭干净了。

终于，在第五天清晨，飞艇终于抵达了凛冬高塔。

在飞艇降落停稳了之后，索尔便与芙蕾雅一起离开了舱室，来到了甲板。

四座巨大的高塔，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四座高塔，各具特色。

塔身由银色的金属和璀璨的宝石构成，塔顶为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是占星法塔。

塔身具备褐色，橙红色，靛青色，深蓝色的，是元素高塔。

类似熔炉造型的，是炼金高塔。

全部由黑曜石搭建，毫无美感的，是战斗法师高塔。

“啧，即便这么久没见，这战斗法师高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啊。”

故地重游的索尔撑着栏杆，评价道。

这时，他察觉到了一道魔法能量扫过了自己。

那是来自凛冬高塔的守护迷锁，其能够切断陌生施法者与魔网的联系，并隔绝一切的传送魔法。

即便是之前的索尔，也无法悄无声息突破守护迷锁的空间封锁。

现在想来，这迷锁该不会是奥术帝国时期的技术吧?

很有可能。

或许，在重回凛冬高塔后，我应该好好深挖一下它的来历，说不定还能另有收获。

索尔认真思索道。